《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73、第72章 青春（三）

　　后来莫语每次周六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都是把手机开机，看那个在家“闭关”的傻姑娘给她发的消息。
　　保险估计的话，一般收到的消息总数是99+，至多不会超过两百。不保守估计的话，从周一到周六，每天都是99+。当然，多数情况下是后者。
　　故而莫语每次光是看罗伊发来的消息，就要看很久，最少要花半个小时。所以，一般开机后都是草草看一眼消息总量，随后便开始做家务。具体的消息内容则要等到晚上有时间再看，一条一条地看下来。
　　罗伊总是事无巨细地把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晚上打算吃什么，老师的绘画技术令人折服，以及一系列她能想到的事，想说的话，一条条、一句句地发给莫语。发的最多的是自己画的作品，还有那些不知道从哪学的情话。也不管，聊天界面另一端的那个人，不能及时回复她消息。
　　莫语很是怀疑，罗伊上辈子估计是不会说话的，她积攒了一生的话，所以今生要一次性说尽。而这诉说的对象，刚好是她。
　　每次看完消息回复罗伊的时候，莫语的第一句话都是：伊伊，你哪来那么多时间给我发消息。接下来又是劝她不要放松警惕，下次不要给她发那么多消息之类的。但是显而易见，罗伊没有听她的。
　　莫语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日常。一个人吃午饭和晚饭，一个人回寝室，一个人散步。散步这事，是罗伊再三要求莫语要做到的。
　　高三的体育课本就是形式，莫语唯一的锻炼方式估计也就是散步了。因此，罗伊每次发消息时都会提醒她。可是傻姑娘有没有想过，一个人散步，总归会有几分落寞……
　　莫语说不上来有没有习惯一个人，还是没有习惯。只是，偶尔下意识地喊罗伊的名字，发现身旁没有那个人时，总会有几分怅然。
　　在这样的状态中，期末考试到来了。而整个省的高三进行了联考。联考让莫语暂时忽视了那些不习惯，全身心投入到复习中。联考，是评估高考大致排名的一战，不容轻视。
　　罗伊在得知高三要联考的时候，庆幸了好几天。因为，她不在学校啊，这种考试什么的，自然可以逃过了。咳咳，其实是不想面对那可以预知到的、惨淡的分数。能逃过一时，便是一时了。
　　经过紧张的复习，联考如期举行。这次考试严格采取高考时的相关要求，所以流程都是照着高考来的。为期三天，考完照例是分析试卷，出排名，然后便是放假。
　　虽然监考力度严苛，考试要求明晰，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描，但还是有些胆大的同志们，进行了地下见不得光的交易。
　　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分数有多大“产”。逃过的同志们姑且可以偷乐一时，被抓住的同志便只能望着总分栏大写加粗的“0”，悔不当初。
　　无论是偷乐一时、在高考时无所遁形，还是侥幸逃过，取得一个可以安全过年的分数也罢，分析完试卷，假期照例还是来到了。学校已经阻止不了一众学子撒欢的心了。尤其是本就晚放假的高三学子们。
　　张班主任在讲台上给大家讲寒假注意事项时，便明显感受到了下面“蠢蠢欲动”之势。到后来，见压制不住了，她直接说道：“同志们，14天后你们又要见到我了，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呐！”
　　她说完，下面的雀跃果然消散了不少。但有些人连声高呼道：“老班，你没有心！”此言一出，得到了许多同志的响应。
　　老班很是干脆的甩锅，说是学校的安排，不关她的事。底下的一众群众，自是不服，齐齐“切～”了一声。
　　双方“争论”了一番，不较高下。最后，老班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因为她搬出了莫语同学来堵悠悠众口：“同志们，你们看咱年级的第一，联考总排名第十的同学，人家对于放假就没有那么热衷，你们要向人家多学学啊！”
　　说完还指了指这位同学，问道：“这位同学，你对假期有期待吗？”
　　这位同学很是干脆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甚至委婉表示有那么点遗憾，假期怎么那么长。
　　然后，一位不服的同志跳了出来：“老班，你这样不对，你怎么能企图拿莫语这种个例来说服我们，我方驳回！”
　　这下，同志们直接拍桌子“抗议”，大有讲台上这人不给出更合理的解释，他们绝不罢休的趋势。
　　然讲台这人只是静静看着下方企图“造反”的一众小鬼，在静默了十秒后，很是“不屑”地说道：“得嘞，崽子们，走吧，都走吧，留着闹心的很。”要交代的寒假注意事项也说的差不多了，反正也就那些，还是赶紧让这些小崽子们走吧。
　　下方一众同志见此，齐齐说道：“喳，小的这就收拾完，麻溜的滚出您的视线嘞。”
　　闹了这么一番，总算是完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带着书本、行李，回家。虽然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好歹算是个长假啊，珍惜啊珍惜。
　　莫语在寝室告别完权梅和司媛后，便带着行李向校门走去。这次带的书有点多，书包已经塞满了，行李箱里一大半也都是书，太重了。等下挤公交车，注定是个麻烦事。
　　而且，往常都有罗伊陪着自己走完从寝室到校门口这段路，也没有觉得这段路有那么长。但是现在一个人走着，总觉得走不到头。考试完了，那个人又占据了整个脑子，真的是不讲道理啊。
　　好不容易到了校门口，看着挤满校门口的家长，莫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更难挤出去了，能不能让出一条路来？
　　估摸了一下眼前的形势，莫语果断决定撤到一旁，等身强力壮者来开路。至少，等到人不要像现在这么多、这么挤了，再走出去吧。
　　这一等，便不知道等了多久。等保安疏导完、终于开出一条路之后，莫语才继续往前走，走出了校门。
　　走出校门后，她便继续拖着箱子，往车站走去。看远处车站这形势，也是“人满为患”呐。不过这次必须要挤上车，不然就要夜宿街头了。
　　刚走到路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便被一辆车拦住了去路。莫语看了看一旁的红灯，又看了看这辆车，随即站定，静默，等着这闯红灯的车开走。
　　奇怪的是，这车似乎是停这不打算走了。莫语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绕开这车过马路。在下一个绿灯时，她踩上了斑马线，准备绕开它走过去。
　　然而，没走两步，那车又往前开了一点，再次拦住了她。这意图不能更明显了。
　　莫语走近，敲了敲副驾驶一侧的车窗，准备和里面不知是男是女的司机理论一番。这是斑马线，不是停车场，这位司机的行为，明显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