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65、第59章 惺忪（五）

　　莫语在电话里告诉罗伊自己明天的飞机回来的时候，罗伊正躺在沙发上看着软软和Daisy打闹。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罗伊便开始在沙发上滚圈。结束通话后，她整个人则是无比亢奋地站了起来，开始打扫房间。她要让莫语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的是焕然一新且整洁无比的家。
　　其实之前就打扫过的，但是软软和Daisy太闹腾了，家里被它俩弄的很乱。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分开时如此乖巧的两只，为什么凑到一块后就变的如此闹腾了。大概气场不和，双方一直“争锋相对”，谁也说征服不了谁。
　　罗伊试过把它俩关在各自的笼子里，但是这样做的后果是，两只会不停地叫唤。此起彼伏，简直折磨。在邻居来敲家门表示不满后，罗伊最终妥协把它们又放了出来。放出来之后虽然仍是闹腾，但是声响不会很大。至于要收拾卫生什么的，她认了。
　　等又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再次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便发现软软枕着Daisy的肚肚睡着了。看来是累了，要歇会儿。这也是难得的双方休战的时刻，场景分外美好。
　　罗伊搬了画板，在一旁画着这副美好的画面。她这几天的创作灵感特别蓬勃，一有机会就抓着画板画画。等到莫语回来了，她一定要让她做自己的模特。每次对着莫语的时候，她的创作激情必定是最高涨的时候。
　　画完画，看了看时间，罗伊决定去买些糕点回来。她买了莫语爱吃的慕斯，水果蛋糕，雪媚娘…只要是她看到的，莫语爱吃的，她都买了一份。等拎着买好的东西回家的时候，原本还略显空旷的冰箱瞬间被填满了。
　　一切都准备好啦，家里收拾好了，吃的准备好了，软软和Daisy也清洗过啦，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明天十二点的到来。莫语的飞机到点是十二点，她肯定要去接她的。鉴于她不会开车，所以她决定找个代驾司机，开着莫语的车去，到时候再让莫语开着回来。
　　这下真的万事俱备，只待莫语归。这一晚，罗伊是在兴奋中入睡，又在激动中醒来的。她和代驾约的是十点，等到了机场刚好是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载着莫语的飞机就会降落。
　　罗伊甚至带上了软软和Daisy一起。她怀里抱着的是软软，脚边坐着的是Daisy，这两只今天也难得没有打起来，很是配合她。她想莫语看到软软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莫语开心，她也开心。
　　熬过漫长的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十二点，到了可以见到航班落地消息的时候了。再过二十来分钟，莫语大概就能取完行李走出来。罗伊已经站在了出口等着。现在是十二点整。
　　可是，一直到十二点二十，十二点三十，罗伊没有看到任何航班降落的提示，遑论见到莫语的身影了。考虑到飞机存在晚点、延迟等情况，罗伊耐着性子等到了一点。
　　一点一到，罗伊便带着软软和Daisy一起到了人工服务处，询问具体的情况。然而对方只给了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说是暂时联系不上，情况未知，已经把航班状态改了，还问罗伊没有看到吗。
　　罗伊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超大显示屏，默默在心里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差评，之后便转身离开。与其为难对方，她还不如做点更为实际的事情。她先是尝试着拨打了莫语的电话，一直显示无人接听。之后又开始联系自己认识的人，询问莫语所在地的情况。对方答应马上帮她查。
　　在等结果这段时间，罗伊一直没有放弃拨打莫语的电话，外加浏览各种外网，打探情况。她连软软什么时候跑到地上，坐到Daisy身边都不知道。幸好这两只今天不闹腾，不然罗伊可能会更烦躁。
　　她这边是查不到什么消息，只能寄希望于那位拜托的朋友。等过了半小时，终于接到对方的电话时，罗伊一颗心终于定了定，但是听完对方的话之后，一颗心立马跳到了嗓子眼，就差骤停了。莫语所在的地方发生了枪战，还正好是在机场。
　　罗伊沉默半晌，终于稳住了心神，她问对方具体的情况可知吗。对方回说现在所有的消息都已经封锁了，他所调查出的是赶在封锁前得知的。
　　挂断电话后，罗伊无力地坐在位子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怎么会这么巧，刚好是在今天，是在这个早上？怎么会这样呢？
　　罗伊大脑一片混乱，理不出任何思绪。直到Daisy的爪子搭到了她的腿上，直到它叫出了声。罗伊回过神来，摸了摸它的头，之后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三点过了。看着面前的这两只，罗伊终于站了起来，决定先带它们回家。回去的时候还是找的代驾。
　　等安置好Daisy和软软，给它们准备好食物，罗伊便出了门。她现一刻联系不上莫语，便一刻不能心安，她要去找人帮忙，帮自己找莫语。她找了奚雁，找了宁思若，找了合作的客户，找了自己力所能及可以找到的一切人。然而结果皆是未知，不清楚，不能查。
　　一天后，确认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情况，不能给自己什么有益的帮助，罗伊不得不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找那个位高权重的人。
　　其实不能找的，找了他之后，确实可以知道莫语的情况，可是这样反而可能使莫语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那个人不会帮着自己保护莫语的，不会容忍自己的女儿再次跟莫语有瓜葛，不然八年前也不会做到那个份上。
　　可是，罗伊不知道还能找谁了。如果可以，她并不想找他，这世上最不想见到人，就是他。她当初如此决绝地断了和他的父女关系，声称此生再无相见，现在再回头找他帮忙，算什么呢？小孩子过家家吗？
　　然而，在莫语的安危面前，在莫语这个大前提面前，她妥协了。最好的结果是，他帮自己查到了，之后袖手旁观。最差的结果是，他查到了，报复性地告诉自己，之后火上浇油。如果是前者，她会尽自己的力量奔到莫语身边；如果是后者，那便以死相博，玉石俱焚吧，她不惧为莫语殉葬。
　　按下那个不想记住，但是仔细回想起来还是可以想起来的号码，罗伊认命地站在阳台上，吹着夜间清凉的风，整个人不能更清醒。耳边是电话正在拨通的声音，原来一直没有换电话号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