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Game, No Life![综]》且为我沾衣

28、甜蜜假日（十九）

　　十岁小孩的斗殴画面其实没什么好描述的，主要是看谁气势更凶。

　　虽然是一打三，我也不是很怵，一心一意拽着艾登捶，小胖子可能横行霸道久了，没想到在托拜厄斯里还有人敢真的上手揍他，开头几下完全是懵的，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失去反击机会了。

　　两个小跟班围着我们两个急得嗷嗷叫，琳琅珠宝洒了一地。

　　我知道他们想把我和艾登拉开，故意踢了艾登的腿弯，顺势一起滚在地上，推推搡搡地往主宅的方向挪动，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慢慢远离了一开始所在的位置。

　　等到菲尔曼的轮椅在视线中渐渐变小，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打群架我就怕另外两个小孩脑筋转过弯来，跑过去拿菲尔曼威胁我。

　　艾登倒是知道抓谁有用，但他已经被我捶得说不上话了。

　　接下来就是……

　　“天啊，你们在做什么？！”

　　陌生的女声惊呼响起以后，我和艾登被佣人们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地拉开了。

　　我这次没有反抗，顺着力道松开了扯着艾登衣领的手。

　　小胖子的左边眼眶乌青一片，眼皮肿得老高，睁都睁不开，领口皱皱巴巴，胸前的雕花扣子全都不翼而飞，我的两边胳膊还有后背都火辣辣生疼，绸衬衫肩膀的部位整个脱线。

　　我喘着粗气朝艾登弯下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靠近主宅的地方打架，这么大的动静，被大人们发现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

　　“小少爷，你在做什么，怎么能和艾登少爷打起来呢？”

　　穿着女佣服装的中年女人，一边给我涂药，一边叹息着问我，语气与其说是责难，还不如说心疼更多些：“哎哟，整片都红了，真是……”

　　人群分开我和艾登后，我就被人一路领到了现在这个房间里。

　　我说：“他拿石头扔人的脑袋……不是我，是别人。”

　　我拉下女佣大惊失色要去摸我头的手。

　　“是叫菲尔曼的男孩，应该是这里佣人的儿子。阿嬷，你去问问吧，他流血了，需要包扎。”

　　“好，阿嬷会去的。”女人犹豫地看着我，“少爷，大人生前教导您要做一个勇敢正直的男子汉，但是，那不意味着可以向一位公爵的儿子挥动拳头，您……”

　　我平静地回望她的眼睛。

　　女佣移开了视线：“您……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再说话，只沉默地为我上药，然后给我换了一件新的衬衫。

　　就在我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女佣捋起我的袖子，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两块直板和一卷绷带，用板子夹着我的胳膊一圈圈包紧，余出的绷带系到脖子上，就这么把我的胳膊吊了起来。

　　我：“……阿嬷，我的手没事。”

　　女佣淡定地回道：“是吗？艾登少爷的眼眶青了一圈，您的胳膊怎么会没有断呢？”

　　她再次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

　　“走吧，我们要去见一趟公爵夫人。”

　　.

　　我走进会客厅的同时，一个穿淡蓝色缀花长裙的黑发女人急匆匆地走到我面前来：“本杰明，你太让妈妈失望了，你怎么能……噢！你的胳膊怎么了？”

　　……本杰明？我现在是那本日记里提到过的本杰明？

　　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黑发女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圈，泪水簌簌而下。

　　她流着泪和坐在旁边的公爵夫人说道：“这孩子，明明以前很懂事的，最近半年越来越不让我省心，让您见笑了……”

　　公爵夫人长相柔婉，一双杏仁眼，金褐色的长卷发用珠花挽起，衣裙上细密金丝绣成的花样在水晶灯映照下闪着含蓄的华光。

　　艾登坐在她的左手边，用仅剩的完好右眼恶狠狠地盯着我，他也是上过药了，肿眼皮上又青又紫又红，和素净秀美的公爵夫人一对比，看上去更加惨不忍睹。

　　奇怪，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人。

　　比起艾登，公爵夫人和菲尔曼看上去更像母子一些……

　　这时公爵夫人开口说道：“怎么会呢？卢卡斯子爵过世的消息，连我听到都不免伤怀，本杰明的年纪又这样小，可怜的孩子。”

　　她朝我招招手。

　　黑发女人，我在这个梦境里名义上的母亲，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记：“快过去，和艾登少爷道歉。”

　　我听话地走上前去，从善如流地对着艾登就是一句：“对不起。”

　　我早过了小孩子怄气的倔强年纪，口头道歉这种事，一百一千句都无所谓，悔不悔改就另当别论了，总结起来就是——反正下次还敢。

　　如果真要吸取什么教训，就是不应该打他的眼眶。

　　艾登几乎是咆哮着开口：“你以为这样有用？一个破落子爵，我要你——”

　　他的声音忽然卡顿了一瞬，仇恨的表情也收敛了，语调变得轻快起来。

　　“……要你在这里好好住下，别担心，亲爱的。”艾登顶着他开了染坊一样的肿泡脸，朝我抛了一个媚眼，“我们做好朋友吧～”

　　我：“……”

　　？？？？

　　一边的公爵夫人看见儿子突然转变的态度，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恢复成一贯优雅的姿态，迅速说道：“你们能自己和解就最好不过了。”

　　“在托拜厄斯住下吧。”公爵夫人微笑着说道，“像在自己家里就好。那边的事情……公爵会处理的。”

　　“感谢您的仁慈。”我的母亲深吸一口气，向公爵夫人鞠躬致意，顺带把我也一起摁了下去。

　　.

　　等到人流散去后，我想办法又绕回了会客厅，在拐角处看见了艾登的身影。

　　我走上前去，试探性地轻轻喊了一声：“……修罗？”

　　艾登转过身来，我看见他胀成猪头的脸上露出我熟悉的轻佻笑容。

　　“Bingo，答对了，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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