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68、第62章 琐碎（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莫语接下来的日常确实无异于二师兄。
　　每天早上罗伊会准备好早餐，投喂她。吃完早餐后，莫语继续躺着。中午，罗伊做好午饭，投喂她，吃完后继续躺着。晚上仍是如此。吃了就躺着，躺了再吃，可不就是二师兄的生活了。虽然有罗伊给自己念书本，陪自己聊天，但还是觉得难捱。
　　一直这样过了三天，莫语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的她在吃完午饭后，拒绝了让罗伊抚自己躺下。她就这么背靠着枕头坐着，怀里抱着软软，无声的反抗。
　　罗伊见她这样，也知道是莫语的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估计就不是无声的反抗了，兴许会直接“离家出走”也说不定。罗伊双手扶着莫语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之后笑着亲了亲她的眼睛。
　　“语语，你是不是不想再这么躺着了？”罗伊摩挲着莫语的脸颊，认真地问道。
　　莫语回复了个“嗯”。
　　“那你现在头还疼吗？说实话，不许骗我。”
　　“不疼了，真的。”
　　罗伊其实不太相信，但是想想除了相信，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罗伊最后妥协地让莫语就这么靠坐着了，她拿了小床桌，外加一个给莫语新买的笔记本电脑，一起摆在了她面前。
　　莫语找了一个电影看，而罗伊则是在她身旁靠坐着，陪她一起看。
　　等看了一会儿后，莫语侧头问身旁的人：“你一直不用工作吗？画室那边怎么办？”
　　罗伊抓着她的手，盯着屏幕道：“暂时没有单子，画室那边运营正常，有奚姐在呢，不用担心。”其实不是的，手里接的单子不少，可是，在某身边的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莫语，没有了任何创作的动力。
　　她要给莫语做好吃的，每天不重样。她要给莫语念书，把书上的文字，转成温暖的声音，飘进莫语的心中。她要出现在莫语的视线范围内，让她随时可以看到自己，也让自己可以随时看到她。她一颗心都在莫语身上，怎么有更多的精力来创作呢。
　　不过好在这些单子并不急，等自己以后有时间了再画也不会耽误，那就先积着吧。她已经跟奚雁说过暂时不接新的单子了，所以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她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莫语。
　　莫语问完那个问题之后，也没在问其他的。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希望她陪着自己，还是不希望。她确实不习惯忽然慢下来的节奏，每天就这么躺着，躺的都要发霉了。但是，对于身边的罗伊，她其实没有多少不习惯。好像，她们已经这样很久了，好像本该如此的，好像必须要这样一直下去才对。
　　莫语偶尔会想想这个问题，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得不出答案，最后走进了死胡同，索性就暂时放下了，不想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想明白，会做出决定的。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可是总是有那么一种异样存在着，甚至有一些恍惚的感觉，这些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电影看完之后，罗伊出门去市场买菜了，而莫语则继续躺着。罗伊把东西都收了，勒令她乖乖躺着，她不得不这么做。
　　丰盛的晚饭后，莫语第一次被允许站起来走走，但是没有走多久。等她绕着客厅走了几圈后，罗伊便又让她回了卧室。再次躺下后，罗伊照例是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她，开启夜话模式。
　　不过今天没有主题，而是闲谈。聊了没多久，罗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有人给她打了电话。看清来电提示后，罗伊第一时间望向了莫语，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
　　莫语注意到她的目光，问了一句：“怎么不接？”
　　罗伊迟疑道：“是司媛。”顿了顿，又问道：“我可以接吗？”
　　莫语点了点头，之后便继续给软软顺毛了。软软这几天情绪很是高亢，大概是莫语一直在家的缘故。感受到软软舔了自己的面颊后，莫语无声地笑了笑。
　　那边罗伊结束电话后走了回来，坐到莫语身旁，犹豫着说道：“司媛说一直联系不上你，她想约你吃顿饭，还有权梅也会一起，你要去吗？”自从手机丢了，莫语一直没去补过手机卡，手机罗伊倒是买了，但是也没有什么用。
　　在罗伊问完之后，莫语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从罗伊的角度看去，莫语一直和软软玩闹着，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问题，但是她知道，语语肯定听到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罢了。
　　她虽然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姑娘受了委屈。可是，她更知道，语语会原谅她们的，会愿意接纳她们的，她只是暂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罢了。
　　罗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不能主动开口，毕竟自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是最可恶的那一个，没有资格为他人求情。只能让莫语自己做出见或不见的决定，她等着便是，无论是哪种，她都会陪着她的。
　　莫语最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她说出“去”这个字的时候，手正轻抚着软软的头，眼睛确是看着窗外的。
　　罗伊心头微动，出声问道：“语语，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她想听听从莫语的角度，对于当年的人或事，她的看法是什么。有些事情，说出来比积压在心里好。罗伊在意的不是当年，而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人。她想让她开心，放下往事，真正的开心。
　　然而莫语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距离滋生的误会，误会滋生的疏离，仅此而已。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罗伊思忖了会儿，问了另一个问题：“语语，那可以问问你为什么答应去见她们吗？”
　　对于罗伊会问出这个问题，莫语不觉得奇怪，毕竟自己刚刚也想过。如果见一面，她们能得到救赎，得到精神上的解放，那见一面也无所谓。而且，能让她珍惜的东西并不多。
　　她是这样回答罗伊的：“伊伊，这世上能让我珍惜的东西不多。”你们是其中占了相当一大部分的，不然我不会重新给你走向自己的机会，不会做出妥协。
　　后面的话，莫语没有说出口，但是罗伊听懂了。她一直知道的，一直知道，她，她们对于莫语的特殊意义，不然，她们不会再有交集的。
　　罗伊弯腰将莫语纳入了自己的怀中。她抱住了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也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深深嗅了几口莫语的馨香后，罗伊近乎痴迷地道：“语语，我给你画幅画好不好？这一次，把你完全交给我。”
　　莫语的回答是：“好。”
　　等感受够莫语的馨香后，罗伊起身去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她把软软和在床脚假寐的Daisy赶出了卧室，把空调打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并取来了自己的画架，调色盘，画笔。
　　一切准备就绪，她走到莫语身边，温柔地褪去了莫语身上的衣物。之后退回到画架前，开始自己的创作。这是属于她们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罗伊：圆梦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