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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恋 ...

  •   1.

      我的名字叫佐仓凛,年龄16岁,就读于乌野高校一年5组。无恋爱经历,是个彻头彻尾的喜欢纸片人的二次元宅女。因为要看番刷游戏所以每天都在11点以后才睡觉,但是每次躺下就会很快熟睡,一觉睡到天亮,虽然不知道睡没睡够八小时,但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很有精神,从来没把疲劳留到第二天……

      ……个屁啊。

      我感觉如今睡不着觉的自己是个傻子,真的。我要是今天晚上把自己的头发弄秃我都不会太奇怪。

      毕竟我从摸着自己的额头,到脸突然发热变红,随后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裹成茧蛹,翻滚来翻滚去的模样像极了少女漫画里那些陷入恋爱脑的女主们,然后我意识到这点之后便开始抓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越来越睡不着了。

      鬼知道我这趟放学路是如何走回来的,我知道自己的大脑已经当机。就算旁边的少年并未要求我给他什么答复,之前那脸红透的慌张表情也像是我的错觉一样,影山看上去比我沉稳多了,所以表面上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敢说,换个人对我告白我很可能就会当场拒绝……但是影山飞雄是我非常重视的人,这种感情上的转变需要认真去思考去面对。而且……那时候的心跳是怎么回事啊……

      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我翻了个身,感觉自己用被子把自己捂得有点窒息,便从床上猛地爬起来,准备去窗边透透气。

      “刷”地拉开窗户之后,借着月光和楼下昏暗的路灯,我和一双目光有点呆滞的眼睛四目相对了——影山卧室的窗户正好就在我卧室窗户的对面,如今想想便觉得这个套路过于少女漫画了。

      目光呆滞——好吧,或许我不应该这样形容他,但是他确实看上去有点傻,那双清澈的眼眸现在直愣愣地看着我,手掌抓着窗户的边缘,指头的关节都在颤抖,似乎觉得现在这种状况继续开着窗户亦或者突然关上窗户都不是很合适。

      或许因为觉得他过于可爱,或许意识到了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纠结。所以我“噗”地捂着脸笑出声来。本来还有点紧张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然后我看到影山恼羞成怒地拧起眉,压低声音喊了一句:“你笑什么!”,随后在我不断的笑声下,那表情渐渐变得无奈起来,眉眼舒展柔和了许多。

      我停住笑声时,抬起眼去看他的时候,看见对面的少年唇畔稍稍弯起来的弧度,注视着我的目光竟……有些温柔。

      我不由自主得呆了一瞬,感觉心跳漏跳了半拍,刚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却听见他先开口问:

      “你怎么还没睡?”

      你以为是谁的锅啊,害得我今天刷游戏都无法集中精神死了好几次——而且——

      “你才是十一点之前绝对会睡着的乖宝宝吧。”我鼓起脸,瞪着他有些不服输地回了一句。

      他看了我一眼,对我“乖宝宝”的言论倒也没像以往那样出声反驳,而是稍稍不自在地侧过头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开口说道:“快去睡。”

      “不要。”

      “去睡。”

      “不要,你都没睡。”

      “我会去睡的。”他看着我,蹙起眉,“去睡。”

      “不——要——”

      拉长声音的反驳出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

      我自顾自地陷入自我怀疑,却突然看见对面转过身去的背影,刚迟疑地冒出个想法感觉对方是不是生了气不想理我了——他便又一次出现在了对面的窗口。

      并且。

      用上了抛球的姿态。

      ……我靠。

      我在心里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因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百分百准确地砸到了我的脑袋上。我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些。当然,并不疼,不如说它软乎乎的很好摸,我把它从脸上抓下来,一脸懵逼。

      手中是个黑色的q版小鸡布偶,说是小鸡,却足足比我脑袋还要大——软到被我捏来捏去,感觉手感非常适合当抱枕。

      我认识它,它曾生活在附近的电玩城内的娃娃机里,瞪着一双如同影山飞雄那样锐利的眼睛,配上圆滚滚的身子颇为喜感和反差萌。我挺喜欢的——然而我只擅长手机上的游戏,对这种现实中需要精密度的game反而望而却步了。

      “给你,上个周末出去时候抓到的,之前忘掉了。”影山风格的言简意赅,然后又强调,“去睡觉。”

      “你是老妈子吗?”我翻着死鱼眼抱怨了一声,然后诚实地抱紧玩偶,我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被取悦到了,“你就那么抛过来,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哈?那是不可能的。”

      影山的眉头还是微微蹙着,嘴角却稍稍上扬了一个有些肆意的弧度,那笑容多少给人一种恶人脸的感觉,一点也不爽朗亲切。

      仿佛是在说你以为影山飞雄是谁,天才二传手怎么会把礼物那种东西抛错地方——虽然想吐槽,但我依旧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种理直气壮,还挺帅气的。

      是了,影山飞雄还是那个排球笨蛋没错,送个礼物都会像抛排球那样直接抛过来,还是扔到女孩子脸上这种直男操作。

      还是那个单细胞却在迷之地方细心的竹马没错,我之前和他出去采购东西时也只不过是在那个娃娃机前多停留了一小会儿罢了。

      也很清楚我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习惯——其中之一,抱住个手感很好的东西总能很快的睡着。

      我们互道了晚安。拉上了窗户,爬到床上之后我抱着新晋的抱枕,看着它傻乎乎瞪着我的眼神,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

      无论怎么样……影山飞雄永远都是影山飞雄啊。

      不论未来的我们会是什么样的关系——现在的我是绝对不想和他疏远或拉开距离的。

      2.

      其实我不太能用言语具体描述我自己那控制不住的,有些混乱的心情。

      说是混乱却并不难受,只是茫然地抓不准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罢了。

      影山飞雄对我一如往常,需要去参加部活或是自主训练时会发简讯给我,其余时间还是那样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平静的日常仿佛没有插播那次突如其来的告白。

      所以,你告白的人好歹有点告白过的样子吧。

      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有这样愤愤不平的想法。

      尤其是,我已经维持不了平日里的平静,已经无法把经常在身旁走着的、对面坐着的这个少年再单单当成邻家的弟弟、从小一起玩大的伙伴。

      那是一个喜欢自己的男生——并且我也很在意他的想法。

      ……笨蛋。

      我因为他凑过来而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下,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因此被我破了十五分钟以上的关卡game over掉了。

      我抱住脑袋小声的呻吟了一声,被双重暴击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气呼呼地抬起眼时却看见了对方略带迷茫的灰蓝色眼眸,他略不解地看着我,表情纯洁无辜得甚至有点莫名的可怜……脸还很好看。

      我一阵咬牙切齿。

      笨蛋就是笨蛋。周末父母跑出去玩把他自己扔在家,他出去和队友约着练了会儿球回来都会发现钥匙锁在家里没带出来,于是就自然地光顾了我家,巧的是我家父母也去拜访好友了——这种事情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来说其实挺平常的。只是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意识到这种条件就是所谓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呢???

      “……你脸好红,发烧了吗?”

      熟悉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沉思,被他说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我以前大概给自己挖了个大坑,遥想当初我好像也对他发出过这种直女式的提问。

      “你是笨蛋吗……?”我咬了咬嘴唇。

      “哈?”影山理所当然的有点生气,脑袋凑过来又想和我理论个明白,注意到我的表情时他突然愣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停顿了一下,身体仿佛不是他的了那样,他用迟钝地动作往远处缩了一点。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影山坐在我的旁边,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侧过头去不再看我。

      “……你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压得低低的声音,和突然的话语。

      笨蛋笨蛋笨蛋!

      这样说,是告诉我应该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啥样的吗——而且这句话好糟糕啊,我会脑补出一堆乙女游戏的cg啊啊啊啊——

      下一秒,理智回笼。我决定不走寻常路,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继续打开一局游戏,然后颇为冷漠无情无理取闹地开口回道:

      “那你就不要看我了。”

      真是的,我们都是笨蛋吗。

      3.

      虽然我一直在说影山是笨蛋,但是影山的脑子其实很好用,记起排球上的知识比谁都快,跟他一起学习过排球的我曾经也感受过天才那恐怖的天赋。但是之所以说他是笨蛋……把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在了排球上,还能不是笨蛋吗?

      那天影山和日向两个人午休时拜访我的班级,为的却不是一起去吃饭,而是学习,多么的不可思议……

      我上次帮影山补习已经是国中毕业之前,如今在看到他小测验的分数时我没忍住露出了有些狰狞的微笑——旁边的日向和谷地看着我的表情有些瑟瑟发抖,影山飞雄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理直气壮。

      “你把我之前教给你的知识都放在排球里打出去了吗?”

      “日本人学不会英语不是很正常吗。”

      说的好有道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想去东京合宿的话你就可以把平假名当成英文字母来写——”成功地威胁到了他。

      终究是要帮他们补习,本着再拉个学霸下水更轻松的想法,我把前座的谷地同学拉进了补习小组。毕竟听说她好像是要加入排球部……说真的,她比我要更适合教人学习,而且笔记记得特别完美,我这种上课有时候会浑水摸鱼的人完全比不上。

      这天,谷地同学腾不出时间,所以只有我们三人坐在影山的房间展开了补习。

      我是不知道谷地同学怎么教他俩的,但是显然,让这俩人和相对熟悉的我处于一个环境下的时候,两个单细胞男孩就有点放飞自我了,刚开始补习的时候就在屋里吵吵嚷嚷,非要争出个一二。

      我还听说过,他们每次跑个步都要分出个胜负,有次长跑训练跑上了头,居然一口气直冲到了白鸟泽附近,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利用俩人的竞争意识来让他们比赛看谁能背下来更多的单词——这样也挺不错的,学习干劲上来了,还怕什么不及格。

      最后是小太阳胜利了,我看着日向翔阳容光焕发闪闪发光的小表情,再看看影山飞雄咬牙切齿地小声念叨着“可恶”,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日向翔阳进行了毫不吝啬的夸奖。

      注意到影山瞥过来的有些灼热的视线,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只是,不是因为和日向比赛输了,而是因为我而露出的那种——带着不服输和怨念情绪的表情。

      我是真的觉得很可爱啊。

      4.

      心跳和不由自主的行为往往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我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我从以前就一直看着这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孩,他从比我矮变得比我高上了许多。我们从手牵着手跑来跑去地玩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男孩别扭地拒绝我伸出去的手,反而会主动帮我拿手上的重物。

      见过他在球场上打球的意气风发,也见过他失败时的垂头丧气。

      屋子里堆满了生日和各种节日时他送的礼物,也曾因为看着他狼吞虎咽吃着自己做的料理而感觉分外满足。

      仔细想想的话,我大概也因为仅仅只有自己一个女生能得到他的特殊关注和全然的信任而感到过开心吧?

      只是在那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罢了,没想过打破这层平静的关系。但是如果将来我们逐渐疏远,有了各自的生活,他有着另一个在意的女性……我大概不太想去想象这样的未来,所以从来没有思考过。

      可是现在……完全不用去考虑这样的事情了吧。

      而我,确实想尽早解决这种和这个天天见面的人相处起来,心跳不受自己控制,悬在空中的那种感觉——认真去面对那个“罪魁祸首”。

      “你是想让我也夸你几句吗?”送走日向后,我忍不住想嘲笑一下他。

      “那倒不用。”

      这样回答了我的影山嘴角撇得比以往还要往下一些。

      “说到底……”我有点迟疑,“你不会把对翔阳的竞争意识也挪到恋爱方面了吧……”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利落。

      “你除了我以外没直接叫过谁的名字。”指男生。

      “也没和别的谁打过排球。”指男生。

      “说到底……你就是在吃醋吧。”

      我盯着影山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提出质疑。

      我俩傻乎乎地站在他家门口半天,他被我看的不自在地转移了目光,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发现他的耳朵又红了。

      “而且。”因为对方的紧张我便轻松了很多,开始忍不住想笑,“你都忍了那么久,就直接忍不住直接对我告白了?”

      影山飞雄喜欢我,意识到这点之后,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表现出喜欢我的——就变得有迹可循了起来,我是对恋爱是迟钝了些,开窍了之后却也不是情商低。

      “也不是……我是一直想说。”少年沉默了一会,直面看着我开口,注视着我的澄澈目光里满是执着,声音里又满是认真,“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说出来——我喜欢你。”

      “嗯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我抬起头来,弯起唇角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嘛,虽然这样说起来有点不客气。

      但是对于这种明示他继续的反应,我的幼驯染完全处于意料之外。他的眼神又有点呆滞,猛地低下头伸出手的模样又有点失措的可爱。然后声音响亮地说出:“请和我交往!”这句话的时候——很不巧的是,今天结伴出门的,影山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正好走到了家门口。

      这样的名场面,和他当时死掉的眼神,我大概能记一辈子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的黑历史我知道的太多,也不差这一个了。

      嗯,我和影山飞雄的故事大概就是这样。

      某天,我的幼驯染对我告白了。

      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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