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55、第49章 空白（三）

　　莫语当即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快步奔到顾奶奶身侧，试了试用她的鼻息，呼吸算是正常。她照着自己之前听说的，掐了掐她的人中。这么一掐，顾奶奶总算是醒了过来。
　　莫语一颗心落地，后怕地坐回了椅子上。等坐下后才发现自己背上一身冷汗。
　　顾奶奶醒过来之后，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而是笑盈盈地看着莫语。就只知道笑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表达自己的喜悦。
　　莫语见她一醒来就笑的如此“瘆人”，以为她魔怔了。又想到她手里还握着的手机，只得再次起身拿过了电话。刚刚电话里是谁，和她说了什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拿起来的时候电话还没有挂断。
　　试着“喂”了一声，话音刚落，果然听到了回复，原来是老班。“是莫语吧，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没有人说话？”老班问道。
　　莫语看了看顾奶奶，沉声回道：“刚刚奶奶寻我去了，老师有事情吗？”所以老班刚刚说了什么，让面前这位老人家如此的，激动？
　　老班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并让莫语明天有时间去学校一趟。莫语应下了，之后又和老班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等挂了电话，看着仍保持着笑意的顾奶奶，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走到顾奶奶身旁，拿起了她的手，认真地道：“奶奶，如你所听到的，我拿了第一。我知道你替我高兴，但是也不要这么高兴啊，你刚刚吓死我了。”是真的吓到了。她之前查成绩的时候，光顾着看分数，录取状态，至于排名，真的没有仔细看，早知道会这样，一定认真看了。
　　顾奶奶一听到“死”这个字，立马“呸”道：“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这是高兴。那家人要是知道了，估计得后悔死。走，我们去买菜去。”莫语得令，和她一起出门了。
　　不过经顾奶奶这么一提，倒是很久没有看到那家人了。之前偶尔还会在小区里面看到，多半是莫语快速躲起来。最近一个月好像都没有再见到过。不过谁知道呢，也许是人家搬家了呢。
　　莫语不再想着他们，而是拉着顾奶奶靠马路里面走着。她们要去的菜场要走一段距离，路上车多人多。买完菜回到家后，顾奶奶和莫语一起做了一度顿丰盛的午餐。莫语主力，顾奶奶打下手，外加指导。婆孙俩的这顿饭，吃的无比尽兴。
　　莫语第二天去了一趟学校。其实这趟去学校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学校想给她拍张照片，外加合影什么的。莫语一贯没有表情，高考后就更加冷了，表情什么的就更别提了。摄影师数次让莫语笑一笑，无果，最后拍下的照片中，莫语均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这也就有了后来的高冷状元的称号。无数的学弟学妹们在瞻仰这位学姐的时候，第一感觉都是这位学姐果然不一般啊，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到照片拍好了以后，莫语终于得以告别那些领导，和老班一起走走。老班和她谈了很多，有人生，有家庭，有爱情，能谈到的都谈到了。莫语认真聆听着。
　　等到两人绕着操场走了两圈后，有一个人出现在了视野中，是文科班的邓老师，也是那个人的班主任。在邓老师渐渐走向她们的时候，老班忽然说道：“你信不信，她待会过来会说我，为什么不叫她一起。”
　　莫语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等到邓老师走到两人跟前的时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果然是：“你怎么不叫上我一起？”莫语看到了老班眼里的笑。
　　邓老师说完这句话后，便转向一旁的莫语，说了些恭喜的话。莫语是这次的状元一事，学校的老师基本上都知道了，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建校以来头一回。
　　等和莫语说完话之后，邓老师又嘱托老班等下回去的时候去她办公室一趟，之后便转身走了。看着她的身影，一旁的老班忽然开口道：“邓老师是不是很温柔？”
　　这个问题，莫语真不好回答。她没听过邓老师的课，也没怎么和她接触过。不过老班似乎也不是要她的回答，因为她接着说道：“不过有时候也挺凶的，尤其是打扫卫生的时候，会嫌我乱扔东西什么的。”
　　莫语本想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就这么顿住了。她怎么感觉，这两位老师的关系，不太一般？错觉，错觉。
　　可是老班并没有这么糊弄过去了，她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和老寒，是你和罗伊的关系，看不出来吧？”说完对着莫语笑了笑。
　　笑完之后，老班看着操场边的绿茵，继续道：“我知道罗伊出国了，老寒跟我说的。你们间应该是出了矛盾了，或许已经分手了，你最后冲刺那段时间状态很是危险。”
　　“不过，幸好你扛过来了。果然莫语同学很坚强，希望以后也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老师也希望，你仍能对爱情充满期待，并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莫语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看向同一片绿茵。半晌，她开口问道：“老师，你幸福吗？”同性的爱情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道德伦理上，都是不被人认可的。
　　老班回头看着她，再次笑着说道：“当然幸福啊，我和她可以谈一辈子的恋爱呢。而且我们是彼此的灵魂伴侣，也是终生唯一的爱人。”说完揉了揉莫语的头。
　　莫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没有明白。她衷心地祝愿老班和邓老师，并把这话说出了口。而老班则是真挚地和她说了句“谢谢”。离开学校的时候，莫语和老班拥抱了一下，离别的拥抱。
　　那天之后，莫语再没有回过学校，也没有再见过老班。但是她记得，记得老班和邓老师间的爱情。她仍是相信爱情的，相信爱情的存在，相信爱情的美好，只不过，她相信的是别人的爱情，里面的一方主人公不会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