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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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火的颜色映得更深了，火堆边只有季子都和苏吟各坐一旁，邺旬早就挑了棵大树上去躺着了。
季子都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柴，然后从身后摸了根玉笛出来，笛子一看便是很好的质地，翠色横流，他双手交错，捏住了笛身，把它横在了嘴边。
笛子吹出婉转悠扬的曲调，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苏吟静静听着这笛声，望着火堆映照下一尘不染的天空。
一曲已尽，余韵未了，他单手转了圈笛身，握在手中。
“迷眼烟尘终静寂，悠然一望远山青。这曲子真好，可有名字吗？”苏吟视线落在季子都身上，在火堆映照下，她身上少了素日的清冷，倒多了几分烟火气。
季子都温和一笑道：“这曲子名为《淡然听》，苏姑娘喜欢吗？”
“淡然听，好名字。”
“那我再给苏姑娘吹一遍吧。”他眼角弯起，又把笛子放在了嘴边。
树林之中除了偶尔的虫鸣，只有清亮高远的笛音盘旋在夜空之中。
“诶，是子都的笛声！”陆诀手里提着只灰毛野兔，惊奇道。
一旁的苏唤“切”了一声：“会吹笛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师父也会吹，吹的可比这好听多了。”
“我就觉得子都的好听，你打我啊哈哈哈哈哈。”苏唤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了。
两个人在树林之中转了一圈，收获倒是不小，陆诀手里是只兔子，怀中还揣了几个野果，苏唤则摘了几个菌子，另一手提了几条大鱼，看起来很是丰盛。
不过他们虽走在一起，但看着着实是没有一队人的样子，头恨不得拧成两根麻花。
走了一段时间，不远处闪烁的火光便亮了起来，苏唤一高兴便想直接跑过去，但陆诀眼疾手快用那只提着兔子的手横在他身前，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苏唤被他的手拦住了身子，以为他是不想自己冲在他前面，刚想要发作，便看见他凝重的脸，这人，什么意思。陆诀则看着他立刻狡黠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野果子“唰”一声朝不远处的树后打了过去。
一声闷哼从树后传来，一个黑衣人瞬间倒在了地上，火堆边笛声戛然而止，季子都和苏吟已经提剑横在了他脖颈。
陆诀得意的笑笑，小跑了过去，从怀里掏出另一个野果子，在身上擦擦，咔嚓咬了一口，苏唤见状也跟了上去。
那果子正打在黑衣人的右肩胛骨上方，力度不小，这一刹那他竟然已经抬不起右手来，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季子都把气刃靠近了黑衣人脖颈一寸，怒声道。
黑衣人看了他一笑，眼里突然带了笑意，季子都一怔，迅速融了气刃，黑衣人撞了个空，趴在了地上。
“还想自尽？这是有组织有计划啊！”陆诀又啃了口果子，大摇大摆蹲在他身边，“说吧，谁派你来的，说得好给你果子吃，说的不好——就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那人左手压在右手上，该是刚刚的力道还没有消退，脸上的面巾刚刚已经被摘了下来，他此刻只能直视着陆诀。
“还不说？”
“唉，我本来是个善良的人，不愿意杀人，你这个样子让我多心痛啊，说出来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黑衣人还是没有言语，陆诀大声笑了起来，旁边的季子都抿了下唇，知道他这是要出狠招了。
陆诀把手中的兔子扔到了季子都怀里，另一手扔了刚刚的果子，手按在了黑衣人胸口，笑道：“这可是你逼我的，我陆诀呢修的是幻化墨身，可以信手成墨，你说如果一个人身体里进了墨汁，啧啧，那该是什么滋味啊？”
众人恶寒：噫。
但黑衣人还是没说话，依旧恶狠狠盯着他。
“看来你很想享受下，那我可就不加吝啬了。”陆诀压着黑衣人胸口的那只手用了些力道。
黑衣人起初还没什么反应，但不出一会儿脸色就已经变了。他挣扎着扭动身子，双手使劲挠着胸口，想把陆诀的手推开，但明显他现在已经痛苦的使不出力气，胸口里面好像点了一把火，各个地方都疼痛难忍，偏生这种痛苦是疼在身体内部，自己根本触碰不到，黑衣人眼角已经红了，身上的黑衣被抓成了一条一条，有挠的深的已经在胸口划出了血痕，翻出了带血的皮肉。
“怎么了，痛苦吗，痛苦的话只要把你的主子供出来便是了，何苦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陆诀笑看着眼前挣扎的男子，仿佛只是在碾死一只蚂蚁。
“我…我说，饶了我，我说我说……”
“这才对嘛，早这样大哥你还用受这种罪？”陆诀把手拿开，一脸轻松的看着他。
“说吧是谁？”
“是十方殿，我是云外的人，是他们派我来盗取十方令的，我说了，饶了我吧。”黑衣人双手用力捂着胸口，该是刚才的痛苦还没有消退。
陆诀仿佛被定了身，愣在原地，不过他马上就单跪在了黑衣人身前，使劲揪了他的领子：“你敢骗我！你根本不是云外之人，快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陆诀的声音里带了滔天的恨意，倒是让众人吃了一惊。
“我没有骗人，我不想死，真的是十方殿派我来的，我是云外的人，你看，你看我手腕上。”黑衣人把袖口撩开，果然小臂上有一枚精致的紫梅图案。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云外的人，你也配？快说！是谁教你这么泼脏水的！”陆诀发了狠，手已经摸到了他脖子上，看起来下一刻就会把他掐断。
“陆公子，他不是已经说了是十方殿要盗十方令了吗，怎么你还不信呢？”
邺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陆诀身后，陆诀转头看着他：“胡说，他绝对不是云外之人！他在说谎！”
“那莫非是陆公子与云外的人相熟？所以现在看到他们干了坏事，不敢相信？”邺旬语调轻轻挑起，更激起了陆诀的怒意，他松开了黑衣人，转身站在了邺旬面前，咬牙切齿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嘭——
陆诀呆滞了一下，随即立刻回头，只看见黑衣人的尸体已倒在了地上，嘴角淌出黑色的血液，他刚刚趁众人注意力转移，给了自己一掌。
季子都俯身下去探了探他鼻息，然后站起身，只一句：“死了。”
“呵，呵呵…呵咳咳，死了也好，敢骗我！”陆诀断断续续的笑，甚至笑得太过火以致咳了咳，他手上还沾着那黑衣人的血，星星点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