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堀室（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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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一双星眸望向我，一串累珠顺着她的发髻垂落到耳畔，投下淡淡的痕迹，“我是殷国人，师姐你是知道的。唯一就是，我其实比你年长两岁，可能是遁术的作用，我这几年内力轻功越发修炼深厚，倒显得和雪儿这般年纪的女子一般。”
雪儿在一旁拍手道，“红姐害羞了。”
彩红扭捏掩面，“你还笑，哪天早早让王公子给你定门亲事，让你早早嫁人去。”
“那我以后确实得叫你红姐了。”我望着她。
她看我如此认真肃穆，刚才的羞怯也褪去了，“对了，你不是要去凤栖堂吗？你一个女子，行走江湖，难挡这世间险恶，自己中了毒都无能为力，你和馆主商量完大事就要即刻动身，此去不知何时归来，为何先前不请求师兄给你此行算上一卦？”
“要是算筹能用来定江湖，那还要江湖何用？我的江湖令还有何用？”我看着杯盏里深深浅浅沉沉浮浮的花瓣和果子，“我连中毒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对了，为何昨日你们扶我到这堀室来？馆里二楼客房那么多。”我斤斤计较起来。
正在闷头食着杨梅的雪儿抬头，“啊？红姐没给你说吗？你不是一向想知道这里和门客的事情吗？”
“他们也在这里住？”我凝眉，问道。
“并没有，”红姐用帕子替雪儿揩干净唇边的杨梅汁渍，“不着急，待你吃完点心，带你去看。”
“好。不过，我不要象你们这般明艳动人，还是恢复我的男装打扮吧。”我拆下已经别好在发髻间的碧玉凤凰簪、东海明珠钗。
卷了一些简单衣衫和盘缠，我收拾停当，别好悬红剑，随她二人出门。
铜墙这边，只是可以并肩两人的夹道，两侧包挂着灯油。想必这两边都是机关控制的密室。
走到尽头，左手处的铜墙和门同宽，缓缓升起，有阳光投了进来。
红姐指向外面，说，“走，去看看，门口就是花坞。 ”
她陪我走到门口。
我眼前是一大片红绿交织的罗锦。那些花朵，各个红襦绿裙，在晴日之下，更显得融融冶冶。风动，起了花浪，推着香气袭来，倾倒人的心肺。连落英都不敢寂寞，即使已零落尘泥，也隐约般地还留着曾经独有的娇艳。
雪儿手里特意拿了罗扇，跑到花丛深处扑捉蝴蝶、雀儿。一路跑来，她螺髻上的发簪已经歪歪斜斜，红姐招手过来，为她耐心整理。
花坞被一大片绿柳包围，“树后面是什么？”我用手搭了凉棚看着那里。
“师姐，那里别有一番洞天，走，带你去见识见识。”雪儿一手提了裙子，一手拉着我向着花坞深处走去。
柳树后面，是一个小小短促矮小的山洞，勉强可以依次通行而过。
还未到洞口，就依稀可见其与之前的群芳争艳别有一番洞天。
一片翠色洒然，竹枝直入青天，偶尔几只横斜，然后成排伸向远处，显得刚才的花坞反而有些聒噪了。
“这就是竹坞了，”红姐说，“所有门客的房间叫做翠舍，吃穿用度均在这里。”
我望见四周翠舍里有人悄悄支起了窗户，看我。“披衣坐小阁，散发临修竹”，羡慕极了他们。
越来越多人从竹坞里出来，年岁相差很大，想必有些是侍童或者徒弟。
他们站在各自门前，“她是谁，怎么没见过？”
“新来的门客吧？”
“背上好像背的是，是悬红剑。”
有人径直向我走来。
他一身赭色葛麻粗布衣衫，发间并没有配发冠，腰间简单系了带子，全身素净。 为了贪近，他从一条小路插进来。
他作揖道，“听闻你是新来的王公子。鄙人姓章，名裕琳。应该和你年纪差不多。”
我心下一惊，“你就是章公子？”
他笑了，“今日相见，看来是十分投缘。我也久闻你的大名。我在燕鸣堂的时候还不知你的事情。等到了姬国，你的事迹可是很多人都在传诵呢。”
“我在燕鸣堂为何没见过你？你师从哪位师父？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些师兄弟，日日就会欺负赤练楼里的姑娘，半夜还要学野狼叫，要么半路轻功拦住人家。真不害臊。”我打趣道。
“那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赤练楼可是燕鸣堂那里有名的仙女楼，”他点点头，“我好像没干过这些玩笑事情。都是曾经少年所为，当下你提起来，方觉有趣可爱。”
“听馆里的人说，潇湘馆是你所设计？”我问道。
他低头浅笑，“献丑了。只是闲来无事，照着十命古刹临摹，又进行了几番修改。”
见他放松很多，也温文尔雅，我索性聊了起来，“传闻中，你不是擅长锻造兵器？”
他一双凤眼微眯，“相比，更擅长绘制图谱，我在意铁器在人手中如何发挥它的强劲功能。”
他看到了我身上的悬红剑，“你的剑是我那些师兄所造。应该还有其他四把。”
并未有人给我说过悬红剑的秘密，甚至俊杰师叔将此剑和剑谱传授于我时，连其他四把剑的事情提都未提，我试探道，“这五把剑，应该都是绝世好剑，互相牵引克制？”
“非也，是母子剑，悬红剑为大。”他摇头，诧异地看着我。
我说，“悬红剑的剑谱，是俊杰师叔亲自给我的，上面并没有其他四把剑的记录。”
“悬红剑的剑谱分上中下三阙，你可能只得了上阕，其余两本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他摘下一片竹叶，含在嘴里吹了起来——似乎是《四段锦》中的《风摆翠竹》。
看来，忙完凤栖堂的事情，我得回去问问俊杰师叔了。
“我比你年长几月，你可以唤我章公子或者裕琳兄。”他突然停住，抛下一句，转身回翠舍了。
那些人见章公子回房，也都陆陆续续散了。
“竹坞这里隐秘，看来挡住了不少江湖细作。”我点点头。
红姐答应着，“是呀，潇湘馆里，有些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呢。”
雪儿上前，“刚才的是章公子，自潇湘馆建造好就一直住在这里。他不会武功，但，好像江湖所有的剑谱剑术全在他心中装着呢。”
“走吧。”我说。
返回到堀室，空口混沌着喝了几杯桃花酿，想起先前提到的要事，不能再拖延了，就招呼红姐和雪儿带我上去。
堀室的一层和二层都分别与一楼相连，我们直接沿着盘旋而上的楼梯，就可直接到达馆里正厅。至于地下两层是否有接口，这是另外一层隐秘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堀室（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