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12、第7章 交错（二）

　　莫语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是踩着点准时到的。到了办公室之后发现，老太又在候着她了。
　　莫语走过去，把包放在架子上，之后又打了内线，让李夏送两杯热水进来。
　　老太听到热水的时候打断道；“我要冷水。”莫语没理她，自顾自地嘱咐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坐到了老太对面。
　　老太见莫语开始看起了文件，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于是主动说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莫语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今天没迟到。”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后面那句虽然没有问出来，但是老太不可能想不到，因此在莫语说完后，她微微挑了挑眉道：“我又不是来抓你迟到不迟到的。”
　　莫语没理她，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放到一边，拿起了另一份文件。她觉得，老太这董事长是真的太闲了，每天来公司就跟来逛菜市场一样。
　　不过这也可以充分说明她很会用人。把所有的任务都分派好了之后，那她自然可以落得清闲。只不过，这被分派到职务和工作的人，可就不轻松了。要是再让老太青眼有加，那就更不好过了。
　　莫语在心里叹了叹气，觉得还是把这老太婆打发走比较好。本来就因为她明目张胆的“偏爱”而受其他的经理微词了，再这样下去，形势严峻呐。
　　把手中的文件处理好之后莫语抬起了头，认真地问道：“您老找我干嘛？”
　　老太放下把玩着桌上盆栽的手，答道：“就是来看看，你这盆栽越来越好看了。”
　　昨天中午才分开，有什么好看的。估计是另外有话想说，但是开不了口。莫语无奈地道：“周末我会去你家的，一定准时。所以还有什么吩咐？”
　　也就是莫语敢直接这么和老太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气场原因，莫语总是很容易受到老人家的关注和喜爱。比如说面前这位。从面试那天起，莫语就已经引起了老太的注意。这些年的提升，可以说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老太见莫语终于问出她心中的问题了，于是干脆地说道：“就是你周末来的时候，记得打扮的漂亮点，不要像上次那样，一身常服就来了。好，就这样，我走了。”
　　说完这话真的溜得比兔子还快。莫语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打开了电脑，开始处理工作邮件。打扮的漂亮点？不存在的。
　　下班的时候李夏走的时候又准时来提醒莫语别忘了回家。莫语示意自己知道了，让她一路注意安全。之后继续处理手中的工作。下面的人交上来策划案真的一个比一个头疼，需要花费点时间给出批复。
　　等做完之后外面已经是灯的海洋了。莫语看了看时间，八点零五分了。看来等下又需要点份外卖了，要不还是买份水果沙拉，太晚了吃东西胃受不了。不吃难受，吃了也难受，所以刚刚为什么不准时吃饭……莫语弱弱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最后还是点了份水果沙拉。点完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等到家的时候，外卖差不多也能到了。等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莫语把办公室的灯关了，拎着包准备走人。
　　只是，刚走到门口，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外走去。这个点会打电话的，应该是认识的。所以又没有看来电显示的是谁。其实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没有备注。
　　接通后，莫语仍是说了一句“你好”。对方似是愣了一下，也回了一句“你好”。
　　这句“你好”，让莫语迈着的步子停了下来。太熟悉了，也太陌生了。其实不该这么熟悉的，不该一听到就停下来。这个时候应该继续走，走出办公区，坐电梯下楼，开上车子回家。注定又是一场尴尬的对话。
　　莫语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请问是画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时间的画，我们公司可以……”
　　“有的有的，我有时间的。我想问问你，周末有空吗，关于画，我有些细节要和你商量。”罗伊急急地道。她纠结了一天，终于鼓起了勇气联系莫语，不想弄巧成拙。
　　莫语答道：“不好意思，我周末有事。”
　　罗伊急切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方便，我都可以。”
　　莫语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贴着自己的名字：经理莫语。还有半个月，年会就到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才称得上自己这经理的职位。至于个人的情感，可以放到一边的。不难的她闭了闭眼睛，对还在等着自己答复的人说道：“周五下午吧，我们约在哪里？”
　　罗伊说了自己的画室。莫语应下，之后便挂断了电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挂人家电话。原来凡事都有例外的。
　　之后仍是走出办公区，下楼，开车回家。快到家的时候外卖小哥便来了电话。莫语让他放在门口就好，家里没有人可以取这份外卖。
　　到了家之后，莫语把外卖拿进了屋子。沙拉很美味，但是她只吃了两口便放到了一边。
　　罢了罢了，她承认，还是会受影响，还是会因为这个人而情绪波动。她屈从于内心真实的感觉，屈从于苦涩的回忆。
　　而受到影响的，还有那主动打这通话的人。罗伊在打这通电话前就已经做了不下一百次心理建设了，该怎么开口，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虽然过程稍显语无伦次，但是，最后的结果是想要的，那便够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打扰莫语的，可是忍不住，控住不了。发病最严重的时候，即使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毁坏了，也会控制住自己，要保护好与莫语有关的一切。而这份控制力，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
　　虽然昨天答应了司媛，可是，在不确认莫语是否幸福的情况下，她还是有一点私心。想把她的面庞，她的眉眼，她的一切都映入自己的脑海中。她所记得的，都是高中时代的莫语。而现在的莫语是什么样的，她想重新记在心里，刻入灵魂深处。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重新认识莫语。从你叫什么，你喜欢什么，从还不认识彼此的时候开始。那样，她可以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而不是现在狼藉可憎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