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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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昨晚睡前喝了几杯酒，安琳整个夜里都睡得有些沉，也全然不知莱戈拉斯在清晨闯入的事——逆向梅开二度。
她睁开眼，看到瑟兰迪尔侧卧在身边，垂眸翻着一纸图册。
“如此详尽的地图。”即使不看那些辛达林语注释，她也能一眼认出，这些线条描画的是迷雾山脉东侧的格拉顿平原，褐袍巫师的小屋就在森林西部和平原的交界处。
“嗯，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完阅览善和修改。”他把浅黄的图纸挪给她，修长的指尖点了点那些修改过的记号。
安琳翻了个身，撑着脸趴在他身边，单手翻过几页，哗啦啦的纸页摩擦掀起轻微气流，背部露出床被的漂亮曲线包裹在浅淡的藕粉纱裙里。
“安琳，你觉得...需不需要在魔法溪流下游再设置几处关隘？”
“下游？”安琳把图册翻到灰色山脉和幽暗密林山脉之间的区域，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声喃喃，“是靠近北方的那部分。”
在幽暗密林所处的这片森林中，主要流经着两条河流，一条发源于北方的灰色山脉，由西往东注入长湖，另一条从森林南边的密林山脉畅饮雪水，途径精灵王之殿，被精灵们称为魔法溪流，最终汇于密林河。
“上游的隘口有多少？”她问道。
“不超过十个。”
“下游呢？”
“比上游多几个。”
“越靠南边越危险，为什么不在河流上游多修建几处关隘？”安琳不太理解，反问他。
“你的问题，也是原因。”
瑟兰迪尔拨开她垂下的黑发，轻柔地别到精灵耳朵后面，无意识转动指间树脂光泽的白欧泊戒指，不紧不慢开口：“就是因为南方的森林太过黑暗危险，我才想逐步往北方修建据点。”
他继续解释：“自从我父亲欧瑞费尔越过幽暗密林山脉建立王国以来，第二纪元到第三纪元，精灵们已经向北迁徙过两次、修建过三处宫殿了。”
“黑暗的力量只增不减，日益强大，而我们这么多年依然无能为力，尽管第二纪元末期的最后一战看似沉重地打击了索伦敌军，但那枚用腾格瓦字母刻着魔多黑语的戒指没有被摧毁，并且不久后从埃西铎手里消失，只留下传说，再无它的踪迹，”瑟兰迪尔的表情变得庄重起来，“世界在发生变化，这个纪元给树木和精灵的感觉尤其明显。很久之前，我设置在南方的关隘实际上远远多于北方，但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逐个逐个地被索伦的黑暗势力——半兽人、座狼或者蜘蛛破坏摧毁了。”
“密林的精灵被无意义的牺牲，加上和北方人类的交易日益增多......”
“所以，你在计划.....带着族人再次向北进行一次迁徙？”安琳安静地听着，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精灵王点点头。
但修建宫殿和城市住宅可是个大工程，历史和传说中都十分著名的贡多林、多瑞亚斯恢弘华丽，雕像由银、绿色的孔雀石打造，白银和珍珠装饰大门，廊柱上随处可见镶嵌的金色石榴石和黄玉，它们的修建和完善时间远远超越人类的寿命。
看样子精灵王并没有离开中洲前往蒙福之地的打算，如果决心继续北迁，修建宫殿的时间绝对要以十年为单位计算，况且之间还得时刻防备索伦的黑暗军团袭击，人力物力的损耗是巨大的。
而且索伦的势力并不持久，按照这个进度，不出五十年，西北方向的夏尔就会被甘道夫拐走几个霍比特人。
这些修缮工程就浪费了。
但自己显然无法直接地说出原因。
“可以，”安琳暂时顺着他的意思问，“我觉得你在河流下游新增关隘的主意可行。”
“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这项大工程？”
瑟兰迪尔：“或许再等几年，这需要考虑很多方面。”
还好，看样子精灵王也不急于一时，时间还长。
*
晚上的歌剧很成功，安琳甚至不需要开口，她端坐在舞台边缘，垂眸拨动着琴弦。
密林的环境潮湿且寒冷，冬季则是一年中最漫长的时候，大部分精灵披着丝绒斗篷，围坐在森林空地边，也有不少坐在毛榉树上。
这个节日和立秋丰收时的星光节一样隆重，但由于天气的原因，没有那么热闹，尤尔日的活动也取消了打猎这一环节——冬天的森林，连小只的黑松鼠也在休息。
瑟兰迪尔一整晚都待在晚宴的长桌上，他重复着转酒杯的动作，偶尔默啜一口，或者稍稍侧身，倾听身边贵族们的谈话，但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向不远处的轻歌曼舞。
可能王的目光注视得太过频繁，贵族中有精灵注意到瑟兰迪尔的反常后，也停下交流，安静地把视线转到歌剧上。
这些目光使表演中的精灵更加局促，有些担心自己唱错歌词，纠结几次后反而高了音调。
低着头的安琳注意到这种异样，有些意外地抬头，目光和瑟兰迪尔对接后，好像清楚了些什么，只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竖琴上，努力把音乐带回正常音准。
安琳偶尔抬头，远远坐在精灵之中的精灵王就会意识到什么，撇下周围冲她望去。
在音乐暂停的间隙，她粗略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莱戈拉斯好像一直没露过面，努尔雅带着安德里站在一棵落满雪花的橡树下，同时温柔地冲安琳微笑，依米尼坐在王不远的位置眨了眨眼，朝她端起酒杯隔空敬酒。
庆祝结束后，安琳没来得及那件白色长裙，就直接带着陶瑞尔穿过毛榉树群，伫立在水花四溅的河岸边。
她在下午知道了莱戈拉斯擅闯的事，意识到自己或许得和陶瑞尔说实话——瑟兰迪尔定然会告诉小叶子最真实的一切，而他一般遇到什么事，都会和陶瑞尔聊。
河流蜿蜒如一条明亮的绸带，牵引着她们慢慢沿着水声前行，清澈又湍急的溪流冲刷石子，泛起泡沫。
安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和她说了和努尔雅一样的话。
“所以，你就是记载在最后一战中屠龙的人类？”陶瑞尔有些吃惊，抓过一团手边灌木上堆积的雪，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沉默片刻后，揉成一个雪球后扔进渠水哗哗的河流里。
安琳点头承认。
“伊露维塔的馈赠，”褐色长发的精灵感叹一声，“这么多年以来，次生子女从来都是世界的旅者，维拉几乎不会挽留他们的灵魂。”
陶瑞尔真挚地祝福了她，她们在精灵王之殿外分手后，安琳在卧室遇到瑟兰迪尔。
对方简单说了几句莱戈拉斯的反应。
“没什么，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那他的母亲，你......”安琳挑了挑秀气的眉，不知道他究竟如何解释。
“莱戈拉斯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不要拿那些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和他比较，”瑟兰迪尔淡然回答，“他很快接受了一切——或者说早就有所察觉，甚至给予了祝福，他比较吃惊的是你的身份。”
既然这样，安琳也觉得没必要再将秘银戒指藏进首饰盒、浪费它柔和秀澈的光辉了，她重新戴上戒指，这次放在了无名指的位置。
“该换药了，大概再过几天，伤口就不用缠纱布了。”安琳取了一段干净纱布，低下头小心地端详着那道伤口。
昏黄的灯光下，她手指的戒指跳跃出漂亮的灿银光芒，明亮璀璨得像是北方的星辰，瑟兰迪尔微微垂着头，表情看上去若有所思。
“你会生气吗？”他想到什么，忽然开口。
“为什么？”
“因为你喝完了密林里最后一桶上等葡萄酒，得让我等到春季进行贸易时才能记起它的味道吗？”安琳头也不抬，专心地往伤口上抹药。
“不，我害怕你会心生芥蒂，”听到她的话，精灵王眼梢带起笑意，撩开垂在她脸颊边的发丝，垂眸注视着她，“我没有趁着盛大的尤尔日，向密林的子民宣告你的存在。”
几秒的寂静后，安琳忽然笑起来，抬头望了他一眼，眼梢处带着笑意。
“不、当然不会，”她换好药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定的分寸和道理。”
瑟兰迪尔挑了挑眉。
“虽然密林大部分精灵都知晓了你的存在——以诺多精灵安琳娜的身份，连一向古板寡言的加里安也开始加入侍卫们的八卦。”他补充道。
“我在准备一件礼物，一件能和你般配的赠礼。”片刻后，精灵王有些忍不住，向她坦言。
安琳灭了灯，阴影和黑暗重叠，她闻到身边萦绕着清淡的松木香味，揉了揉眼睛说：“戒指已经算得上完美了。”
瑟兰迪尔没有吭声，显然不置可否。
“你觉得.......唔，”安琳忽然想起什么，思考几秒后，她换了个问法，“密林里有谁能和莱戈拉斯般配？”
低情商：莱戈拉斯喜欢陶瑞尔你怎么看？
高情商：请问你对莱戈拉斯的伴侣有什么要求或者看法？
黑暗中的空气安静了几秒，身边精灵的呼吸很轻，几秒钟后，瑟兰迪尔低沉又柔和的声音不紧不慢传来：“爱情和灵魂一样自由，连维拉也无法干涉。”
竟然是这个回答，可电影里明明不是这样的。
“即使莱戈拉斯的爱人是西尔凡精灵、北方的人类、甚至是矮人都没关系吗？”
精灵王忽然失笑，胸腔震动发出闷闷的声音。
“矮人？我还没想过这点。”他低声笑起来，声音低沉而柔和。
“你是想说陶瑞尔和莱戈拉斯吧。”对方一语破的。
安琳抿了抿嘴，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平卧着眨了眨眼，黑暗中她的视线找不到聚焦物，大团大团模糊的阴影埋入视野，和她的眸色混合成化不开的、黑夜滴落而成的颜色。
“原来你也知道。”她弯了弯嘴角。
原来小叶子喜欢陶瑞尔这么明显，精灵王看样子早就略有所闻。
“陶瑞尔是个很优秀的西尔凡精灵，勇敢坚毅，头脑敏捷，见解睿智，”瑟兰迪尔客观评价，“偶尔有些冲动，但足够有责任心和担当。”
“我倒是很欣赏她，只是莱戈拉斯能否有勇气向她表达爱意，我深表怀疑。”他以这句话总结。
作者有话说第70章 【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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