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古代生活日常》山有木支

5、第五章

　　赵记铁板烧开张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赵秀才，你看我这豆腐切的行吗？”一个身材壮硕，面上憨厚的年轻汉子挠了挠脑袋。
　　旁边正在洗土豆的衡哥儿探头一看，鸡蛋里挑骨头，嘴里嫌弃道：“你看你这切的大大小小的，不是让得到小块的客人心里不满吗？”说着眼珠一转，又添一把火，“我看你就是存心的，是不是故意来帮倒忙的你？”
　　言辞激烈，振振有词。
　　年轻汉子被这么挤兑，也没有不悦，尴尬的笑了笑，埋头苦切。
　　赵谨围观了全程，也没想明白衡哥儿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专轰白大牛。他看了白大牛切的豆腐后都要为他喊冤了，衡哥儿真真是鸡蛋里挑骨头。
　　赵谨房里，赵谨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这时，慎哥儿推门进来，疑惑道：“哥，你找我什么事儿啊，我忙着呢！”
　　赵谨抬头，对慎哥儿招招手，心里想你忙的就像玩似的，和衡哥儿凑在一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坏点子，就是可怜了大牛兄弟，也不知道衡哥儿怎么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想到这里，赵谨摇了摇头，打听：“慎哥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这衡哥儿和大牛是怎么一回事？”两人都是要在店里帮忙的，要是有什么矛盾可不行，调解矛盾他可不擅长。
　　慎哥儿抬眼看了赵谨一眼，两手交缠，一脸心虚：“这，我也不知道啊！”
　　赵谨怀疑：“真的？我看你不像不知道的样子。”
　　慎哥儿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就是不看赵谨。
　　赵谨被他气笑了，索性放出大招，一脸严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亲自去问他们俩了，有过节可不行，要是没人说，我就只好到村里再招人了。”
　　“这怎么行！”慎哥儿瞪大了眼睛，随即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丧气道，“好吧，我说了，但你可不许让衡哥儿知道是我说的。”还不忘定下约定，赵谨笑了笑，催促：“快说吧。”
　　慎哥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恹恹道：“还不是李叔看大牛哥能干又孝顺，白大婶也是个好相处的，白家条件又不错……”
　　“所以想让衡哥儿嫁给大牛？”赵谨着实震惊了，不敢置信的问：“这衡哥儿才十五岁吧，这不还是个孩子吗？大牛不也才十六岁，也是个半大少年罢了！”
　　“十五岁也不小了，再说了，李叔也只是想暂时定下来，他可舍不得衡哥儿嘞！”说完，又小声反驳，“大牛哥都十六岁了，早可以成家了。”
　　行吧！赵谨表示一个现代的灵魂不懂这种急切，他自认为有道理，殊不知在大家眼里他是个奇葩！
　　这白大牛可真够惨的，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李叔嘴里来，毕竟，以上都是李家饭桌上的话题，还没成型就被衡哥儿一阵撒泼给打落了。
　　事儿虽没成，但衡哥儿可记住了白大牛，摩拳擦掌要给他好看。不得不说，白大牛受罪记从此掀开了帷幕！
　　店铺要开张，赵谨前一晚，就找了镇上的小童告诉他们，只要在开张这天清早在镇上四处吆喝“赵记铁板烧，新店开张，到店即送铁板豆腐，一人限一块，数量有限，售完即止呦”就能每人获得一块铁板豆腐和两文钱辛苦费。
　　为了证明他们的身份，赵谨还给每个小童都发了一个红布条，绑在胳膊上用。
　　这不，清早，镇上到处都是小孩子清脆的吆喝声，有路人听了好奇，拉住经过的一个绑着红布条的小童打听：“嘿，你这小童，喊得赵记铁板烧是什么，怎么没听过啊！”
　　被拉住的小童立马大声宣传：“赵记铁板烧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东街口的铁板豆腐吧，这赵记铁板烧就是那摊主开的，今天新店开张，到店不仅有豆腐吃，还有新品上市哦！”说完，小童也不看那人的反应就跑了，边跑边吆喝。
　　“嘿，这小童”那路人笑了笑，心里想，我正纳闷今早东街口怎么没人呢，敢情人家盘上铺子了，白送豆腐还有什么新品上市，我也去瞧瞧。
　　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这不，等这路人绕到店门口，店里已经坐满了，还有不少人在店门口往里望呢！
　　这路人也挤在门口朝里一望，好家伙，这味儿可真香，就见店里摆着十好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看着像炉子的东西，说是看着像，其实是赵谨按着现代烤鱼用的加热的炉子特制的，放着小块火炭加热，上面架着的铁板就能变烧边吃，定睛一瞧，这铁板里有一整只鱼，还有些土豆，豆腐，豆芽，热气腾腾的，还咕噜咕噜翻滚。
　　没错，赵谨推出的开张新品就是烤鱼了，鱼的鲜嫩与秘制酱汁完美碰撞，刺激人的味蕾，鱼都是今早才打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有人冲着卖了多时的铁板豆腐和土豆条来，也有爱尝新鲜的冲着新推出的烤鱼来。前者就直接安排坐下，有那图省儿事的直接点做好的端上桌，也有那得闲的虽不吃烤鱼，面前也架了炉子，自煎自食，自得其乐。自然，食材与酱汁都由店里提供。
　　后者就由人带着到厨房隔壁的一间小屋子里挑选鱼，挑好称重，重量不同价格自然有所差异，客人见状，连连点头。
　　由于饭馆目前的人手不足，就只能限量招待了，今天只准备卖二十条鱼，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招待更多的客人，有客人不满，赵谨也只能笑着解释人手不足，情势所迫。
　　要再招几个人进来了，赵谨忙的昏头昏脑之际，下定决心。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日光已经不那么烈了，四人都累得不轻。柜台后，赵谨正在计算今天赚了多少银子，慎哥儿从厨房出来，走到赵谨旁边，伸着脑袋，好奇道：“哥，今天赚了多少啊？”
　　“刨去成本，净赚五两多。”
　　“太好了，这样下去，再累我也幸福！”慎哥儿笑眯了眼。
　　太傻了，赵谨腹诽，拿出二两碎银递过去：“喏，待会儿吃完饭你带着衡哥儿出去转转，也可以去找耀哥儿玩，顺便邀请他们晚上过来吃烤鱼。”说完，不等慎哥儿拒绝，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怕花钱，家里有钱，你也看到了，饭馆赚的钱足够我们兄弟俩吃好喝好了！”
　　“好了，擦擦眼泪，不是说是个小大人了吗？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不羞？”赵谨忙找出帕子拭了拭慎哥儿眼角，可豆大的泪珠一串一串的滑落，怎么也擦不干净。
　　赵谨慌了。
　　慎哥儿一下扑进赵谨怀里，语气哽咽：“哥不是说我是还是个孩子吗，孩子爱哭，不羞！”
　　“好好好，不羞，在哥心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赵谨摸着慎哥儿的脑袋安慰他。
　　“哥，谢谢你。”慎哥儿闷声闷气道，自己抬手擦干眼泪，颇为不好意思。
　　吃完饭，慎哥儿拉着衡哥儿去寻耀哥儿，赵谨和大牛把饭馆收拾好。
　　“大牛，今天你先回去吧，回去后让你娘帮着找个手脚麻利的汉子，工钱一月500文，比你和衡哥儿少100文，包吃不包住。”赵谨吩咐。
　　“好嘞！”大牛顿了顿，有些迟疑，“我先回去了，衡哥儿呢，李叔让我和他结伴回去呢！”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他一个小哥儿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
　　赵谨没想到大牛被衡哥儿这小泼皮挤兑成这样了，还想着要保护他，也不知道是该夸他心大呢还是该笑他傻呢！
　　赵谨摇了摇头：“今晚就让他和慎哥儿一起睡吧，就是要麻烦你知会衡哥儿家里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码头，三三两两的渔民聚在一起吆喝着卖鱼，早上还八文一条的鱼现在也只能卖五文了，就这样还不一定能卖的出去。赵谨走到鱼剩的比较少的一处摊子前蹲下：“这鱼怎么卖？”
　　摊主听到问话，抬头一看，一拍大腿笑道：“哎，是你啊，早上买了二十多条鱼还不够吃啊？”
　　“是啊，我家爱吃鱼！”赵谨笑着回了一句。
　　男人表示怀疑。
　　赵谨这才说出来意：“其实，我在东街开了一家饭馆，今天才开张，人手不够，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清理鱼的好手，专门清理鱼？”没等男人开口，接着道，“至于工钱，一月一结，每月500文，包吃不包住，如何？”
　　男人想了想，觉得不太靠谱，语带疑惑：“有这么好的事儿？你该不会是诓我吧？”说完，紧盯着赵谨的眼睛，试图从中发现点蛛丝马迹。
　　赵谨哭笑不得，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才让男人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行！明天我就让我儿子去你那饭馆瞧瞧。”说着，怕赵谨认为他不厚道，跟着解释了一句，“我儿子可是我们大渔村捕鱼的一把好手，保准让你满意，不满意你就让他回来，我没有二话。”
　　“行！，明儿一早让你儿子来赵记铁板烧找我。”赵谨又定下了明天要用的三十条鱼，提着男人送的一条五斤重的大鱼回了饭馆。
　　回到饭馆，时间还早，赵谨忙了一天，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太阳下山后，镇上炊烟袅袅，玩累了的慎哥儿也带着他的小伙伴回来了。
　　饭馆静悄悄的，慎哥儿没在前面看到人，就往后院来了，耀哥儿和他一起，到了赵谨房前，慎哥儿轻轻推开门，就见赵谨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耀哥儿探头一瞧，正好对上了赵谨睁开的眼睛，男人刚睡醒，眼底还残留些许睡意，许是感到渴了，男人坐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仰头喝了几口，“咕噜咕噜”一杯水见底。
　　耀哥儿站在这里，视线落在男人滑动的喉结上，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突然觉得有点渴。
　　耀哥儿松开拉着慎哥儿袖子的手，转身一气儿跑进大堂，倒了一杯水，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把元宝吓了一跳：“少爷，怎么喝那么急，小心呛到。”
　　耀哥儿也没心思和元宝斗嘴了，想到刚刚那一幕，心慌意乱。他只觉得赵谨喝水的样子好看极了，又找不到词恰如其分的形容。没错，纯情的耀哥儿不知道还有性感这么个说法。
　　赵谨醒了以后就进厨房忙碌了，根本想不到自己刚刚的样子给耀哥儿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他一个人在厨房忙的可欢了。
　　赵谨准备了烤鱼，里面还加了青菜豆腐豆芽等当季菜蔬，炒了地锅鸡，锅边贴着面片，煲了萝卜排骨汤，拌了糖醋黄瓜条，清爽解腻。
　　赵谨喊慎哥儿把菜都端上桌，众人吃饭，考虑到除了他以外，其他都是未婚小哥儿，虽然在他看来那些小哥儿都是小孩子，但是入乡随俗，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厨房吃了，叮嘱慎哥儿好好招待他的小伙伴。
　　饭桌上，几个小哥儿都吃欢了，耀哥儿本还有些不自在，一口烤鱼下肚，只惦记着吃了，哇哦，这鱼好吃！，一口鸡肉下肚，哇哦，这鸡好吃！一口排骨下肚，哇哦，这排骨好吃……
　　一整晚都沉浸在美味中了，喝水谁不会，美食当前，什么也想不了啦！耀哥儿心里土拨鼠尖叫，面上却十分矜持，动作十分优雅，包袱很重了。
　　慎哥儿和元宝隔着热气腾腾的铁板烤鱼，相视一笑，包袱什么的，元宝懂，慎哥儿也懂，可惜耀哥儿却不懂他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