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成攻》梳楹

61、魔心草

　　进入禁地的申请很快就通过了。我站在传说中的禁地门口，面对着里面层层迷雾，有点感慨。
　　也没什么，就是里面的天罗地网各种大大小小的禁制阵法，全都被我改造过罢了。
　　烈火之崖从前也有座古时祭坛，用来压制魔焰的蔓延，周边也生长出了不少奇珍异宝，其中就包括了魔心草。当年雷虎占领王城，始终没有找到那枚代表魔王权力的血印，所以也没办法名正言顺称王。成觥将他打败后，才从老臣口中知道血印被他爹藏在烈火祭坛里。
　　——传说只有真正的魔王才能破除祭坛法阵，获得至高无上的魔王血印。
　　我们那时候怀疑这个传说就是成觥他爹自己编的。因为成觥才踏入禁地没一会儿就被迷阵带跑了路，困了三天三夜，我直接挽着袖子悄悄进去找回了迷路的他。
　　难道真正的魔王不能是个不会破阵的路痴吗？
　　后来便成了我牵着成觥的手领路，我拆阵法，他打怪，一路合作顺利找到了祭坛和血印。过程略艰辛，两个人都一身狼狈，所以等血印到手，成觥便跟我商量着把阵法再弄复杂点，不能便宜了下一届的魔王。为此我们甚至在禁地里多待了半个月。
　　现在回想起来，成觥怕不是只想让我们俩单独相处得久一点吧？
　　啧，小学生。

　　对于我偷溜禁地还改造一番的事，魔族的长老也略有耳闻，但迫于成觥的淫威，敢怒不敢言。而如今进入禁地需要严格申请这件事，本质上并不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盗，而是变相保护大家的人身安全。

　　我拿着辟火珠开路，看着两边零星魔焰瞬间闪边，心想还是仙界豪气，天天那么多宝贝，不像魔界每次换届都要腥风血雨折腾来折腾去，搞得家底都快没了，想当年我和成觥闯关都是赤手空拳，真是令人心酸。
　　禁地一如既往的荒凉，偶尔会有低等的怪物出没，但大约是我和成觥给他们的阴影太大，我都没看清他们正脸就全溜了。而我亲手改装的阵法，当年为了方便，直接认我和成觥为主，仿佛人形钥匙般畅通无阻。我只能假装操控，弄了点“看”起来比较难解决的麻烦，努力加强肖戟的观赏性。

　　烈火之崖在禁地最深处，等我“艰辛”赶到已经过了大半天。越往深处，魔焰燃烧得就越旺。当初成觥是用他霸道的魔力一路保护着我，才让我毫发无损。他施展得太过轻松和熟练，让我也放心陪他在禁地待了半个月。仔细想来，魔焰确实不及熔炉的魂水伤害高，他的熟练也不过是因为在幽冥熔炉曾经护我百年。
　　啧，不仅小学生，还是个小傻子。

　　魔心草蕴含极高的火灵力，长的样子却不太正经，两片长长的叶子，顶端却是连在一起的，耷拉下来就像一个桃心，它的名字也是因此得来。如果不是因为生长地方在禁地，肯定很受商家欢迎，至少比妖界的什么网红海蓝花海有噱头多了。
　　在遍地魔焰中，哪怕是永夜的烈火之崖，也是明亮一片，而一株几乎有半人高的魔心草，就这样在崖顶的火焰中轻轻摇曳，像在不停比心。
　　虽然看上去像是年纪很大的样子，但其实真正的万年魔心草都被移植到了更隐秘的角落，这株是故意放着吸引歹人的。
　　肖戟之前交给我的内丹重塑药方的确有古神印记，也确实写了万年魔心草。但当年他炼出来喂到我嘴里的那颗药，所用的魔心草又是从何而来呢？我并不想为了套出肖戟的阴谋就赔上魔界的大宝贝，于是跟成觥琢磨着给他摘朵几千年的应付过去。
　　至于要不要恢复内丹，反正药方在手，魔研所先解析了再说。我可不会服用任何肖戟给我的丹药。

　　我走上前，戴上手套，拿了个药锄小心翼翼从它根部挖起。辟火珠依旧在空中围着我们旋转，隔绝了周围的火焰。
　　然而就在我把魔心草放入药匣的瞬间，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我心下一沉，一股巨大而澎湃的力量便从上方袭来！
　　我原本想躲闪，却被那股力量生生定在原地。
　　再一眨眼，我的周围全变了。
　　原本烈火熊熊的山崖，竟在瞬息之间变成了黑暗的室内。燥热的空气也转为阴冷潮湿。那些细碎的山林间树枝摇曳火焰燃烧的声音，也寂静无声。
　　我被瞬移了？
　　不，不对。
　　根本没有移动术法的痕迹，我很清楚我所在之地仍然是魔界禁地。
　　回想刚刚这股力量从上而下，难道是像罩子一样把我直接套进来了？
　　这就是肖戟的目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但是迄今为止我都没感受到这个地方对我有任何敌意，甚至……隐隐觉得很舒服。
　　就像是回到家一样，有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我依靠着墙上镶嵌的夜明珠，大概看清了这个房间的样子。这是一间很大很空的大殿，斑驳的青石墙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文字，仙魔妖鬼都有，有的整齐，有的杂乱。夜明珠如同星空般乱序排布又暗含阵法，将整个大殿衬得威严而神秘。
　　而在大殿的中间，摆了五个围着圈的座椅，每个座椅上还隐隐泛着幽光，颜色却各不一样。

　　我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这是……五神殿？

　　归墟之境千年异动一次，在其秘境大门打开之前，五界带有神界之力的人会在上古封墟阵的五处阵眼耗上七天七夜，方能将其封印。
　　而这五处阵眼，便是万年前五界之主耗尽力气打造出来的法器：神座。
　　没错，这座宫殿连同五个神座本质上是一件法器，只会在归墟之境出现的前十天降世。

　　可是按照占卜所说，归墟之境还有一个月才会出现，且预计出现地点是在魔界与仙界交界处……等等，我突然想到，负责占卜归墟之境的是一支神秘的仙族世家，如果肖戟想改动占卜结果，再容易不过。归墟之境虽说是千年出现一次，但时间也未必会精准卡到一千年。
　　只是没人想到这等关系到五界生灵的大事，也会被他利用。

　　我叹了口气，虽然心中没抱什么希望，还是试了一遍各种术法和阵法，始终无法逃离这座大殿。
　　果然如此。
　　只有被神界之力承认的人才能轻易进入五神殿，而上古王者们也发过血誓，绝不退缩。所以一旦进入此殿，在封印归墟之境前，都无法出去。
　　我和成觥想过各种肖戟可能的计谋，却没想到他能这么丧心病狂。

　　归墟之境出现并非仅仅是开门这么简单，它本身就携带了众多戾气，每次出现前夕都会有各种天灾人祸，所以五界都需要反复开会布置人手，比如做各类灾害的预案，或者戾气入侵时各类结界的设置等等。肖戟篡改了占卜结果，将十天后就会出现的秘境拖延到了一个月后，几乎是打乱了所有前期布置，简直是与所有五界为敌。
　　他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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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等着阿皎回家吃晚饭的成觥：“老婆怎么还没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