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生》十一宁

33、有客远方来

　　竹门上的机括动了，我这才注意到这门上的重重机关，若没有屋中人正确的打开，迎接到访之人的将会是锋利的箭雨。
　　我和茯苓对视一眼，安静了下来。
　　门外竹子受力发出的吱呀声愈近，这下子听反倒更像是有车轮碾过。我不禁想起那日卫国公府上残疾的大小姐……那般容貌，也不知是遭了什么不幸。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我眼神示意小童，在得到茯苓的认可后，他极自然地走向门边询问道：“是谁啊？”
　　我暗赞，这小童倒是上道。
　　“闻有名医，深夜叨扰，还望见谅。”一个熟悉女子声道，清脆干净得就仿佛是空谷夜莺，悠扬婉转，光是聆听，就觉着安宁。但这个声音，却在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想都不能想。
　　我比手势示意小童继续问询。以她的那副模样，会出现在这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我问茯苓是否有藏身之地。
　　茯苓摇了摇头。
　　也是，以屋外的乱石阵的凶险，不当有人能找到此处，因此竹屋修的一眼便可望穿，再备下藏身之处实在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夜深露重，姑娘回去吧！这里只有我和师父两人隐居在此，没有什么名医，也不愿意与红尘有所瓜葛。”小童忽悠起人倒是头头是道的。
　　“小师父说笑了，屋内还有一名医，一病人。病人中毒颇深，杂毒入体，四处流窜，侵蚀肺腑，命不久矣。我估摸着，名医恐怕都有些束手无策。不过我有办法。”外头的姑娘银铃般地笑着，她的一番话，实在令人有些惊悚。
　　茯苓紧张地看向我，似在求证什么。
　　我沉默地点头。虽然我还有点疑问，不过事实如此，翎商受了暗算，几种毒在体内乱窜，才导致如今奄奄一息的。
　　茯苓的眼神暗了暗。
　　“还有，名医不必躲藏，我们应当是旧识。”卫遥继续说。
　　这回轮到我紧张了。
　　虽然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女孩不简单，但是事实上，凭借她所了解的这些就证明了——她比我想象中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中暗暗起了盘算。
　　我虽然心中起惊涛骇浪，但面色还是冷若冰霜。“开门吧，请客人进来。”我轻叹了口气。
　　门，开了。
　　仍是先前国公府的那个丫鬟推着个精致的轮椅，卫遥端坐其上，薄纱半遮面。也许就是她这样人畜无害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甚至骗过了我。
　　我的视线越过她们身后，乱石碎裂，再嗅不着那种隐含的危险感。阵已破！
　　仍未从先前的的震惊中抽离，眼前所见便使我再度陷入沉思：小小年纪竟能对阵法有如此造诣，如今的江湖，当真是热闹。
　　此女，不能留。
　　卫遥默默地扫视全场，最终将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原来名医真的在。”她每一次开口都是深井投石。
　　敢情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中计了！
　　这小妮子。
　　我立即装出一副无辜且绝望的模样道：“卫大小姐，快快离开罢！这里都非善类。若能见到他，替我转告他：尔担已卸，来生再见！”
　　茯苓一听我的话便急了，翎商的生命危在旦夕，她怎能放卫遥离开。
　　我在身后捏了捏茯苓的手，要她冷静。可茯苓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欲要冲上前去捉人。
　　“五姬姐姐说笑了，是我眼拙，低估了黄泉的医术。”卫遥婉转的声音传入耳中，又是一枚巨石落入井中。
　　这卫遥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茯苓仍上前抓着卫遥的双臂激动道：“你能救他的对不对？对不对？”
　　“姑娘想必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其实，黄泉姑娘的医术已经足够了。我本以为……罢了。”卫遥如释重负地叹。
　　“这毒虽凶险，有一部分确是好解，但另一部分……恐怕还是需要卫小姐的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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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了T^T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