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72、第71章 青春（二）

　　高三本就是最紧张的一年，所有人明里暗里都铆足了劲，就连平素不爱学习的人，有感于周遭紧张的氛围，都收了不少的心。
　　操场上夜跑、散步的多是高一高二的同学们，至于风花雪月更是他们的专属。而高三的学子们，埋首于题海中，大有“不见天日”之势。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莫语和罗伊。两人还是保持着饭后散步的习惯。罗伊对于这件事有着异常的执着，自从“打架”事件之后，就更加执着于这件事了。
　　寒冬将至，罗伊拉着莫语去散步的时候，总是习惯于走在左侧，然后把莫语的左手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至于莫语的右手，则让她放在自己的兜里。莫语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罗伊每次握她的手时，总是要揉搓好久才会微微回暖。
　　她们一起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下雪那天，罗伊兴奋地等着莫语来找自己去吃午饭。她们踏着雪去了食堂，饭后又踏着雪到了操场。两人都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这是罗伊准备的。
　　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回到两人初走入操场的地方时，罗伊对莫语说道：“语语，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你好不好？”
　　莫语看了看地上的那两行脚印，点头说了好。就这样，莫语在前面走，罗伊在后面跟着。跟着的人，踩上前面那人走过的脚印。罗伊看着前面那颗毛茸茸的头，嘴角不禁带上了笑。
　　小时候听王妈说过，初雪的时候，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她没有多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像现在这样，跟在那人后面，走她走过的路，把自己的点点心意，印在她走过的脚印上。
　　只是大概走了五十米后，前面走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来看着罗伊，对她伸出了手。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罗伊觉着，她已经说了很多很多。罗伊几步走上前，握住了那只手，也握住了这个姑娘。
　　语语的手怎么又这么凉了？看来还是要握在手里。罗伊这么想到。接下来的路，两人的手再也没有放开过。
　　那天回去之后，罗伊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画了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在大雪纷飞中行走的姑娘，只是画了她的背影。那幅画中，还有三行脚印。
　　这场初雪之后，罗伊便要去参加艺术统考了。其实她之前就应该去专门的机构学习绘画的，但是她不愿意，因为有个人在学校。所以便请了专门的老师，在家里给她上课，周六晚上一节，周日白天一整天，其余时候则自己练习。
　　现在，她不得不暂时离开学校，去参加统考了。次年2月份，她还要去参加校考。以上这些考试安排，都是莫语和她一起核对过的。
　　虽然早就知道要暂时分别，可是真的到这一天的时候，罗伊还是很不舍。艺术统考罗伊没有大问题，毕竟她从小学画，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可是校考就不一样了。所以这次统考之后，罗伊就不来学校了，专心在家学习绘画。
　　而让罗伊觉得烦躁的，正是中间漫长的三个月。三个月啊，她都不能陪着莫语了。
　　但是这次莫语没有心软，直接“勒令”罗伊好好在家学习，无论是专业课还是文化课。
　　在分开的那一天，罗伊在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便出奇的墨迹，收拾了半天还没有把东西整理完。而在莫语表示可以帮忙的时候，罗伊拒绝了她，让她在一旁看着。莫语顺着她了，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即使再慢，东西终究还是收拾好了。罗伊看着收拾好的行李，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说出那些想留下的话。
　　而一直看着她的莫语，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动走上前把她纳入了自己怀中。罗伊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中，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莫语轻轻喊了罗伊的名字。她觉着还是要说点什么的，不然估计还没出校门，这个傻姑娘就要哭出来了。
　　只是刚喊完罗伊的名字，便听到罗伊操着明显的哭腔说道：“语语，你要是说让我好好努力、好好学习之类的，就免了吧。你不要说话，让我静静抱一会儿。”
　　莫语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后便真的没再说什么。既然不让说，那就不说啦，虽然要说的是某人很想听到的话。
　　可是，她不说，罗伊怎么可能忍住不说。她抬头看了看莫语，随后带着点小怨气说道：“语语，你就真的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莫语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直接踩到罗伊的小尾巴了，她“恶狠狠”地亲了莫语一下，随后一本正经的交代道：
　　不许你和那些男同学来往，尤其坐在你旁边那个。每个周末必须回我消息，不许不回。还有，必须好好吃饭，要是被我知道你没有好好吃饭，哼哼，你等着我回来的那天，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还有，你记得晚上睡觉前，把我给你买的热水袋换上热水，你看看你的手，还能找出比你更冰凉的人了吗？还有还有……
　　罗伊的“还有还有”不知道说了多少个，等到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之后，看着怀里的莫语，那些酸涩又涌上心头。不想离开她，不想，一分一秒都不想。
　　莫语笑着直视她的眼神，开口问道：“伊伊大人，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罗伊瞥了瞥嘴，应道：“暂时就这些了，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莫语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说道：“那是不是可以让我说了？”罗伊点了点头。
　　莫语便开口说道：“我寒假的时候，争取去看你好不好？所以，你要认真学习，不然到时候我可不做你的模特。”
　　罗伊猛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语语，再说一遍！”
　　莫语直接摸了摸她的头，认真地说道：“我说，我寒假去看你，我给你做模特。”
　　罗伊喜不自禁，再次吻上了莫语的唇，这一次，不是一触即离，而是认真的亲吻，满含深情，满含爱意。
　　等两人一起走出寝室门口的时候，莫语的脸上成功地又带上了不一样的色彩。这一次，比之前更加让人动容。咳咳，真不怪她，是罗伊，不知道为什么，“技术”大涨……
　　而罗伊一边走一边还在“指责”莫语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去她家的事情。“指责”了一两句，又千叮咛万嘱咐，让莫语不许放她鸽子，一定要去。还说自己会准备很多好吃的，还有更好的画技，等着她去的。而莫语则是静静地听着她说了。
　　罗伊仍是空出了一只手牵着莫语，一直到校门口，一直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