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成攻》梳楹

72、五神殿

　　成觥终究还是没能找到肖戟。
　　敖思月指路的地方是鬼界一处古老的祭坛，她的父王和儿子被一串绑在祭坛上放血，有术士在旁启阵。成觥直接一掌就把祭坛轰得乱七八糟，活捉了若干仙族术士，却没发现肖戟。
　　我不能离开五神殿太久所以没跟过去，但心下有些担忧，就让成觥亲自去把那几个出事的祭坛查勘了一番，结果发现居然都有仙力残留，大多是邪阵的痕迹，只是还没大成便被毁坏了。
　　“他怎么跟个土拨鼠一样，”成觥不爽道，“冒个头就又怂回去了。”
　　肖透鸣被救回来后就很萎靡，大概是受到了来自亲生父亲的打击，只窝在敖思月身边发呆。至于西海龙王，约莫是被邪阵伤到，功力大减，至今还在昏迷中。
　　敖思月倒是很清楚成觥对她的嫌弃，接到父亲和儿子后，扔下一堆珍宝作为报酬，就火速低调地带着人离开了。
　　旁边涂山沙难以理解，“就这么放过她？这可是肖戟的老婆孩子，好不容易主动送上门，你们不抓起来还送走了？”
　　成觥正义凛然，“我们和肖戟那缺德货不一样，从不玩阴的。”
　　在涂山沙将信将疑的眼神中，只有我在旁边悄悄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他那每次都卡在我和敖思月之间走位的本事，心里巴不得这位女士走得越快越好，还留她当人质？在他心中下一秒我就会劫狱救人了。

　　无论如何，归墟之境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浮影，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缓缓压向魔界，而一旁高高挂起的深红如墨的腥日，更是隐隐有呼应之势。
　　归墟之境开启的前置现象之一就是腥日重临，岛影压城。
　　也就是在这些出现的前一刻，成觥和涂山沙终于进了五神殿。

　　殿内五个神座坐满，整个神殿镶嵌的温润夜明珠光亮一下子变得光芒四射，四周那厚重的青石砖墙变得几近透明，上面雕刻的各种文字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飘荡旋转在我们每个人的周身。
　　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曾经如同被洪流般冲刷过的传承，又一次显现。
　　就像一条脉络清晰的大河，将这幅上古画卷缓缓展开。

　　那是一个久远而原始的时代。万千小世界相连，灵力充盈，不分五界，修行方式各有不同，百花齐放，大能遍地走。
　　这也导致一旦打起架来，往往就伴随着天崩地裂，也滋生了无数心魔与阴暗。
　　最严重的一场，几乎将某个小世界前全盘毁灭，无数凶煞之气从地心迸发，与心魔互相催生，产生了浓重的戾气，并沿着小世界的连接污染迅速蔓延入其他世界。
　　最终，上古大能差不多牺牲了大半，才将这个濒临毁灭的小世界和被其严重污染的小世界与其他世界切断，并设下封印，成了如今的归墟之境。

　　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与几万年前的上古之神一般，重新封印归墟之境。
　　阵法复杂的部分已经蕴含在上古封墟阵中，我们五人能做的反而简单粗暴很多，就是坐在神座上输送灵力。
　　每个人的灵力如流水般从星辰石桌中缓缓注入，其中顾茵茵那边细如丝线，小姑娘脸色绷得紧紧的，再也不像平时那般嘻嘻哈哈；我刚恢复内丹，白蛟之力还未恢复太多，也就比顾茵茵的灵力线宽了几厘米；封恺和涂山沙的灵力泉水如三指般大小，平稳而缓慢；待转头看成觥，顿时一阵无语——
　　只见这位大爷左手放在桌上阵眼位子，另一只手这里摸摸那里挠挠，一副很无聊的样子，可他输出的灵力水柱又粗又大，还闪着熠熠光芒仿佛镶了钻，骚包又令人不得不叹服。
　　那还是灵力流水吗，那是瀑布！是洪水！

　　这倒也不奇怪。他的资质本身就属于万年难得一见，体内的魔龙之力是从亲生父亲处传承而来，基本上无需融合，后又在腥月之夜进行了解封仪式，实力大增，差不多能横扫五界。
　　而在幽冥熔炉百年时间，他特殊的魔龙血液，将我的残魄，我的记忆，连带着白蛟之力一同融合吸收，将我保护得密不透风，他却被幽冥湖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锻炼、重塑。
　　便是这样，才造就了如此强大的他。

　　想到这里，我又心疼起来，情不自禁望向他。
　　然后发现他那只空着的手戴着星辉之戒，正凑在眼前，像个小学生一样拿着它到处反光，玩得不亦乐乎。
　　……行吧。
　　傻人自有傻人福。

　　五道灵力在石桌中间沿着阵法汇成封印，将殿外空中隐隐散发威胁的东西一点一点压回去。
　　根据记录，从前归墟之境封印需要七天七夜，为了保证供应，我们也规定好了每人提供灵力的强度，最大限度保留体力。除了成觥需要保持最大输出，顾茵茵只需保持最小灵力线不要断，我们剩下三人便按计算好的数据调整灵力强度。
　　几百台这些天赶制的转换灵气机发出的运作声即使是在殿内还能听到，连接着殿内聚灵阵，舒服而稳定地供应着。

　　就这样过了两天，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第三天时就听顾茵茵小声道，“不对。”
　　我们抬头看她。
　　在输出灵力的时候需要专注，如果不是紧急情况，我们约定过最好是沉默。
　　顾茵茵显然很不熟练，说话的缝隙灵力线都弯了弯，吓得她又稳定了半天，才道，“灵力浓度异常。”
　　她是实实在在的技术流，进来五神殿就带了不少仪器，我跟她研究过，所以很清楚她在说什么，便转头看到了她旁边摆的其中一个仪器。
　　果然，浓度测算仪的指针并没有停在绿色格子，而是跳到了红色——那代表灵气浓度低于预期值。

　　这在我们的预案里，我给成觥点了下头，他便闭眼感应神识。
　　在他进来之前，分了一小部分神识在小蓝身上，作为我们在外面的“眼睛”。也只有实力强悍如他，才能在输出灵力的时候还操作神识。
　　仅是片刻，他便睁开了眼睛，神色一下子阴沉起来，“小蓝病了。”
　　我吓一跳，“怎么回事？”
　　成觥将看到的景象投屏共享给我们，就见小蓝趴在软垫上，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耳朵软趴趴的耷拉下来，尾巴也蜷缩着，那美丽的冰蓝色鳞片都褪去颜色，近乎苍白。她就这样蔫巴巴的，可怜极了。
　　旁边好几个医生走来走去，能听到他们跟一旁着急的瑰画摇头道，“如果不调查清楚小公主灵力流失的原因，我们也没办法治。”
　　她为何会突然灵力流失？？
　　看着那可怜模样，我心里揪成一团，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才让成觥再看看四周的布置有没有什么蹊跷。
　　成觥的神识还留在了几个他信任的心腹身上，很快便摸清了各处动向，将听到的消息一一复述。
　　——五神殿外的仪器并没有停止运转，也没有异常，但五神殿上空却出现了小型红色螺旋云。
　　——五神殿外的灵气浓度也在不断降低。
　　——曾经被成觥带人捣毁的十几处古老祭坛，其中有五个在今天亮起红光。
　　——古老祭坛的灵气浓度突然攀升。

　　我将这几处在地图上点出来，五个古老祭坛，分别四散在我们的五个方位，五神殿正好位于中间。
　　我强忍怒气，“是肖戟，这是……炼化邪阵。”

---

作者有话要说：　　成觥：我又粗又大还镶了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