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石榴裙下》一只小绿野

18、我并没有爱上她

　　想起那只愚笨的兔子，胭脂笑了笑，她已经不记得主人的模样了。神仙确实都是一群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她将发带系在枝干上，扶着树干，慢慢踮起脚，将自己的脑袋套上去。

　　绳子勒紧了她的脖子，她对这棵树最后微笑道：

　　“再见。”

　　**

　　李承乾寅时的时候才回来，庆帝留他陪着下了一盘棋。

　　他回来时，东宫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光鲜亮丽而冷漠的宫门，木廊边，宫女在捉着叶子里的蚊虫，有些说话声。

　　只有云层格外地艳丽，像画卷上泼洒的红色颜料。

　　石榴花开后，胭脂常常呆在秋千架上。

　　“她还在院子里吗？”他问身旁的冯玉。

　　“良娣不爱出门。”冯玉道。胭脂从来没出过东宫。

　　李承乾点点头，他记得她很乖。他走到院子里，就看见了她。

　　最后的日光很柔和，淡淡地映在她的面颊上，显得气色格外好。

　　胭脂站在空荡的木板上，赤足垫着，手臂吊在石榴树的枝桠上。

　　她穿着绯红的绸衣，微风中，像是浸在水里的丝帛。

　　他走过去，她面上还是笑盈盈的，仿佛是想着愉悦的事。

　　“你站在那儿干什么？”他问她。

　　夕阳已经落了。

　　“胭脂，下来吧。”他向她伸出手。

　　衣袍下，另一只手，握着一把莲花步摇。是她昨日要的。

　　她陪了他很久，却似乎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李承乾望着她，女孩却没有握住他的手从秋千上跳下来。

　　李承乾皱了皱眉，有些生气。

　　“胭脂……”他又唤了一声，抬起头，却恍然意识到什么。

　　她并不是站在秋千上。她的脖子勒着一根发带，向上系在枝干上。唇角渗着一些血迹。

　　冯玉走上前，去扣女孩的脉搏，几瞬，他回过头，面容近乎惊愕。

　　李承乾明白了，他抬头又望了女孩一眼，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最后慢慢转过身去。

　　“好好葬了吧。”

　　他似乎并不悲伤，也不曾为她流泪，还是格外地温和。他不爱她，他一眼也不看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价值的人了。走出几步，他抬起手，将那支簪子扔进一旁的花丛里。

　　他没有用什么力，簪子却落在地上，就碎了。

　　她死了，是他记忆里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说树下是胭脂和李承乾第一次见面。因为第一次在床上见的时候，太子根本不记得她的名字。
太子记忆里的第一次是树下。
然后，这不是结局。还有一章。是几年后的。
李承乾不是不难过，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胭脂死的时候，刚刚是他们爱情萌芽的时候。太子几年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