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金缨戟④ ...

  •   定北国,望龙城敌城。
      “将军别喝了,你都醉了。”一位副将抢过一盏酒壶,对着一位正大口喝酒吃肉的醉汉劝道,还没等他走远,他手里的酒壶又被醉汉抢了过去。
      “胡说!谁说……谁说我醉了,老子可是千杯不倒!”这位所谓的将军左摇右摆地站起身,满嘴酒气,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着给副将也倒了杯酒,“你尝尝,这酒……这酒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她手里骗过来的。”
      副将接过酒杯,醉汉却没有理他,自顾自说着醉话:“居然不领老子的情,什么,什么破望龙城,老子,老子明天就把它打下来给大伙儿看看!”
      醉汉话才刚说完,趔趔趄趄走了几步摔在了地上,骂了几句粗话后很快就响起了一阵鼾声。他手里的酒壶翻了,洒了他一脸酒,酒水顺着他的脸滑到他的嘴边,他的舌头立马舔了出去,美滋滋地咂巴了几下,又沉沉睡去。
      日色西沉,入夜,天穹上点着灿烂的星子,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碧海,瑟瑟的寒风吹过望龙城屋上的瓦,几只寒鸟凄厉地惨叫着,城里压抑如死。
      文约由拿出一顶黑斗笠戴上,张望着走到长颀住处附近,住处里已经熄去了灯,黑漆漆的,他心中暗喜,摸进了长颀的住处,潜到大厅轻轻地探到案台前,一个揽手把案台上放着兵符的盒子给揽进了怀里。
      最后,他摘下头上的黑斗笠,轻轻放在了案台上,偷摸着溜出了长颀的住处。
      文约由刚走,大厅后两个人影拿着烛台走了出来。
      “假兵符已经被他偷走了,下一步你怎么打算的?”
      “这个人太碍事了。”司马瑜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你想怎么样?”
      “送他到牢里坐坐如何?”司马瑜浅笑走到案台前,拿起了文约由留下的斗笠,摘下原来的戴上,“正好原来的旧了,换个新的。”
      文约由回到了住处后就发现自己中计了,他怒不可遏地把假兵符砸到地上,正逢长颀和司马瑜带着一大队士兵闯进了他的住处,他强作镇定,看着司马瑜装作很惊疑地走上前,环顾四周后捡起了地上的假兵符。
      “有密人通报,文约由军师投靠敌国,私自伪造兵符,没想到居然确有此事,长颀将军,你说该怎么办啊?”司马瑜拿着假兵符对士兵们示意了一圈。
      “按墨守国律法,当诛。”长颀话里没有丝毫的起伏。
      文约由一听,整个身体立马软了下来,他爬到长颀脚边,恳求道:“长颀将军身为帅将,明察秋毫,肯定知道我的为人,我怎么敢投靠敌国呢!肯定是有人要诬陷我,刚才就是一个戴着黑斗笠的人闯进我这,把假兵符塞到我手里的。”
      “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还空口说白话来污我,到底是谁诬陷谁啊?长颀将军,你给个话吧。”司马瑜装作很生气的模样。
      “把文约由打入监牢,二日午时,准时处斩。”长颀冷冷地抛下话。
      文约由软着的身子被两个士兵架了起来,他彻底放弃了,“长颀,黑斗笠,我一个人斗不过你们,但你们等着,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到了下面,会变成厉鬼,帮鬼差一起把你们俩拖下去,哈哈哈哈哈哈……”
      “长颀,怎么办,文军师好像不会放过我们啊?”司马瑜不屑地笑了笑。
      “没心思和你开玩笑,他应该还留了一手,你去盯住他。”
      “是是是,我知道了,去盯着他,你这块死木头,就只会吩咐我,我去盯我的人,你去睡你的相思觉吧!”司马瑜鄙夷地看着长颀,越看越生气。
      “麻烦你了。”长颀毫不在意司马瑜的脸色,平淡而冷漠地说道。
      文约由被押进了很久没有用过的望龙城监牢中,他呆滞地坐在监牢的地上,地上铺满了散着霉臭的稻草,监牢里黑漆漆的,只有墙上的火把散着微弱的火光,爬虫和灰毛老鼠在他的周围来来往往,他有点呼吸不过来,这才想起藏在身上的锦囊,慌乱地把衣袍里大翻一通,双手颤抖着拿出了最后的布包。
      他的手不住地颤抖,紧张地从锦囊里抽出了最后的纸片,纸片上写着“杀长颀”。
      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整个人倒在稻草上痛声哭着,他怎么杀得了那个墨守国的神将,大哥是放弃他了吗?杀,杀,暗杀?对了,暗杀!他现在进了牢里,长颀肯定松了警惕,在他熟睡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对对对。
      “等着吧长颀。”文约由坐起了身,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殊不知,在监牢昏暗处,司马瑜正倚着梁,浅笑着扶了扶那顶黑斗笠。他等着文约由美美睡去,轻声走到了看守监牢的士兵那,对士兵耳语道:“你明天装个醉,把钥匙挂到腰上,顺便配把匕首,要是文军师叫你过去,你就过去。”
      士兵听完司马瑜的话满脸疑惑,苦恼地抓了抓脑袋。
      “你不用明白,按我说的做就行,要是你做得好,有的是打赏。”司马瑜扶起黑斗笠,露出了藏在斗笠下的眼睛,他拍拍士兵的肩膀,笑笑。
      士兵嘴笨,只好不停地点着头,目送司马瑜走出了监牢。
      地牢不见天日,加上秋末的严寒,冰冷的地面透出刺骨的寒气,让整座监牢好似一个冰窖,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弥散着潮气,火把的火焰愈渐微弱,欲灭似灭,墙上的窗洞突然透入一股瑟瑟的寒风,吹熄了监牢里的一只火把。
      司马瑜走回自己的住处,发现长颀正站在门口等他。
      “他还打算有什么小动作吗?”
      “你明晚留个神,目标好像是你,你在床上放个草人吧。”
      “辛苦了。”
      “别别别,不辛苦不辛苦,你要是想赏我,以后你和那娘娘有什么进展,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司马瑜偷笑,得逞般走进了住处。
      长颀愣了一下,苦笑着回了自己的住处,心里暗暗骂了司马瑜好几句。
      苍茫的夜色在天边慢慢地晕开,灿烂的星子沉到墨色里,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文府,文仲寻书房里,数道烛火寂寂地烧着,点亮了整间书房,文仲寻眉头紧皱坐在案台前,用毛笔在竹简上写着字,他裹着厚重的深色长袍,写字的手被秋寒冻得有些发红,微微在颤抖。案台上摆着他的铜镜,一只啄木鸟立在枝头。
      突然,他的脑颅像炸开一样,传来一阵剧痛。
      他的手松开紧握的毛笔,抖落的一大滩墨汁把竹简上的字都弄花了,他有些气恼地站起身,拉了拉身上披着的袍子,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那个妖女在用什么妖法诅咒我吧?”
      墨晋城,凝香宫,幽馥卧房。
      幽馥脱下朴素的衣袍,放下了床两边的帘幕,默不作声地躺进被子里。
      “唉,就快入冬了,不知道长颀怎么样了……”
      幽馥卧房里的香炉孤寂地烧着,从香炉的孔里冒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香气徐徐透进床边,在整间卧房里弥散着,催得幽馥慢慢来了困意。
      幽馥闭上眼,突然,子时至,耳边传来悠扬的编钟声,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再也睡不着了,披上外衣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卧房的窗。
      窗子刚刚打开,一股寒冷的秋风立刻窜入了房里,让原本温暖的卧房骤然清寒下来,她借着皎洁的月光,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一成不变的宫墙,她想要向远方望去,可时候太迟,巡逻的卫兵们也偷懒睡了,没了火把的光亮,一时也没了滋味。
      “唉,这座宫殿真像一座幽深黑暗的囚牢啊……”幽馥搭在窗边,望了望黯淡无星的夜空,“明天文仲寻邀请韩夜去狩猎,梁姚怡和一大堆妃嫔都跟着去,白雁回肯定也会跟着,正好,也该把那头老牛抓出来见见光了。”
      幽馥看了一会儿觉着没劲,关上窗又缓缓爬上了床,她闭上眼,艰难地睡去。
      凝香宫另一处,林梓风正仔细端详着桌上的飞镖,她用画的把飞镖的各处结构记录下来,可还没记下一半,就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点着蜡烛的屋里透进两股寒风,林梓风沉沉睡着,忘记关上两边的窗户,寒风老气横秋地占据着林梓风的房,迟迟不肯离去,吹灭了那支燃着的蜡烛。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