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弟弟啊》夭余15

5、反正你那么呆，一点也不会懂.

　　街舞社今天分外热闹。凌七夜和朋友在更衣室里换衣服时就听到队友的唠叨。

　　“啊啊。是个女的哦！”

　　“啧啧，就是那个校花。听说前男友是二年A班混老大的。”

　　“二年A班？那个啊，上次不是叫言少摆平了吗？”

　　凌七夜大半个上身都窝在衣柜里找东西，听到最后两句话连忙探出身子，动作太急，“咚”的一声，一头撞在衣柜上。

　　“要死，你就不能当心点！”在一旁的姜杰听到声响皱了皱眉，说，“你不疼，这柜子都疼了！”

　　凌七夜揉着后脑，痛得拧眉，他也懒得和姜杰抬杠，转身问队友：“你们说谁被杍言摆平？”

　　他知道很多人把凌杍言叫成言少，虽然他不太清楚别人这么称呼凌杍言的原因。

　　“哎？”队友称奇，“你弟弟没跟你说过吗？”

　　凌七夜摇头。

　　姜杰也好奇起来，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啊，七夜你居然没听说？！”队友夸张地惊呼，“言少直接去的二年A班，叫他们别打你主意。”

　　凌七夜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杍言？！

　　原来找他麻烦的人是二年A班的吗？他自己都没想过要去调查，没想到凌杍言竟然都找上门去了。

　　那家伙一个字都没提！凌七夜咬牙想着。

　　姜杰撞了撞神思恍惚的他，好笑地问：“你们兄弟感情这算是好还是坏啊？怎么回家后都不做交流的么？”

　　凌七夜丢过去一个白眼，推开他往门口走去。

　　“喂喂，怎么了啊？”姜杰叫他。

　　“头疼！”凌七夜吼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哎哟，哎哟，那柜子每天都要接受你后脑的洗礼不知多少次。这铁脑今天怎么娇嫩起来了！”

　　凌七夜一甩手把书包砸了回来，正中姜杰门面：“你闭嘴！”他的声音消失在走廊里。

　　“他还真是小孩脾气啊。”队友无奈地说着，“听说他家里是五兄弟？”

　　姜杰笑了笑，帮凌七夜整理凌乱的衣柜：“是啊。而且是很不容易才能团聚的五兄弟。所以感情也特别好。”想了想，又道，“我看凌杍言要遭殃了，那家伙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

　　“不过话说回来了，七夜他弟弟看起来那么斯文一个人，狠起来还是蛮有看头的嘛！”

　　姜杰忖了一下：“大概哥哥和弟弟生辰时间搞错了。七夜那家伙怎么看都是被吃死的那一个。”

　　队友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凌七夜舞蹈固然跳得好，算是街舞社的王子。可是生活上简直令人觉得抱歉，一度是大家围着取笑的对象。比如说手机裹在护膝里，护膝锁在柜子里，柜子的钥匙放在钱包里，钱包直接落在家里……再比如往柜子里找东西时永远要把半个身子窝进去，翻了半天找不到的物品结果就压在自己胸口……又比如每次脑袋离开柜子从没有一次是安全的，他总是把后脑往柜子上送，刚开始还会起包，后来次数频繁至连他自己也麻木以后那脑后的皮似乎也厚了，撞了之后也不再有什么反应……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这会儿又一路风风火火的往凌杍言所在的三年B班跑去。上楼梯时，脚下踉跄了一下，膝盖磕在阶梯上，痛得他眉毛打结，到凌杍言教室门口时已经用单脚跳跃很长一段距离了……

　　凌杍言正在同那烦扰的数学题目战斗，猛地却听见一声怒吼：“凌杍言，你给我出来！”

　　看吧看吧，你吼啊你吼啊。再吼也还是鼻音加上说话漏风，怎么都像是在闹脾气。凌杍言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谁，心里无奈地想着，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全班看好戏的脸。

　　凌杍言哒哒哒跑出去，很讨巧地问：“二哥，你有什么事？”

　　凌七夜一边揉着膝盖，一边瞪着眼睛追问：“凌杍言，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凌杍言自然是注意到他的动作了，不由地就问：“你膝盖怎么了？”

　　凌七夜脱口就回答：“撞在楼梯上了。好疼……”

　　看吧看吧，这就是大哥惯着的结果。凌杍言心底叹息，说话就像撒娇。刚刚明明还很凶的语气和我较劲。

　　凌杍言俯身：“我看看。”把他的裤管拉起来，露出细瘦的小腿，膝盖处却是通红的一块。凌杍言皱眉，抬眼瞟了他一眼，嘀咕，“你怎么走路的。怎么能把膝盖弄成这样……明天肯定要变成青紫的了。”

　　“好疼……”凌七夜拼命地揉，五官拧在一起，“比刚才疼了。”

　　“别揉了别揉了……”凌杍言把他的手拉开，“你下手那么重，都淤血了。”想了想，又问，“早上你不是要练舞的么，怎么不戴护膝？”

　　“本来是想练的，但是听见……”凌七夜终于发现自己偏离正题已经许久，摹地大叫一声，“啊啊！凌杍言！明明是我在问你话！”

　　看吧看吧，凌杍言眯着眼睛斜视他，你终于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想知道什么？”凌杍言帮他把裤管放下去，漫不经心地问着。

　　“你去找二年A班的人打架了？”凌七夜急着问。

　　凌杍言点头，然后又摇头。

　　凌七夜瞪眼：“什么意思！”

　　凌杍言笑嘻嘻地说：“我是去了二年A班，可是我没有跟人打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吗做那种事。”说着斜了他一眼。

　　凌七夜觉得他话里有话，气急败坏地喊：“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昨天打架的事？！”

　　凌杍言眉眼一弯，信誓旦旦地看着他笑，轻描淡写地说：“不不不，我压根没那意思啊。”

　　凌七夜疑惑地看了看他，又觉得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突然问：“杍言，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混流氓的？”

　　凌杍言噎了一下，睁大眼睛看向凌七夜，不可思议地说：“二哥，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弟弟？”

　　凌七夜将信将疑：“不是吗？我怎么听着那么像？”

　　“听着？”凌杍言不可掠见地皱了皱眉，问，“听谁说的？”

　　“他们叫你言少，还说是你摆平了那些找我麻烦的人，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凌杍言抿了抿唇，淡淡说了一句：“这些很重要？”

　　“不重要吗？”

　　“至少我觉得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喂喂，现在是有必要讨论我人生中什么才重要的时候吗……

　　凌杍言认命地叹气：“二哥，你不用太计较这些个事情，总之我保证我不是小混混，我有很认真地在学习……”

　　凌七夜更怀疑了。

　　“好吧……”凌杍言声音低了一点，“虽然也不是有多认真……但是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学生。”

　　凌七夜顿了顿，才问他：“是因为觉得我被人欺负了才找他们的吗？”

　　凌杍言怔了一下，然后偏过头，不易察觉地轻轻点了点头。

　　凌七夜沉默了一会儿。

　　“杍言，我能照顾我自己，你以后别这么做，我不想连累你。”他说。

　　凌杍言看了他一阵，问：“那，如果换做大哥这么做，你还会觉得是连累吗？”

　　“……”凌七夜懵了一下，哥？如果是哥这么做吗？哥说过的吧，因为是弟弟，被保护是应该的……

　　凌杍言看凌七夜的反应，心里有些窒闷。

　　“哥是哥，我是你哥，哪有哥哥给弟弟添麻烦的……”凌七夜觉得这个理由不错，认真地说着。

　　显然凌杍言还是受用的，脸上的神情明显好了许多。“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你干吗说得这么见外……”

　　凌七夜挠了挠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只说：“总之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也能照顾好你。”

　　“那你以后遇上什么事也不要自己一个人面对，我们同校，你要找我商量。”凌杍言也说。

　　凌七夜想了想，似乎是计算了一下，然后才说：“好吧。”

　　凌杍言笑了笑。

　　“那我回去了。”凌七夜说着转身就走。

　　“二哥，”凌杍言在他身后提醒，“你走路看着点，别又撞到膝盖了……”

　　“我知道了……哎呀！”凌七夜明显是跑得很急，人一转眼就看不见了，只剩下那他特有的声音，穿过走廊传过来，“好疼……”

　　……凌杍言头痛地抚了抚额头，这种样子，还说什么“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你。”

　　“二哥，”他自言自语，“你是要照顾我跟你一样每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