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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卿火镯⑥ ...

  •   “还是没有进展,为什么!”
      张心承把承影的剑谱砸到了地上,随手把承影一丢,气愤地坐在地上。魂镜阵的韶乐喧闹地传进张心承的耳朵,就像上百只乌鸦在他耳边叫着,他更加烦躁,决定先把修炼放一放,顺着后面直接倒了下去,泄气地躺在剑场上。
      他闭上眼,少时的回忆立马来势汹汹,冲进了他的记忆。
      残阳港的日子很清闲。
      他要么在家里坐上一天,看看大海,累了就拿承影在门口的空地上活动活动,要么迎着晨曦出海,沐浴清冷温柔的朝阳,朝阳撒了几片红润,撒在了海面上。他把昨晚放下的网收回,没有几条鱼,就换了个地方,把网撒了下去。
      渔网渐渐沉入海里,李顺航的船此时就会经过,笑他又选错了位置。
      李顺航?李顺航吗?
      张心承躺在剑场上,想着想着情不自禁流了泪,泪水催使着他,回想起了更多以往的事,他把手搭在眼前,遮住了眼睛,“都忘记了,我和李顺航很久以前还是很好的朋友来着,是什么时候关系变坏了?哦,对了,好像是那天,我说漏嘴把自己有铜镜的消息说出去后,他就变了吧……”
      张心承咬牙,不争气地流着崩溃的泪水。
      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少年,很会打渔,不会高深莫测的剑法,不懂江湖的血雨腥风。他很青涩,随便就可以哭,喜欢用大哭来排遣他心里的难过。
      他一直躺到了正午,越想起残阳港的过去越没有胃口,他大字躺着,一只手碰到了某个硬硬的东西,他看了眼,是承影,随手挑开把手收了回来。
      喻南剑远远地就看见张心承,想着张心承在剑场上躺了一个早上,缓缓地朝张心承走去,目光冷淡地俯视着张心承用手遮着眼睛小声哭着。
      “捡起来。”张心承被喻南剑吓了一跳,稍稍拿开手看了喻南剑一眼。
      “听到了吗小徒弟,我叫你把剑捡起来!”喻南剑再次强调了一声,语气很严肃。
      张心承翻了个面,慢慢跪坐起身体,看了眼手边不远处的承影,不大情愿地捡了起来,他刚站起来,喻南剑的膝盖已经重重顶到他的腹部,他一下被踢翻到地上。
      “起来,你不是觉得学不会吗?学不会我亲自来教你。”喻南剑虚弱地咳了好几下,又咳出了一滩血,但他的眼睛仍然紧紧锁住张心承,拔出憾镜朝张心承刺去。
      张心承和承影一起被踢倒在地,腹部剧烈地开始阵痛起来,他不甘心,咬牙用承影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恶狠狠地瞪着喻南剑,正好拿他来当出气筒。他甚至不知道该使出什么招式,直冲冲迎着喻南剑跑去,拿着承影一阵乱挥。
      喻南剑冷冷地看了张心承一眼,迅速向后快退几步,镇定自若地用憾镜接住张心承的乱来招数。张心承毫无章法的招数很快就出现了破绽,喻南剑瞄准那个空当,还是用膝盖朝张心承一顶,再一次把张心承顶到了地上。
      张心承摔得满身都是土,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他没有力气了,随手把承影放到了一边,也没有怒气了,悲哀地暗暗骂着自己。
      “你这样是过不了第二关的。”喻南剑收回憾镜,失望地叹了口气,他捡起另一边被丢在地上的承影剑谱,悲哀地低头看着张心承,“剑谱都在,为什么不练了?”
      “练不会。”张心承抬头看了喻南剑一眼,自嘲笑道。
      “练不会就不练了吗?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一件很重要想做,既然想做,就必须付出努力,靠恨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喻南剑拿起承影剑谱,随手翻了几下,淡然地把剑谱撕掉了,“剑谱是别人写的,你学不会别人的就练自己的。”
      张心承一瞬间被喻南剑的话击中了,“这样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把剑捡起来,我再陪你练几招。”喻南剑拔出憾镜,抬了抬下巴。
      张心承抱着试试的态度,捡起地上的承影,先一步使出承影一式朝喻南剑刺来,招式里衔接得太不顺畅的地方他迅速改变姿势,换了更轻便的步法,减了几步后,承影招式的笨重感立马丢了很多,迅敏地朝喻南剑砍来。
      “很好,继续。”喻南剑随之变了步子,躲过张心承的进攻,“心里别老想着招式的正确站法,什么都别想,看我,找出我的破绽!”
      打了几个来回,换了步子的张心承攻势一点都没弱下来。
      “很好,变招,换二式攻过来。”喻南剑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忍住身体的不适,越打越认真起来,憾镜仿佛变成了他的手,与他融为了一体。他跨上几步迅速逼向张心承,手里的憾镜一个圆弧朝张心承刮来。
      张心承连忙头后仰,殊不知这是喻南剑的一套假动作,他全身都是破绽,暴露在喻南剑面前,喻南剑还是用膝盖,把他踢翻过去。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喻南剑刚停手,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你如果还想练的话,就按照我教你的话,琢磨一下。过几天,我会让牧修来和你打,你要是能打过他,这第二关就算是过了。”
      喻南剑匆匆离开,张心承仍然待在剑场上,他现在有了诀窍,重新调整着承影一式和承影二式中对他来说不太流畅的地方,他调整过来,很快就自己找到了窍门。
      喻南剑回了魂镜阁,连牧修就在门口,“这小子进步蛮快嘛。”
      喻南剑转过头,就见到张心承按他所说的,重新调整一式里面剑招的安排,他欣慰地笑了笑,又咳了起来,“接下来拜托你了牧修。”
      “知道了,你对他这么上心,我也会对他,上上心的。”连牧修坏笑道。
      “他是个好苗子,好好教以后肯定能成大器。”喻南剑拍了拍连牧修,根本不在意连牧修脸上的表情,进了魂镜阁寻余思思去了。
      “嘁,重色轻友的东西,以后肯定成不了大器。”连牧修看了眼喻南剑,不满骂道。

      一日,幽馥已经踏上了归宁的回途,一顶简单的轿子穿梭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上,幽馥拉起轿子的布帘,淡淡地望了眼途经的文府,又默默把布帘放下了。
      文府内,白雁回浑身湿淋淋的,他已经被打昏又被泼醒好多次了。
      “白雁回,你还真硬啊!”文约由气喘吁吁地看着打死也不说的白雁回,怒火中烧地抽了他一鞭,狠狠地踩住他的背撒气。
      白雁回咬牙忍着,从嘴里艰难地冒出字:“我的命是端王殿下的,绝对不会把殿下的铜镜交给你这种卑鄙小人!”
      文约由听着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蹲下身,嘲讽地看着白雁回视死如归的脸,“哟哟哟,死到临头还忠心护主?现在在宫里,你一个废物将军,他一个孬种皇帝,两个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着抱团取暖呢?”
      地牢门口,文仲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神情严肃地望了进来,用手势示意让文约由出来。文约由也随之警醒起来,严肃地和文仲寻对过眼神,点了点头。
      “你就在这里等死吧。”文约由随手把马鞭扔到一边,快步尾随上文仲寻去了。
      从地牢门□□进一束吝啬的光,门合上又陷入了昏暗。白雁回虚脱般趴在地上,用还能微微动弹的手指抠着地上的碎沙石,他本想自嘲,可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被疲惫和疼痛席卷着,像大漠里风干的尸体。
      我要死了吗?……真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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