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48、第42章 解释（二）

　　莫语和罗伊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她们主要是聊天，约在其他地方也不太合适。
　　莫语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半小时。她前一天晚上熬夜处理了一份临时出问题的工作，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过后的事情了。早上闹钟响了好几遍才把她叫醒。
　　等到了小区一楼的时候，又发现自己忘带了东西，只得又折回去取。如果是一般的东西，她也不会回去了，但是这次忘带的东西比较重要，必须去取。
　　等到取了下楼，把车开出车库，正式出发的时候，又很不幸地碰上了早高峰。目之所及都是堵着的车子，估计等到达目的地，要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无奈之下，莫语给罗伊打了个电话，让她先随便点点什么，她不能按时到了。
　　这么一堵，等莫语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而此时的罗伊已经等了两个小时，续了五杯咖啡，去了两趟厕所了。昨晚半宿没睡的人，在咖啡的刺激下，此刻精神无比抖擞，就差激动之下直接去跑马拉松了。
　　莫语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抱着杯子对着窗外发呆的人。莫语走过去，坐到了对面。等坐下之后，她率先说道：“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这么久。”
　　罗伊在莫语坐下的第一秒便转过头看着她，听到莫语的话后连连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她也没等多久。其实是很久的，在咖啡店开门之前，她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现在如履薄冰，不敢主动说些什么，只能机械地应答。
　　但是看着莫语微微出汗的额头，她主动问道：“语语，你要喝点什么？”最好是能点杯冰的，可是她现在应该是空腹的，不能直接喝，要不还是先来份点心垫垫。罗伊在心里想了很多，可是没有勇气开口说。
　　莫语似乎也没有问罗伊的意思，直接点了一杯拿铁。她现在也需要提神醒脑。
　　在等咖啡这段时间，两人基本上都没有交流，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莫语收到了一份紧急的e-mail，需要马上回复。而罗伊则是偷偷看着莫语，不敢主动开口。今天的她，无比的怂，生怕自己说错什么，提前引发“最后的审判”。罗伊其实一直很好奇莫语手边的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所以每次在偷偷看莫语的时候，也会顺带瞄两眼那个纸箱子。
　　等咖啡到的时候，莫语端起来喝了一口。等到咖啡喝的差不多之后，莫语也回复好了邮件。手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咖啡也已经喝过了，那么现在，正式开始“好好谈谈”。
　　只不过，这次的莫语似乎没有了之前的直接，而是握着杯子，低头组织着语言。罗伊觉得氛围太过沉重了，笑着开口缓解道：“语语，你身边的箱子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呢？”
　　如果她不开口，而是等莫语开口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她察觉到了莫语的为难。她们中需要有人主动，而那个人只能是她，也只会是她。她要是不主动的话，她们就没有可能了。
　　莫语听她这么一说，径自侧过身，把那个箱子拿起来，递给了罗伊。罗伊带着一脸疑惑接过，又径自放到了自己身侧。
　　莫语见此，试着提醒道：“你不打开看看吗？”罗伊最好还是打开看看，看了之后有很多话她就不用明说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早上必须要上楼去取的原因。
　　罗伊带着更加浓重的疑惑打开了箱子。她没有任何可能收到礼物的欣喜，而是无尽的恐慌。她总有预感，这里面装的，不会是她想见到的东西。但是，莫语已经示意她打开看看了，那她是一定要打开的。
　　这个箱子其实不小，里面可以装得下标准尺寸的画，可以装得下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只要主人愿意，里面甚至可以装下无数拒绝的言语，外加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在打开的那一刻，罗伊便已经知道了，自己这颗心上又多了一条裂痕。这里面装的是她送给莫语的东西，从她们重遇的第一天起，她偷偷送的，直接送的，大的，小的，每一件都在里面了。
　　又不是分手，用得着把所有的东西都还回来吗？那她一颗扑在她身上的心，又怎么还回来？可事实上，她们连分手都不是……
　　等看完之后，罗伊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抬起头，也没有看莫语。她似乎要保持着这个动作，与万化冥合。但她的对面还坐着莫语呢，她不愿意面对的，莫语总会说出来。
　　莫语见罗伊这样，其实也有些不忍。但是，已经到这里，到这一步了，有些事，还是说明白了吧。这样下去，对她，对罗伊，都不好。
　　莫语开口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过了很久，似乎是终于消化完这个问题，罗伊抬起了头，看着莫语，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请直说。”她想赌一把，赌莫语对自己还有几分不忍，还有几分不舍。
　　但是，她注定要在这场赌局中败北。莫语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所采取的的态度，确实是有不忍，但是更多的是无暇顾及。她近来已经做好了要摊开说的决定了，那么她的理智会让她做出最合理的行为。
　　莫语微微叹了一口气，再度开口道：“这里面是你送我的所有的东西了，你收好。可能是我之前的行为不当，让你误会了什么。所以你不要再给我送任何东西了。”已经够直白了。还要怎么直白？
　　罗伊仍是保持着盯着她的姿势，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她想看看，看看莫语还会说出些什么。
　　被她这样盯着的莫语终是主动移开了视线，她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最决绝的话：“我们以后不要再有联系了，工作上最好也不要有。十年前的那一场，七年前已经结束了，现在的纠缠真的没有必要。到此为止吧。”
　　说完莫语便直接站了起来，最后看了罗伊一眼，准备走人。但还没有迈出第一步，便听到对面一直缄默的人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当年我那样做的原因，你会听吗？”
　　这是她想了半宿想出来的方法。在不知道莫语会对自己说什么之前，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那么她选择说出实情。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也是破釜沉舟的做法了。
　　只是没有想到，莫语所说的，会比她所预料到的，还要更差，也更决绝。这直接导致了她一时没有想起，自己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