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霍比特人]星轨不息》良夜苦口

72、【七十二】

　　72.
　　密林又开始降温，浅淡的褐色枯叶铺满树林，阳光透过繁茂树叶过滤成醇黄色，细枝枯叶散落在毛榉树底，偶尔裸露出的泥土，生长着顽强的蕨类植物。星光节这天，一向鲜少被拜访精灵王之殿迎来一群客人。

　　以陶瑞尔生气的口吻来说，是一群不速之客。

　　这几个月，她沉迷于安琳带来的扑克游戏，原来打算趁着这次盛大欢快的聚会，和几个护卫队精灵们休息休息，玩玩“对三谁要”的游戏。

　　但显然，精灵们对矮人的气味可谓非常敏感——安琳忽略了这点。

　　阿蒙说他听到一个石撞钢针般响亮的声音。

　　“这位先生绝对有三百磅。”他从不远处的橡树顶端跳下来，耸耸肩猜测。

　　布瑞希尔栗色的柔顺发丝被风轻托，拂过他白皙的脸颊，听到这句话，他掏出柳笛的手顿了顿，转眼换成了一把精灵小弓。

　　陶瑞尔集合了部分护卫队精灵，阿蒙循着声音，带他们悄无声息地向西南方移动。

　　随后，他们抓捕（或者说救下、邀请也行）了一众矮人，按要求禀报了晚宴上的精灵王。

　　安琳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巧——电影中矮人一行是在秋季进入幽暗密林的，他们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摸索前进了想当长一段时间，没想到会在特殊的星光节与精灵们相遇。

　　她坐在精灵王邻座，听到这件消息时，脸上倒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瑟兰迪尔的态度了。按照之前的特例——他不反对莱戈拉斯和陶瑞尔的事情来看，她觉得精灵和矮人冰释前嫌、结为同盟的几率很高。

　　可是谁能告诉她，比尔博也被抓住了？

　　你的戒指呢？你作为飞贼的本领呢？

　　安琳倒吸一口气，这位来自夏尔的先生，不会根本没捡到魔戒吧。

　　瑟兰迪尔听到消息后，很快地从晚宴餐桌上起身离席。安琳很自觉地放下银叉，打算跟着他共同前往宫殿，对方忽然转身摇摇头，阻拦了她的行为。

　　“你就待在这儿吧，我希望你尽享节日的乐趣。”他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处。

　　这句话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安琳总觉得精灵王的目光有些闪烁，语气也带点命令般的强调，似乎不太想让她跟上去。

　　她愣了愣，表面上顺从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安琳更要去偷听了。
　　因为她比较叛逆。

　　在精灵王离开后，安琳又喝了几口酒，小幅度地冲邻座的依米尼勾勾手，示意有话要说。

　　“怎么了？”文官看到她高深莫测的表情，有些迷惑地倾过身子，小声问道。

　　“帮我个忙，”她狡黠地眨眨眼，“等下编个理由搪塞这些贵族精灵们，还有加里安总管，包括周围这些侍女。”

　　“可是王刚刚嘱咐你......”

　　“聪慧如你，你一定有很多理由的，尊敬的文官大人。”安琳真挚地敬了他一杯，虚晃地抿了一口酒，动作敏捷地溜出晚宴。

　　恭喜，不干人事记录又添一条。

　　她已经很熟悉宫殿的角落了，担任护卫队一员的原因，宫殿大理石白门的精灵都面熟她，微微颔首后拉开白色理石打造的大门，很自然地放了行。

　　安琳顺着暗金色的石砖阶梯，经过一段倒挂着金灰色钟乳石的地方，很快就听到木质桥梁尽头的空旷平台上传来声音。

　　她巧妙地将身形隐藏在灰色廊柱下，连影子也收敛在暗处。

　　如果刚刚一瞬没有看错，瑟兰迪尔高高在上地坐在雕刻成鹿角形状的王座上，平台边缘站着手持长矛的精灵护卫，除此之外，王座最底下还有个半人高的魁梧身影，看来是那个都灵王子。

　　索林的声音很洪亮，即使隔了几百码都能听清。

　　安琳默默地听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眉头微微蹇起来。

　　他们在争执。

　　矮人索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对态度，大声地指责精灵王不遵守条例，精灵一族都是群临阵脱逃的没种的懦夫。

　　“是你父亲出尔反尔，无视信用在先......”瑟兰迪尔闲庭信步般从王座上走下来，不紧不慢地回答。

　　“瑟兰迪尔，你们精灵......”

　　“你还没资格直呼我的名字。”精灵王忽然好像有些动怒，果断打断了他的话。

　　“希望你能看清你现在的处境。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身材高挑的金发精灵优雅倨傲地绕到索林身后，声音有些危险地压轻，“尽管我或多或少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一部分就和电影里极为相似了。瑟兰迪尔好像有意与索林做一笔交易，他们帮助矮人畅通无阻地回到孤山，再尽最大可能给予一些其他的帮助，如果索林成功夺回了山之心，他要向林地王国支付的，仅仅是一条项链。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条。”他重新踏上王座。

　　“你想得美。”索林死死咬住牙，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

　　“没关系，矮人们偶尔愚钝也很正常，”瑟兰迪尔丝毫不急，眼睛不再看底下的索林，反而端详起自己手里镶嵌着白宝石的权杖来，“不过我可以等你改变主意，毕竟，一百年对精灵来说也不过转瞬即逝。”

　　这场谈话基本上就谈崩了。

　　安琳转过身来，后背抵在细砾凸起的粗糙石柱上，一时间无法理清思绪。

　　比尔博被抓住，索林和林地王国的谈判也失败告终。

　　甚至瑟兰迪尔还向索伦索要项链，什么项链？白宝石项链吗，可是在自己阴差阳错出现带来的蝴蝶效应下，他只有自己一个爱人，根本无关那位辛达族精灵——小叶子的母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琳本想先去密林宫殿的地牢偷偷看看，中途恰好撞见陶瑞尔先她一步，来到了关押矮人一行的地方，只好先退到暗处的石块边观望。

　　护卫队队长好像在与一位矮人交谈，那个矮人的模样不算差，虽然没有精灵精致美丽的面容和白皙皮肤，但眼神忧郁富有魅力，肤色是健康的浅褐，浑身散发着一种落魄又飒爽的气质。

　　安琳伫立了片刻，见陶瑞尔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思考了几秒，还是先离开了地牢，打算直接找到精灵王，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你竟然偷听？”瑟兰迪尔虽然蹇眉，看上去语气强硬表情严肃，但安琳还是从他湖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一丝捉弄的笑意。

　　“瑟兰......”安琳指尖挠了挠脸颊，开始不要脸地缠问，“你要那条项链做什么，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男精灵了，要学会抛弃项链这种女性精灵才爱的玩意儿。”

　　“我不能告诉你。”对方看着她的死缠烂打，好像觉得很有趣，不紧不慢地继续逗到。

　　虽然安琳现在已经不是当年小小一团的人类幼崽了，面容脱了稚气，身高在精灵中也颇为高挑，但她觉得以前自己作为小孩子撒娇打滚耍赖的本领，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在精灵王故意逗弄的话语中沉默了几秒后，她深吸一口气，忽然猛地扑到对方的怀里，双手死死搂住瑟兰迪尔的腰间。

　　然后——不说话。

　　精灵王被她突如其来地动作撞了一下，有些惊异地挑挑眉，一只手握着权杖，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安琳背部，轻轻拍了拍安抚。

　　该死，安琳侧着的脸刚好瞥到她身边银亮的权杖，啧了一声，有些不爽。
　　为什么精灵王的权杖都比自己高？！

　　瑟兰迪尔低声安慰了安琳几句，发现她还是闷闷地趴在身上不吱声，只好败下阵来，妥协的声音里带着温柔笑意，颤颤得仿佛就在头顶波动银弦。

　　“那串项链是为你准备的，安琳，我本来打算将这个礼物作为惊喜......不要不理我。”

　　“为......我？”她一时有些没回过神。

　　“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最后一战后我整理你的...遗物，”瑟兰迪尔的声音一向很轻，斟酌几秒，说到这个词时却有些无力的虚高，“我从你木柜堆叠的纸稿里找到一张被折叠的草图。”

　　“你画了一件很漂亮的饰品，甚至还很细心地在那些材料位置标注了白宝石、秘银、白水晶......”

　　安琳：？我哪有？

　　等等，好像......在第二纪元，很多年很多年前，当意识到自己对瑟兰迪尔拥有一种极其特殊的感情，又面临着命运和种族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时，自己凭着电影记忆，怀着对未来的厌倦自暴自弃地画下项链。

　　“你那时为什么不直接向我索要，我完全有能力满足你的要求，派人打造后赠与你。”精灵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几千年前的债，现在还得自己还。反应过来的安琳有些欲哭无泪。

　　“你就是为了将这条项链，再次赠与我？”她结结巴巴开口。

　　“当然。”

　　“那我....瑟兰，我们不要这条项链了怎么样，”安琳抬头，目光撞进头顶蔚蓝的海浪里，“如果为了这一件珠宝，就和矮人王国反目成仇，太不值得了。”

　　眼前精灵标志性的金发浅淡如破晓之际的光辉，他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声音柔和低沉：“这不是精灵和矮人决裂的根本原因，你不必忧心。”

　　安琳了解瑟兰迪尔，对方有几分倔强，加上骨子里王国般的高傲，事情看上去没有回转的可能。

　　没有别的办法了，褐袍巫师已经拜托过她。

　　如果错过了巴德的渔船，错过了画眉鸟提示的钥匙孔，一切就来不及了。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本就巨大，如果接下来的一切改变......

　　她得把他们放出来。

　　安琳做出这个决断时，睫毛微颤地闭上眼。
　　她不敢直视瑟兰迪尔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
　　“你身上是否带着一枚戒指？”暮色长发的精灵站在地牢前，表情冷静地询问他。

　　比尔博有些愣神，一是忌惮对方清冷的气质，二是震惊于自己捡到戒指的秘密被揭露，但随后他警惕起来，拨浪鼓般摇着头。

　　“不、我没有，你或许弄错了，我可没有捡到你的戒指，我也不认识你，我、我哪里会有那种东西.....”

　　安琳微笑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亲切一些——和精灵王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那股冷淡漠然的气质也如影随形。

　　“我在帮你，”她给他们带了一些奶油烤饼和绿豆糕——虽然精灵王已经提前安排好这些矮人的饮食了，“戒指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不过假如你能使用它隐身的话，我会给你牢房的钥匙。”她稍加提示道。

　　比尔博有些疑惑，望向眼前目光坚定又温柔的精灵，又低头看了看被塞进手里的点心，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果然，美食和甜品对霍比特人来说是不可辜负的。

　　“你是精灵，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他还是有些狐疑，没有承认自己捡到戒指。

　　安琳不再废话，掏出腰间的一枚钥匙——从精灵护卫那儿偷来的，隔着铁栏扔给他。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她没有解释是索伦或者巨龙，看到对方满脸不可置信的眼神，估计还会认为是密林之王。

　　安琳没有再说话，没有过多停留地转身离开。

　　她只给了比尔博关押他自己地牢的钥匙，至于其他的，需要这位霍比特人潜进地窖，像电影中那样带矮人们出去。

　　希望他能成功，安琳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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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莱戈拉斯想追陶瑞尔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难www感谢在2021-02-24 21:41:26~2021-02-26 22:2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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