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84、番外：一个人的爱情（六）

　　然而，即使近乎偏执的坚守在这个领域，可是我从那天后再也没在学校里碰到语语。除了实验室，这是我们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其余时候，再难碰到她。而现在，她离开实验室了，马上毕业了。
　　从最后一次见面，到再次知道她的消息，中间隔了好几年。那上千个日日夜夜，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好像有些许的希望，又好像是一片无尽的黑，望不到头。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在语语还在学校的时候，在我们还在实验室的时候，把自己的爱意诉说到淋漓尽致，可是，我没有。我们之间，隔着很多很多。我爱她的优秀，爱她的清冷，爱她的独立，爱她的一切。正是这些爱，阻止了我走向她的步伐。
　　正是因为爱，所以我不能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她有男朋友，即使渣到没底，即使出了脸没有什么能再值得提起，可是那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并且默默守候。
　　而且，我的爱，对于她来说，会否造成困扰，也是未知数。同学，学校，社会，对于这种爱情，支持的总归是在少数。我不会拿她来冒险，哪怕只是有可能罢了。
　　我喜欢她，爱她，但也正是这些喜欢和爱，让我不敢走到她面前，对她道明心意。就这样，蹉跎两年，直到最后失去讯息，再无她的踪迹。我不是没有拜托哥哥帮我找人的，只是，终究是没有任何发现。
　　等到终于有她的消息的时候，看着手里最新做出来的半导体材料，我的心里忽然就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而之前所有的坚持，都是为了这一刻。
　　之后便是想办法和她再次有交集，从合作开始，从一起吃饭开始。我偷偷问过她的助理，知道她是单身的状态，这让我更加有信心。照着我的设想，还是要徐徐图之，慢慢来，才是最好的。一开始，我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中途杀出来一个人，那个画家，也就是我委托语语帮我找的合作方。早知道后来会是那样，我一定会换一种方式，而不是给她们制造了往来的机会。不对，死灰复燃的机会。
　　在发现语语其实也是喜欢女孩子的时候，我的心里喜忧参半，或者说，悔恨占了上风。语语喜欢女孩子，可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大学那会不是，现在也不是。而她喜欢的那个人，一次次利用我。
　　等真正和那个人对峙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个傻子。我的那些小心思，以为可以慢慢靠近语语的动态，除了让那个人更加了解语语的情况外，再无任何用处。
　　那个人说，她们高中就已经认识并且相爱了。那个人说，她们现在也是对方心里独特的存在。那个人说，语语不可能喜欢我的，从头到尾，没有一分一秒喜欢过我。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语语喜欢的人呢？语语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好啊，大学那会也是，现在也是，从来就不好。而且，对着我说出这番话的人，她哪来的底气和信心，认为自己一定是语语的那个不二人选？
　　她知道大学时的语语是什么样的吗？她知道语语大学那会是怎样的孤寂和清冷吗？她知道语语，放弃了自己所热爱的，为了谋生而奔走时的艰难吗？……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仗着语语爱过她，仗着语语终究对她不一样罢了。可这就已经胜过万千。
　　至于那些所谓的威胁的话，她对我使用的心机和那些利用，就算是语语知道了想必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认识语语这么多年，这点起码的认知我还是有的。
　　终究我和那个人，在语语心里的地位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终究，我认识语语太晚。一开始不敢走向她的是我，不敢诉说爱意的也是我，所以，现在面临的状况，我接受。罢了。
　　后来频繁发送的消息，是我最后的挣扎。至于那天在语语公司下面等她，则是我最后的“审判”。至少在最后，她终于知道了我的爱意，虽然有点晚，晚了五年，但是够了。
　　也许我有另外的选择，比如利用哥哥的权势，让那个人在这座城市混不下去。然后趁机介入，用我和语语的共同话题，渐渐让她接受我。可是我有自己的骄傲，我们，最后还是有缘无份了。
　　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在第一次见到她那天，拉住她转身的手，向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我会抓住一切机会，出现在她周围。我会努力追赶她，付出实际行动，一定会把她追到手的。然后啊，我会让她得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被现实的苟且绊住脚步。
　　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我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情。不一定要拥有才会幸福，能看着她得到幸福，即使那幸福不是我给的，也够了。只希望，那个人真的能好好对她，不让她再受委屈，真正拥抱快乐……
　　我最后一次得到有关她们的消息，是在五年后。自从那天和语语分开后，我便回了实验室，后来就出了国，一直也就没有回去。那次是和哥哥偶尔聊天的时候谈起的。哥哥告诉我说，语语从公司离职了。
　　我当时听到后的第一反应是：挺好。她做的任何决定肯定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哥哥跟我讲这件事的初衷是打探我的口风，看看我对她还有多少眷恋。他一直担心我放不下，毕竟，他是我这段“爱情”的唯一见证者。
　　只是，终究是一个人的爱情，是一出独角戏，注定得不到回应，结局也不会是皆大欢喜。一个人的爱情，向来如此。
　　“哥哥，你看过西雅图的日出吗？和国内的感觉很不一样，下次来出差的时候，我陪你一起看看。”我对哥哥如此说道。
　　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人，而我始终是我，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