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之下红尘上》穗穗涟涟

21、水落石出（上）

　　仆妇小厮们面面相觑，有人揉了揉脑壳，披起衣服向前院走去。但很多人还是立于门边犹豫不决，不知这半夜喊话的究竟是个高手，还是个疯子，或者是个疯疯癫癫的高手。
　　铁柱灵机一动，放声大喊道：“救命啊！他们把我的房间烧了！”一边做丧家之犬状，抱头狂奔。众人看不清他面目，只当是真，心慌意乱之下纷纷跟着向前院跑去。不一会儿，前院站满了衣衫不整的下人。
　　主神坐在屋脊上，冷眼看着底下众人，半晌笑一声道，“不知各位夫人公子都是何方神圣，我乃堂堂二界天总领，竟还请不动你们？”
　　院中一片沉默。
　　主神清清嗓子，带了一点尴尬道，“乖乖滚到我面前。别的事情我做不到，可将你们几个的名字添到黑箭案卷上还是没问题的。”
　　又一阵短暂的沉默，嘎吱一声，西北角上一扇门开了，袅袅婷婷走出一个少女，白粉敷面，点着朱唇，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她低着头走到前院。
　　主神冲她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小夫人是吧，深更半夜，难为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上了个妆？”
　　小夫人不说话，身子抖了两抖，将头埋得更低些。
　　二夫人和大夫人也接连出来了，两人虽然面色浮肿，但衣服穿得一丝不苟。
　　“大公子和二公子不打算出来吗？”主神朗声问。
　　“老大身体本来不好，这样被你吵醒，没吓到就算是谢天谢地，你还能期盼他颠颠地出来给你问好？”大夫人满腹怨气。
　　“二公子…妾身也不知道二公子在哪里，妾身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这位官爷莫生气，想必你也是丢了顶重要的人…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我真的是理解的。”二夫人懦弱些，声音越来越低，只是拼命地点头。
　　黑暗中有人冷哼一声，“我怎会被他吓到，我只是怕吓着他。”那人缓缓走出来，一张歪歪扭扭的脸露在月光下，他斜斜一笑道，“主神在天上见到的都是细皮嫩肉，面容姣好的小仙子，怎么受得了我这种生活在地下的脸…”
　　东方铁柱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又发现自己这么做太不礼貌了，随即一阵干咳。
　　主神从屋顶上跃下，缓缓走到大公子面前，微微一笑道，“我看你这相貌好得很呀…”
　　下一刻却狠狠抽了他一耳光，大公子惨叫一声，猝然跌倒在地。主神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把慈棋和二公子关到哪里去了？”
　　大夫人一张脸涨的通红，尖声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管不住自己手下来找我儿子作什么？”接着又推搡二夫人骂道，“你自己孩子的德行不知道啊，每天上树下河，你以为我听不懂你在暗示什么？”只有小夫人在一边捂着胸口，要昏过去的样子。
　　大公子吐出一口血，缓缓道，“你这人…也是好笑，我关我弟弟做什么？什么…慈棋？慈棋是谁啊…哈哈，二界天的人就这样断案？屈打成招？真是长了眼界…”
　　主神只是揪紧了他的衣领，右手在肩上一抹，指尖带出一点火苗。他将火苗在大公子眼前晃晃道，“这是我肩上火，烧得尽世间万物，我看你是想尝尝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