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当神仙降临》柳云起

4、数风流往事

　　唐一菲摊了摊手：“很简单啊，你杀了他，自己当皇帝。大踏步的改革，实行君主立宪制，你只管抓军权，政权分给大臣，每五年换一届宰相，或首席大学士。”

　　见范闲微微摇头，似是有些苦恼，怕是觉得改革不易。

　　唐一菲又笑了：“还有个办法，杀了他，趁着小皇帝需要你，不敢动你，带着你自己的人，自东夷城去海外寻仙岛，将那处岛屿建成第二个东夷城，与东夷互通有无，再以此城立国。”

　　范闲：“那不还是要走到皇帝那个位置么？”

　　唐一菲有些疑惑：“当皇帝有什么不好？你何必这般抵触皇帝这个职业。如果是在海外，新成立的班底，你想怎么折腾不行？”

　　她的目光深远，像是在回忆往惜，微微一笑：“当年，我杀了横行七海的史天王，带着他手底下的海盗杀进了倭寇大本营。后来，为了约束这些海盗不再为恶，我做起了海上镖局的生意，成立了当时海上唯一的一家镖局。这生意越做越大。

　　再后来，我就在海外找了一座城，建了海盛城，我是第一任城主，每五年换一任城主。海盛城早已立国，这个传统还是继承了下去，或许有我们前五位城主看着，无人敢逆了我们当初订下的规矩。也或许，海盛城的法典早已刻在人们的心头，容不得任何人轻动。”

　　“其实，从初初建立镖局，到最后建城，将城主之位交于我的义兄，这么些年来，真正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并不多。有那么多人等着一显才华呢，我何必要亲力亲为！”

　　陈萍萍为之动容，他的眼睛里全是光，显见他非常喜欢唐一菲的第二个建议。如果有那么一片土地，任他们折腾，那他是不是能完成叶轻眉人人平等，世界大同的愿景。

　　范闲却在纠结史天王这个人：“史天王，是楚留香传奇中，有六个替身的史天王？”

　　唐一菲点头：“就是他。”

　　范闲：“当初与你一起建城的五个人，都有谁？”

　　唐一菲：“我，我义兄楚留香，好友一点红、胡铁花、姬冰雁、张三。”

　　范闲：“你们一群大侠，跑海外建国去了，中原皇帝都不管的么？”

　　唐一菲：“他管得着么。”

　　范闲：“你那时候就很厉害了？”厉害到令皇帝都不敢管么？

　　唐一菲陷入了沉思：“那时候，我刚入江湖，就像游戏里刚从新手村出来的傻鸟，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幸好，我遇到了义兄，找到了师父和师祖。

　　我好像是在卸掉城主一职后，才重出江湖，打败天下第一剑薛衣人的。”

　　范闲：“那你还真是厉害，出了新手村就敢去打史天王的主意。”

　　唐一菲笑道：“其实，个人的实力，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等皇帝死了，你手上有四顾剑留下来的力量，还有太平钱庄、内库。那你的个人实力就是天下第一，而且不仅是天下第一强者，还是天下第一富。这个就很了不起了，你的起点比我高多了。”

　　范闲沉思片刻：“……叔，您说，我选一还是选二。”

　　陈萍萍看向唐一菲：“您当年那个岛，有多少人？用了多少年立国。”

　　唐一菲：“最开始，我手下只有几千海盗，后来越做越大。等建了城，将这些人的家人族人往那一迁，就有六七万人了。

　　再后来，每逢中原有天灾，我都会派商队于各处做宣传，只要进了我的海盛城，分地分粮分工具，前三年不收税。再有，因着海盛城武林气氛浓重，中原又向来是‘侠以武犯禁’，有好多武林世家都拖家带口的迁到我那去了。再有海盛城附近的原著民，慢慢归于我的治下。所以，等我卸任的时候，海盛城大概有七十万人口。”

　　范闲大吃一惊：“你们这不是天天挖中原的墙角么？”

　　唐一菲切了一声：“那怎么能一样。一开始，只有活不下去的人，才愿意跟我们走。到后来，来往中原与海盛的船只商队络绎不绝，往我们这儿行商的，探亲的人一多，中原人渐渐也习惯了有海盛城这么一个退路。年景不好的时候，也不怎么用我们组织人手，他们就自动自发带着自己的家当，找到我们海盛的商铺，跟随商船，迁往海盛城。”

　　范闲：“中原的皇帝不管么？”

　　唐一菲：“他怎么管？面对天灾，一个国家要救灾，需要多少钱粮人手。哪怕国库不缺钱，钱粮管够，难免有贪官污吏，一层层盘剥下来，到百姓手里，还能剩多少？就算吏治清明，可从调集钱粮开始，到真正发放到老百姓手上，得需要多少天，就算东西发下去了，哪里够所有人吃饱穿暖？

　　但凡大灾，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人比比皆是。而死的人一多，就容易引发疫情。灾情严重，救灾不及时，又会引发民乱。再有些像‘反清复明’类的秘密组织一煽动，民乱甚至都能升级为农民起义。在这种种情况下，中原的小皇帝，自然不会阻止灾民外流。

　　或许，有许多时候，小皇帝都将本城主当成了他的人生偶像。毕竟我们海盛的效率要高过朝廷许多倍。

　　但凡有天灾，不仅海盛自己的船只，会先给灾民让道，就连与我们有生意往来的商人，只要为我们带来了人口，我们也会在商业税上，给予他们一定的优惠政策。”

　　陈萍萍越听越兴奋，忍不住连连叫好！这位姑娘的治下，大概就是小姐所说的人人平等，天下大同吧？

　　范闲：“叔，您要随我去海上打拼么？”

　　陈萍萍沉思片刻：“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接手大庆。”

　　范闲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只看他刚刚的神情，还以为他已经认可了唐一菲的第二种说法呢？

　　“为什么，您不选第二条路？”

　　陈萍萍叹道：“我毕竟是庆人，若你真去海外立国，他日，国力终有超过大庆的那一日，到时两国难免有争端。我不希望，大庆有这样一个强敌。再有，大庆是你母亲当年选定的国度，我相信她的眼光。”

　　范闲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陈萍萍：“唐仙人……”

　　唐一菲：“叫我唐姑娘就好。”

　　“唐姑娘，您能让皇帝传位么？”如果是弑君夺位，得来的皇位不正，只怕又得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过渡期。

　　唐一菲微笑：“这个也简单。我可以短时间内控制住皇帝，让他写下传位诏书。也可以杀了他以后，弄个傀儡人，让他暂代庆帝执政，再传位给范闲。”

　　范闲：“……”他还没想好是走是留呢，这边已经讨论到这个程度了。你们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唐一菲：“范闲，你想的咋样了？”

　　范闲摊了摊手：“我可以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当皇帝么。”

　　唐一菲也摊了摊手：“哦，那你就等着皇帝因忌惮而杀死你的亲信，最终再干掉你吧。”

　　陈萍萍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情况，刚刚我们也分析过了。你如果坚持不做皇帝，那就只能远走海外。可到了海外，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最后，你还得做到那个位置上。如果留在中原，你手里的力量，或许能保你三五年不失，可时间再久，只怕就要被皇帝的人给渗透了，内库再不是你的内库，钱庄也不可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钱庄，皇帝想拿捏住你，能用的人太多了。”

　　范闲有些发愁，或许在此时说来，他真的不想当皇帝很有些矫情的意味，可他真的志不在此。可现在这么个情况，老三上位后只怕真有那么一天，会因忌惮他的势力而对他下死手。

　　改制的话，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出海建国更是不易。哪怕有内库、太平钱庄的全力支持，此事也是难上加难，范闲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故事听完了，她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至于范闲怎么选，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唐一菲看向陈萍萍：“你们这地方，有什么好酒好菜好吃的？”

　　陈萍萍笑道：“别的不好说，酒菜绝对不会令唐姑娘失望。”他轻轻敲了两下桌子，一道黑影自外面走了进来：“院长 。”

　　陈萍萍：“叫外面的人，给唐姑娘多上些好酒好菜。一石居、抱月楼……，去将京城名菜馆的特色菜，都给要上一份，酒也一样。”

　　唐一菲大笑：“很好，不过，美酒要多要一些，本人朋友比较多，就先来一百坛吧。”

　　陈萍萍亦笑道：“好。”

　　唐一菲：“等一下。”她随手扔给了影子红蓝药各一瓶：“你受伤了，这是疗伤圣药，各吃两粒，吃完了再去不迟。”

　　影子吞了几粒药，只觉身上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体内还有一股热流，顺着经脉运行一周，就连他多日奔波将近枯竭的真气，都恢复了大半。

　　“果然是疗伤圣药。”他又倒出两粒，递给范闲，自己直接出了庭院，吩咐属下去准备饭菜。

　　范闲直接将药塞到口中，那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直冲肺腑，他只觉神清气爽，头脑也为之一清。

　　“真不愧是疗伤圣药，我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唐一菲：“等他回来，你可以再找他各要一粒，吃多了没用，还容易流鼻血，涨的筋脉疼。”

　　范闲：“这就是传说中的恢复气血的药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