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Game, No Life![综]》且为我沾衣

26、甜蜜假日（十七）

　　虽然被疑似关卡BOSS的菲尔曼笑着诅咒了恋情没有好下场，我的心情倒还挺平静的。

　　吵架的时候往对方在意的点打击才有效果，菲尔曼明显非常在意被修罗弄坏的花，可我和修罗又根本不是真情侣。

　　我们甚至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等这场游戏结束之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哦，也不一定，或许还有机会随机到同一个副本里，但那种几率未免太小。

　　这时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光已经变成了暖黄的夕阳，花房中的植株都被镀上了一层橘红。

　　已经黄昏了？

　　我伸手搭在腹部，早上起来吃过泡面以后就再也没进食过了，可是现在完全没有饥饿的感觉……

　　托拜厄斯庄园里的时间流速是不是有点问题？

　　修罗从不远处慢悠悠地走近。

　　菲尔曼说：“你们要回去了吗？时间也不早了。”

　　修罗无视了他的问话，自顾自绕着周边的花丛开始边说边走：

　　“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有一个疑惑——那些故事中的反派，为什么他们总是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抑制不住的表现欲？如果是我，就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意识到修罗走路时的姿势有异，他用脚尖划下了什么。

　　等等……地上的是……

　　“先生，你在说什么？”菲尔曼的笑容收敛了，他有些不安地直起身，不过仍然没有从摇椅上离开。

　　“我在以前辈的身份教你啊——先下手为强，讲废话遭殃！”

　　两柄匕首从修罗的袖口甩出，直直插在地面。

　　与此同时修罗身上泛起一层幻化的光，随后一个半人高的黑色金纹匣凭空砸在了地上。

　　“修罗魔诀·王骨借法——”

　　地面上亮起微光，游走的光芒分岔交融，汇聚成一整套庞大繁复的法阵。

　　是修罗，他在花房里借故走动的时候，在土地上画下了这些图案。

　　涌动的气流自法阵的中心向外一圈圈涤荡，植被被吹拂得向外侧伏，这不是空气，是我分辨不出的某种物质……

　　“不，不。”菲尔曼难以置信朝修罗所在的方向扑过去，“你在做什么！！！”

　　空气凝结成的巨手从背后牢牢地钳制住了他的行动。

　　“你还是留在原地比较好喔……嗯？”

　　这时我才发现，菲尔曼的双腿其实并没有力气，如果不是我架住了他，他整个人就要瘫到地上去了。

　　……这就稍微有点尴尬了。

　　我看看被我握在手里双腿残疾只能无能狂怒的菲尔曼，再看看在狂风席卷里淡定施咒的修罗，到底谁才是这座庄园里的黑恶势力啊……

　　而这一边，修罗的咒术也已经念到了结尾。

　　“——灭却之阵！”

　　花房中立时光芒大作。

　　.

　　在接下来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里——准确的说，是修罗的阵法正式运行生效的一瞬间里（是的，他的法阵只存在了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

　　我按顺序条理叙述给你们听。

　　菲尔曼首当其冲开始哀嚎，挣扎中他的整个人都出现了形变，我作证他有那么一霎那脑袋数量变成了两个。

　　刺目的光辉中有两团黑色的物质冲了进来。

　　修罗忙于施术，无法对外界作出反应。

　　我在修罗身上张开一道空气屏障。

　　然而那两个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目标并不是修罗，它们直接撞在了地面的匕首刀口上。

　　黑色消散的同时，锈斑迅速在刃身蔓延。

　　灭却之阵因此失效，光芒褪去。

　　修罗呕血。

　　我手上拎着的人从菲尔曼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陌生尸体。

　　天色完全变黑入夜。

　　↑

　　以上所有事件在五秒钟之内发生并结束。

　　.

　　我把手上的尸体往地上随手一撇，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就急忙往修罗的方向跑。

　　“没事。”修罗擦掉嘴角的血沫，“一时气血激荡而已……这种要是都算伤，我会被人家笑死。”

　　他朝地上立着的黑匣伸出手，那个东西就重新幻化成光附着到修罗身上了。

　　不管怎么看，我都还是觉得很神奇。

　　修罗注意到我的目光，对我说：“这是魔之甲……你把它理解成我的全自动护身气罩吧。”

　　“不过也可以凭心意浮现。”他对我伸出手，“罗希，摸摸看。”

　　我抬手去碰修罗的胳膊，果然感受到了一层无形的阻碍。

　　……好厉害。

　　“有护甲在，那你昨晚是怎么受伤的？”我紧接着就问道。

　　“啊，这个嘛。”修罗语气沧桑，“当初铸造的工匠也没想过穿它的人还会有和鬼对打的一天吧。”

　　懂了，物理防御，亡灵抗性是零。

　　.

　　我们回头去看那具被我丢在地上的尸体。

　　他看上去死亡已有一段时间，我和修罗对视一眼，感觉红色越野车驾驶座上不翼而飞的司机找到了。

　　我问：“菲尔曼……这算是解决了吗？”

　　“多半没有，不然我们现在就应该通关了。”修罗说，“但是不死也半残，接下来几天会很安全。”

　　我走过去查看插在地上的两把匕首，它们都已经锈得不能用了，和卫生间里锈掉的那把一模一样。

　　现在想来，那两团黑影应该就是两块尸块，它们对匕首发动了自杀式袭击，才使菲尔曼有机会逃出生天。

　　我对修罗果断动手的事情倒没什么意见。

　　游戏第一天白天遇见了正常人类状态的BOSS，这时候不打，难道等到第七天夜里再打吗？

　　那肯定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我没想着动手，主要是因为想从菲尔曼嘴里多了解一些情报消息，弄清楚这个游戏里的“故事”。神明花费工夫构建出来的世界，不用心去体验也太可惜了。

　　况且，就我上一次游戏的经验来说，如果掌握的信息足够多，最后不用杀死鬼怪也可以达成通关，只是要花费更多心思而已。

　　所以，现在修罗试图暴力通关的举动失败，我也不失望。

　　白赚两个送上门的尸块呢，不亏。

　　.

　　离开花房的时候，修罗转头看了好几眼地上法阵的残痕，表现颇为恋恋不舍。

　　“用曾经对付自己的阵法来对付现在的敌人，这种感觉……”修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之前只被他们开着这个法阵打过一次，没想到今天凭记忆画能第一次就成功，不愧是我！搞不好我在术法上还蛮有天赋的呢！好耶！”

　　我：“什……你等会？什么第一次？”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忽然回响起神明说过的话，游戏世界里的角色虽然是以玩家为模板而创造的，但是经历却迥乎不同。这个世界里的“修罗”能做出封镇诛邪的匕首，和“罗希”是一对驱魔人情侣，而作为我的队友的修罗本尊……别说斩妖除魔了，他自己本来就是个大魔头。

　　比起除鬼，修罗可能更擅长送人做鬼。

　　我情绪有点崩溃地问道：“那你有想过万一失败了要怎么办吗？”

　　“就当无事发生咯，没见过中二病啊。”修罗满不在乎地说，“反正那个时候天还没黑，他还能一口把我吞了？”

　　……这。

　　不愧是你，做过魔王的人格局就是不一样，我甘拜下风。

　　.

　　回去的路上，因为天色黑沉，显得萧瑟了很多，明明是和来时一样的道路，却总显出几分额外的可怖来。

　　修罗和我并肩而行，半路上，他忽然停住脚步，从喉咙里冒出一个略带诧异的：“嗯？”

　　接下来他直接离开石板路，穿过草坪走向围墙。

　　我心里知道他大概是发现了什么，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修罗沿着围墙走了很长一段，最终在一个缺口处停下了。

　　我知道这个缺口。

　　昨天我站在房间里，透过窗户向外望去的时候，曾看见庄园的外围墙塌了一块，就是在这个地方。

　　抬头看去，果然能看见我们房间的窗子。

　　修罗在这个塌陷的地方蹲着看了一会，我听见他低声说：“是因为雪灾，被压垮的吗……难怪……”

　　我问：“怎么了？”

　　“不算大事——这座庄园之前被人施加了封印结界，现在围墙缺损后失效了。”修罗站起来，准备离开，“这就是我们会进入这个副本的原因。”

　　“如果把围墙重新补上呢？”

　　“很好的想法，但是行不通。”

　　修罗接着向我解释说，同一个游戏世界里，可能会在不同的时间节点投放玩家进行不同的副本。像托拜厄斯庄园这样“历史悠久”、“传奇色彩浓厚”的地方，之前就有玩家进入过的几率很大。

　　或者，也可以换一种方式理解：神明制造了一场雪灾摧毁封印，重新激活这个副本，用以给我和修罗进行游戏。

　　而修罗否决补围墙这个提案的原因是，他和当初创造封印结界的人并不属于同一个力量体系，他没有激活结界所需要的那种灵力。

　　修罗说：“嘛，不过能在这种地方遇到熟人手笔就已经挺惊喜的了。”

　　他带着咬牙切齿的奇异笑容吐出了一个名字。

　　“毕竟是那一位……巫女桔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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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我其实是综漫！（衍生写的像原创的人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
.
灭却之阵是驱除一切负面的法阵啦，所以哪怕打错也没关系，如果是好人是不会受伤的（。
修罗施阵之前把魔之甲脱了放在外面是因为开启灭却之阵需要非常大量的术力，普通情况下一个人是开不了阵的，要用魔之甲做压阵法器，这样对施法者本身术力的需求就下降了，那两把匕首也是起的这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