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壹血

1、第 1 章

　　“啊”
　　“谁叫你乱跑的”
　　黑沉沉的大街上，还有一家闪烁着灯光，一些熟睡的人在梦中被嘈杂惊醒，
　　嘟囔着“能不能小点声，明早还早起干活了”
　　“真是的大半夜了还不消停”
　　静悄悄的街道瞬时热闹起来，不过就那么一会，大家又进入了梦乡，当做什么没有发生过，可能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吧。
　　暗黄的灯光下女人要不是嘴里还呼着气，怕是都以为是死人了吧，黄色的皮肤在灯光下，越发的没有血色，惨白嘴唇上的血丝格外的突出，凹陷的眼睛没了光泽呆呆的盯着某处，眼尾还残留着未干的眼泪。短袖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血痕，双腿的伤痕被长裤遮住，但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左脚脚腕处比起正常人有一点扭曲。
　　“你这么晚了，跑出去干什么”男人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一手抓着酒瓶，一手指着女人的问到。
　　女人动了一下，像是回应了他睁着眼睛看着他断断续续的“....去....拿...东西......”
　　“非要现在去拿？”男人倒下窝在微微散发着霉味发黑的沙发里，顺起一脚踹在女人的头上。女人背重重的撞在本来就狭小的房间的墙壁上，缓慢的抬起手摸着头，只看到女人躺在地上的头部位置慢慢的积了一小摊血水。
　　一阵急促的剁菜声从正对女人脚的门帘后传出来。门帘后是一个比刚才还狭小的空间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旁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女孩赤脚站在地上，裙子被洗的发白边缘处已经脱线，黑色的长发没人打理弯弯曲曲的垂在腰部，女孩像没有灵魂的空壳双手紧紧握着菜刀疯狂的砍着青菜，刀下的青菜溅的满地，菜板受力处布满蜿蜒的裂痕。
　　“别剁了”外面的男人大吼一声。
　　男人举起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没喝完的酒顺着下巴流了一身，身上的汗味和酒味混在一起，本就狭小的房子顿时升起了一股怪味。女孩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手上的动作。男人手上的酒瓶还没放下去就发觉这声音还没停。酒瓶狠狠的摔在墙上，玻璃渣子和酒水都落在了女人身上。男人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帘前，一手撕下门帘。快步走到女孩身边，一耳光扇在女孩的左脸上，女孩重心不稳摔向一边，一口血吐了出来，一声没吭，手上的动作也没松，黑卷长发下惨白的脸上有些红肿。外面的女人听到响动像活过来一下，挣扎的爬起来跑进来紧紧的抓住男人的手，眼睛里丝丝活过来的光亮望着女孩说不出的无奈。男人醉醺醺的转过头看着女人，一股无名怒火升起。一扬手把女人摔到墙上，右手抓住只有少许稀稀零零头发的头，没命的往墙上撞。一阵风顺着吱呀作响的窗子拨动了顶上一个电线接着灯泡在空中摇晃，光线忽暗忽明。墙上的血迹在灯光强时鲜红的刺眼灯光弱时和黑暗融为一体。墙上的血迹越来越浓厚，鲜血顺着墙壁流成了一滩血水。男人丝毫没有停止的动作，女人也没呼喊不知是死还是昏过去了，地上的女孩瞳孔跟着撞击的频率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光影缓慢下来直至听不到灯泡轻微的摇晃声。也听不到让人难受的撞墙声。只听到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女人轻颤着睫毛一眼无神的往着前方，凭借着轻微的呼吸还知道她没死。模糊中只能听见水滴的声音和眼前的红色，最后终于坚持不住了合上了双眼。
　　初升的太阳通过绿油油的窗纸在地上留下条条亮光，黢黑的房子总算有了点生气。女孩假人似的坐在地上一头黑发垂在身后，深眼眶里的大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手里菜刀上残留的鲜血顺着边缘滴在发白的裙子上晕染成了一大片，惨白的手粘满了血迹紧握着刀保持着举着向上的姿势。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鼓的大大的，嘴角边全是鲜血，一道菜刀大小的伤口，横在心口，脚那头的女人好像动了一下，但又很快安静下去。
　　女人颤巍巍手撑在地面上血液里，一股腥味冲进鼻腔，昏沉沉的脑袋一个激灵，摇摇晃晃扶着墙慢慢起身，凹陷的双眼看着前方。竖躺的尸体满地的血液，和坐在男人头前面一动不动的女孩。微蹙着眉毛，眼神里夹着不同的情绪，解脱，无奈，内疚，不知所措，，一点淡淡的忧伤，沉默了一会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走在女孩身边，干枯的双手夺过菜刀扔在一边，抓住女孩的肩膀，把她身子搬过来面对自己。
　　“快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回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听到没有”女人睁大双眼不停的摇晃着女孩。
　　不停重复着“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快走，快走”。过了好一阵，女孩的眼皮稍微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扑动了几下,回过神般的看着女人。
　　“我对不起你，阳阳，我对不起你，”女人哭着嘶哑的说着。女孩看着泪水划过女人粗糙暗黄没有光泽的皮肤，在嘴角一分为二一半划到满嘴死皮嘴唇上，一半顺着下巴滴落在她泛白的裙子上。阳阳直直的看着女人的脸，大大的眼里看不出情绪，静静的就像无风的潭水，只有无声的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轨道滑落到女人的腿上。
　　“快走，快走，”女人推搡着阳阳往门外走去，不停重复口中的话语。阳阳顺着力道被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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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家还挂着没干透的衣服，但这空空的大街却毫无人气。阳阳赤着脚走在大街上，黑色的卷发和裙子在微风中左右摆去，一道殷红的血迹在白裙上分外的明显。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双眼，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彻底，毫无目的的走向前方。
　　女人双手伸进血水里捡起旁边的菜刀，像是等着人发现他们坐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