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49、第43章 解释（三）

　　莫语愣了那么几秒，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摇了摇头，随后迈开了第一步。
　　在她迈开第二步的时候，便听到罗伊以更为急切的声音说道：“语语，你听听我的解释好不好？”莫语的步伐顿住了。罗伊声音里的哀求太浓重了。
　　见莫语停了下来，罗伊继续说道：“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等我说完，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干涉。”她话音刚落，便见到莫语终是又坐回了原位，坐在了自己对面。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接下来的时间，罗伊一直在向莫语解释着，解释自己当年的愚蠢为哪般，自己为什么会提出分手，为什么会去国外，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甚至是自己犯病的原因……桩桩件件，似乎是打开了尘封的禁锢，一一暴露在了阳光下。
　　其实现在再说起来，不过是大梦一场，不过是降生在了一个不幸的家庭，不过是不幸在错的时间，遇到了最对的人，经历了最美好的事情。可是对于当时的罗伊来说，每一件都是压在骆驼身上的稻草。
　　罗伊当时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后，当即失去意识，被送到了医院。这一次可能是运气好，理智没有混乱。等到一天后睁开眼，看到罗父的时候，罗伊却宁肯自己现在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无论王妈跟她说什么，罗伊都没有开口。连医生对此也没辙。最后还是王叔尝试着询问她周六要一起去接莫语的时候，罗伊才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能听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只是不想回应。
　　然而她刚点完头，王叔的身后就走出了罗父，罗父一脸凝重地看着她。等把王叔叫下去之后，罗父才在罗伊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开始说话了。说的是和莫语有关的事情。
　　每个字她都听见了，也听懂了，连在一起的意思她也明白。可是真的好讨厌这种感觉，为什么要听懂了？她不想和莫语分手，也不可能和她分手。她还要去接她的语语呢，她们说好了的。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给你的时间够多了，就趁这次一次性解决了。如果，再让我看到她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罗父说完这句话便站了起来。
　　等到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背对着罗伊又说道：“如果你不忍心，可以去看看她的家人此刻的状况，这能让你下定决心。”说完便消失在了门口。
　　听到这里，罗伊大概也能明白他这是对莫家人下手了。其实从主观上来说，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毕竟他们如此对待语语。可是，从客观上来说，这也是对语语的间接惩罚，更是对她的警示。
　　等到王叔提着热水再次进到病房的时候，罗伊叫住了他：“王叔，你可以跟我说莫家人发生了什么吗？”作为得力助手，他不会不知道。
　　王叔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知道都的告诉了罗伊。
　　原来莫太太的工厂被人检举了，在过后的短短几天甚至关门大吉了。而莫家的小儿子则是遭遇了车祸，截了肢，以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大儿子则是被人发现吸D，直接被关进了戒毒所。至于那位莫先生，则是因为饮酒过度，直接脑於血，抢救无效死亡。
　　饶是知道罗父的手段，可是真的听到的时候，罗伊还是不由得胆战心惊。太狠了，也太干脆了当了，这就是个魔鬼。她甚至都无法想象，莫语要是回到家后面对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该怎么办呢？如果她执意不放手，那么下一个遭殃的，绝对就是莫语。毕竟那个人刚刚说的“那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不是戏言，很有可能成为事实。可是，怎么就能保证，自己真的照做了，那个人不会对她下手？甚者，他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下手，他在考虑什么？总不会是顾虑这段父女情分……
　　罗伊在病床上艰难地翻来覆去，思考着这个问题。她的腿受伤了，左边估计也伤势严重，不能随便移动。可是她现在焦虑，必须要做点什么，分散一下紧张的情绪。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个人又来到了病房。他看着闭上眼假寐的罗伊，留下一句“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之后便再度离开。空气中除了淡淡的香水味，似乎没有什么能再证明，刚刚有人来过。
　　第二天等到罗父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罗伊是靠坐在病床上的，她让护士小姐姐帮自己坐起来的。罗父看着罗伊很是明显的黑眼圈，冷酷地询问道：“你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就告诉我答案。”
　　罗伊沉默着看着他，半晌开口道：“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罗父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直接也对她下手？把她也从这世界上抹杀。反正你有这手段和能力。”罗伊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讥讽。
　　这次轮到罗父沉默了。他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脸上的青筋暴起，眉毛也皱成了一团。如果罗伊够了解他，会知道他现在是在拼命忍着自己的怒火。
　　罗伊见此，也似乎明白了某些东西。她衡量了一下可能性，再次开口道：“如果是因为我，那我也跟你明说。她是我的命，你要是伤害她，我会同等地体现在我自己身上。”
　　“你在威胁我？”罗父的声音更加冷峻。
　　“是。”这是罗伊的回答。原来，她现在唯一可以进行谈判的砝码是她自己。
　　接下来是剑拔弩张式的另类沉默。
　　还是罗父率先开口道：“我可以保证，一旦你们分开，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但是你们不能在一起，这是我的底线，没得商量。”
　　听完他的话，罗伊一直紧绷的脊背瞬间瘫软了。避不开，果然还是避不开。那么，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吧。如果这样可以保全她的安危，可以让她正常的生活下去，读书，工作，那么她愿意。剩下的一切，都由她来抗吧。
　　最终，罗伊无力地回道：“我答应，我答应你。”她把自己的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