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苏令色病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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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令色觉得头很疼。
一开始还怀疑昨晚是不是喝到了假酒，可直到下午，不仅头疼，浑身皮肤都开始疼起来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是生病了。
今天GQ休息，明天上午草姐在俱乐部开会，她得露个面。所以虽然感觉烧得有点厉害，但还是起身牵着奶牛出门了——再难受，也好过明天一早天不亮就得起床赶车。
别墅在郊区偏远地带，从J区打车过去得小两百……苏令色实在是舍不得这个钱，可每次带着奶牛，别说地铁公交都不让上了，许多出租车都不愿意接活。通常只能找网约车，还得备注清楚是带宠物的，不仅如此，下车前还得用滚毛器替人家把车坐垫和地毯清理干净。
苏令色就是这么一个名副其实的吝啬鬼，再累、再难受，都无法让她多掏一毛钱。
明明眼睛都快模糊了，还是死盯着手机里程数和预估费用，最后在预估自己能走得动的距离内，提前下了车。
牵着奶牛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有些犯晕的脑袋里还在暗自盘算，刚才差不多省了得有近二十块呢！还能顺便带奶牛散个步，毕竟邻居家奶奶年纪也大了，每次寄养奶牛时她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出去遛它。
这次出了趟差，可怜的奶牛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过门了，这一下车，立刻撒丫子就跑，完全没留意到主人身体抱恙的状况，各种蹦跶撒欢。
苏令色只能拉紧了绳子在后头跟着，跌跌撞撞中，手机铃声响起。
“色色，我听刘总说，你居然还谈成了一桩国际项目？”吴优的声音兴奋得不得了，“快给我说说，是怎么搞定的！你还有这本事呢？”
苏令色：“……”
“再这么下去，你可就翻身了啊！看集团里那些八婆还敢多嘴，我们色色可不只会靠后台，有的是能耐！回头等项目公布了，我一定得给你好好大肆宣扬一番，气死她们！对了，我看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都不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上次美国基金会那边的事？你爸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这样吧！今天晚上下班后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就当给你庆祝！人生中第一次拿下大项目啊……色色？喂？你在听吗？没断啊……喂……”
电话那头一顿嘈杂和惊呼声打断了吴优的碎碎念，她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色色，你没事吧？别吓我，苏令色！”
手机里传来狗的狂吠声，她听出了是奶牛的声音。随后有人似乎在大叫苏令色的名字，接着就是吵嚷的路人呼救声。
“苏令色！你回答我！喂？有没有人听到？”吴优一边大声叫喊着，试图通过手机引起路人的注意，一边蹭一下就从工位上站了起来。
同一个秘书室的同事们纷纷抬头，惊讶地看着吴优一脸铁青地抓起包，向门外冲去。
“吴秘怎么了？”
“鬼知道呢，说不定又是老板私下里召唤她了呗。”
“小声点，主任还在那边呢，被听到有你苦头吃的！”
“我说的是事实啊！切，她不就是仗着被秦总裁夫妇看上了，成天不务正业往外跑，谁知道是去总裁家里做保姆，还是送上门……”
“咔哒”一声，主任室的门被拉开，正在嚼碎嘴的人顿时收了声。
主任瞪着眼巡视一圈：“吴优呢？”
“刚才出去了，”碎嘴同事立刻告状，“也没说去哪了，主任，她这算不算擅离职守啊？”
“我让你背工作守则了？”主任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做好你自己的事，这个月秘书室的投诉上升了5个百分点，你们几个自己去看一下邮件，到年底，投诉最多的那一个，直接给我滚蛋！”
等主任门一关，碎嘴模式又启动了。
“就吴优这一天天的往外跑，肯定她投诉最多了！”
“你就闭嘴吧，还不快看邮件，人家投诉率是0……”
正处于热带风暴中的吴优压根就不知道集团里发生的这些糟心事，她的心早就飞到十几公里外去了。虽说集团也在浦江东，但距离苏令色的别墅还是有好长一段距离的，此时此刻，她正坐在财务总监的车上，给一支特殊医疗小组打电话。
“地址记好了？最快多久能到？行，告诉陈院长，我要最好的医生护士团队，别派什么临床医生过来敷衍我！”
“少废话，我管他在不在开会，你立刻替我转告他，这位贵宾如果出了任何事情，他在瑞士的研究课题立刻停止赞助！”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原话转达给陈院长，他自然知道。少啰嗦，15分钟内必须赶到现场！”
挂断电话，吴优松开紧握的手心，在职业短裙上擦了擦汗，焦急地探头看着前方的路：“我们还要多久？”
“现在不是高峰期，不堵车的话，15分钟内能到！”
财务总监安鑫，算得上是半个总裁亲信，他向来知道吴优在给秦总裁夫妇干私活，但具体做的是什么，一概不清楚。
平日里，如果涉及到一些资金上的问题，秦总会抓着他和吴优一起开电话会议，所以对这个秘书室的年轻女孩，身为掌管一家集团财政大权的总监，也不敢小瞧。
幸好吴优也算聪明人，没事轻易不会仗着总裁亲信的身份，私下里找他办事，这让他对这个小姑娘并不反感。
所以今天吴优火急火燎地冲进会议室，打断了他的季度报告会议，二话不说把他揪出来当司机时，他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跟着走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听起来还挺严重的。
“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安鑫问得有些谨慎，集团里司机众多，但吴优会找他出面，自然意味着和总裁的私事有关，“需要我先做什么安排吗？”
吴优忧心忡忡地反复看看路、看看手机，焦急地压根就没认真听他的话：“你准备好钱就行了。”
安鑫眉头一皱：“私账？”
吴优这才看了他一眼，点头。
“要多少？”他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账面了，秦总的私账数额自然不小，但一般来说吴优办事都是先自行垫付，之后才找秦总邮件审批报销，他只负责确认邮件、走账。
今天居然要他随同，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吴优摇头：“不确定，希望不会用到很多钱。”
这话让安鑫头更大了：“这么紧急的拨款，需不需要先报备老板？”他看到吴优脸色沉了下来，赶紧补了一句，“我是怕万一账面不足，要临时调拨，也好趁现在先让老板准备起来。”
听她刚才电话里的意思，还出动医疗队了，不会是绑架要交赎金之类的吧？！
如果绑匪知道目标人物是跨国集团的总裁，那岂不是得漫天要价？动辄几十个亿的那种，哪里是私账可以摆平的啊！
老板再有钱，也不会在他这里存这么多啊……
安鑫一个头两个大，彻底陷入了思维怪圈。
“如果私账都搞不定的话，只有两种结局。”
闻言，安鑫提心吊胆地瞥了她一眼。
见吴优似乎是被他的话戳到了什么要害，两眼放空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幽幽开口：“一种是老板回国亲手宰了我们，第二种就是我们自己去美国吞|枪谢罪。”
“……”
他怎么就忘了老板的□□背景了呢？
一脚油门踩到底，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郭家亿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不是中午心血来潮说要请小的们去基地门口吃点菜，如果不是他抠门嫌小店里的饮料太贵，坚持回基地休息室去搬一箱，如果不是他凑巧看到了在花坛边团团转的奶牛，如果不是奶牛冲着他一通狂吠……可能他就不会发现草丛里伸出的两只脚，可能苏令色就……
看着被一群医护人员团团围住的苏令色，那苍白的面色让郭家亿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上前抓住一个医生的手：“救护车呢？为什么来的不是救护车！”
他刚才想打120急救，却看见苏令色和她的闺蜜吴优还在通话中，把情况简单告知后，吴优就说她会安排救护车来。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明明说好是叫救护车的，怎么来了一辆黑色房车？
虽然他看到了里面鱼贯而出的医护人员，还有满车的医疗设备和担架，但这不是救护车啊！
被郭家亿抓住的医生以为他只是个路人，颇为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这是VIP救护队，无关人员让开一点，我们还要抢救！”
抢……救？！
郭家亿倒退两步，这两个字让他忽略了VIP这个属性词，直接被震在原地。
就在他愣怔之时，又来了两辆车，一辆是私家车，一辆又是……房车？！
私家车上下来的是一名身着西服的中年男人，边下车边套上了白大褂，脚步匆匆地向他们这边走来。而他身后的房车后门也在同时打开，里面蹭蹭下来几名医生护士。
郭家亿眼尖地看到，房车里摆着一堆看上去就很高级的仪器设备。
“病人在哪里？”中年医生喊了一声。
围在苏令色身边的医生护士抬头，其中立刻有人认出他来：“高教授，这里！”
教、教授？
郭家亿咽了口口水，120现在救人都直接派教授出面的吗？
可随之而来的震撼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车队、第三车队……
“叶教授！”
“宋教授！”
“余教授！”
郭家亿从震惊渐渐变成麻木，教授现在已经这么不值钱了么……
看着直接把浦江东还算宽敞的道路直接堵死的车队们，郭家亿彻底疯了，为什么连警车都出动来封锁路段了？！
苏令色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直到吴优从被堵在三层车圈外的地方狂奔进来，郭家亿才终于回神。
“色色怎么样了？”吴优人没到，声音先喊了过来。
郭家亿猛摇头，指着身后一堆人：“还在里面抢救！”他压根就进不去。
吴优倒抽一口冷气：“抢救？！让开！让我进去！”
锁好车跟着跑过来的安鑫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她冲进人堆，紧接着被推开。
“去去去！凑什么热闹！没看见正救人呢嘛？！”一名护士瞪圆了眼呵斥。
郭家亿无奈地扶住被推开的吴优，劝道：“别挤了，咱们进不去的。”
吴优站稳脚跟，深吸口气，大喊一声：“高教授！”
人群安静了片刻，一个中年男人起身，回头，越过人群向吴优点了点头，身边的医生见状立刻喊道：“让一条道，让人进来！”
郭家亿瞪大了眼，定定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在眼前分开一道口子。
吴优快步挤了进去，身后跟着回过神来的郭家亿，两人好不容易挤到中心点，就见苏令色依旧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上有数之手在忙活，听诊器、血压仪、温度计都往上招呼着。
看到摆在一旁的AED急救用除颤仪，吴优心脏险些漏跳一拍，声音微微颤抖着问：“她到底怎么样了？”
在他俩挤进来的同时，最先抵达的高教授却逆着人流挤出了包围圈，晚到一步的安鑫赶紧迎了上去：“安教授，辛苦了！里面情况怎么样？”
这位高教授是他为数不多见过的几位国内顶尖级别的教授，主攻神经外科，三十几岁就已在国外医学论坛上打响名气，四十五岁后回国担任了三甲医院的荣誉院长。不仅是他，现场其他几名教授同样都是国内中年一辈超一流的医学界顶梁柱。
安鑫见这阵仗，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小不了，可吴优至今也没跟他详细说明情况，他只好自己来打探了。
高教授看了他一眼，这安鑫倒也算是见过几面，秦林集团国内总部的财务总监，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事件中倒也见过面，印象里还算稳重，所以倒也没有避开他，只是站在一旁点了支烟，嘬了两口后，摇了摇头。
安鑫心头一沉，怕是要出事。
“这是我出过最糟糕的一次特案了。”高教授猛嘬一口烟，眉宇间已经染上了一丝不满。
安鑫感觉后背窜起一股凉意，手指间也开始发麻，强自镇定了一下，问：“有……多糟？”
“糟什么，初步判断只不过是发烧后没有好好休息，晕倒了！”高教授气得又嘬了两口烟，猛地被自己呛到了，咳嗽几声道，“我看晕倒都谈不上，八成是睡过去了！”
安鑫：“………………”
几名专家教授会诊的意见和高教授基本一致，但是却没一个敢当众直接这么说的，频频对视后，默契地统一了口径：“吴秘书，我们推测这位小姐应该只是发烧晕厥，至于成因需要进一步检测，您看是送去医院，还是……”
吴优总算是略微松了口气，皱眉思索了一下，起身道：“辛苦各位教授了！既然队伍来得齐，那就还是先回家吧。”
“回家？”郭家亿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吴优，“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晕倒不是小事，万一摔坏脑子怎么办？”他是真急了，没想到吴优还能这么淡定，这要是错过什么治疗最佳黄金时间，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吴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刚才电话里沟通得急，没来得及问这个人是谁，这会儿才想起眼前这人曾经在GQ基地见过，是GQ战队的主教练，现在算是苏令色的同事。
郭家亿脸上的担忧既真切又焦急，冷静下来的吴优偷偷一笑，却故作正经地挥了挥手：“你也一起来吧。”
她越淡定，郭家亿就越懵逼。
他看了看周围，好像除了他之外，所有医护人员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态，留下三名护士将苏令色抬上担架，其他人收拾东西就往各自的车上走。
“你到底走不走？”吴优扒着安鑫的车门喊他。
“走、走！来了！”
郭家亿觉得，这个中午是他短短二十多年人生中，经历过最古怪的一个中午了。即便他只是个打电竞的，不怎么懂社会上那套，也能从今天这个阵仗中看出点什么来——这两个女人背后的势力不小啊！
可等大部队到了苏令色的别墅，眼前的景象已经远远超出“震惊”的范围，郭家亿一度开始私下寻找摄像头——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了什么电视剧或者综艺的拍摄地？
上下三层楼的老别墅，放眼望去偌大的厅堂、十几间屋子，装修全部采用中式红木风格，屋子里的摆设虽然谈不上古董遍布，却也是满满的年代感，古朴却不简单。
这是苏令色的家？？
在吴优的带领下众人上到三楼，将苏令色抬进卧室。鱼贯而入的医疗团队将郭家亿挤到一旁，他靠在墙根，看着十多名医生护士或搬、或抬、或推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先进仪器，挨个排着队地往卧室里去。
一台机器检查完，进第二台。
十几人分成了显而易见的五个小团队，分别由一名教授带着一名副手，外加两名护士，检查完的就开始站到一旁扎堆讨论，在病例板上写写画画，偶尔还会跟下一组出来的人交流一下。
从医生们的表情上看来，苏令色的病似乎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稍稍定下心来的郭家亿发现，其中有几名教授是多次合作，互相很是熟稔，有两位则是第一次见面，还在他人的介绍下握手介绍，彼此寒暄着。
看着络绎不绝地输送过来的医疗设备，以及正在给苏令色做室内空气净化、无菌环境准备、血液检测和现场化验的护士们，郭家亿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而他关注的焦点，也从“苏令色病情如何”转移到了“苏令色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上去。
这种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场面，似乎只有他一人觉得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苏令色病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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