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吉娜》毕二虫

9、第三章 仪式（2）

　　伊古耶鲁森林。
　　位于希勒部落的边缘地带，曾经是一大片的沙漠，自扎那河的水流入了格勒大峡谷后，这里被润泽成了森林。
　　森林深处，蕾吉娜陪着母亲提娅一起坐在溪边的石墩上。
　　蕾吉娜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外面背心护甲，后腰两把弯刀，这是她在部落的标配。
　　“我们蕾吉娜长大了。”提娅抚摸着蕾吉娜长过耳朵的短发，略带责备地温柔道，“上次和你父亲吵架，将自己的头发用刀割断，好不容易才长过耳边，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一向冷峻的面庞上难得露出一丝害羞的笑，蕾吉娜挠了挠头：“不会了。”
　　“布鲁已经结婚了，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库洛族每个人都是银发金瞳，蕾吉娜的母亲提娅有着长如流水般倾泻而下的长发一直到腰际，她金色的双眸看着蕾吉娜的时候总是温和的。她是库洛族最标准的女性，温和，从容，支持自己的男人。
　　这样的个性一直是被推崇的，贝林就是最好的一个典型，但在蕾吉娜看来不是，也是因为是自己母亲的缘故，所以她从小看到更多的是母亲的默默付出，以及更多的隐忍。
　　蕾吉娜道：“让您担心了。”
　　提娅笑了笑：“哪个做母亲的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蕾吉娜此时才像个孩子似地靠在提娅的肩上，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幸福的了。
　　在溪边休息完，蕾吉娜陪伴提娅回去部落驻扎的营地。
　　蕾吉娜走在她身后的地方，双手背在身后，走得步子很轻快。
　　“蕾吉娜。”提娅回转过身道，她似乎有些担心的模样，“布鲁和贝林结婚后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要好，你感觉到了吗？”
　　蕾吉娜停下脚步，愣了愣，有些不明白。
　　“只是觉得刚结婚的两人生活状态不该是那样的。”
　　两天前，贝林和布鲁完成了婚礼，并住在了一起。
　　这两天布鲁跟部落里其他的青年一起出去狩猎，贝林在部落里和一些同龄的女性一起做些针线类的活。等晚上大家也就都各自回去了自己的住所，并没有和以前有什么差别。
　　蕾吉娜觉得她的母亲是不是觉得布鲁结婚以后就失去了一个儿子所以心里空落？
　　提娅看蕾吉娜有些木讷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蕾吉娜！”一个声音从灌木的一头传了过来，紧接着，只见贝利急急忙忙地从那一头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你快去看看，布鲁和利昂打起来了！
　　蕾吉娜震惊了，他们早上不是一起出去狩猎了吗，布鲁的脾气一向温和，怎么会和别人打起来，而且和利昂打起来……
　　提娅明显也是有些吃惊，但蕾吉娜马上安排道：“你带着我母亲先回部落，我去看看。”

　　来到贝利说的地方。
　　是森林里的一片空地，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偶尔还有几声鸟鸣。
　　一边排着当天狩到的几只猎物，旁边是两个年轻的库洛族青年。
　　而正中间，布鲁和利昂似乎已经决出了胜负，利昂站着，布鲁则是坐在底上，由巴姆那搀扶着。
　　整个氛围都很沉重。利昂蹲下身，在布鲁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本来已经显得有些疲惫的布鲁一瞬间爆发似地怒吼着，一拳砸在利昂的脸上。
　　利昂十足十地挨了这一拳，并向后仰了一下，但他没有再还手，而是嗤笑一般开始狂妄地笑了起来。
　　当蕾吉娜赶到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蕾吉娜到场，周围站着的两个年轻人似乎见到了救星，巴姆那道：“蕾吉娜你终于来了，也就只有你能阻止他们了。”
　　蕾吉娜自小在部落的同龄人中是靠一双拳头出名的，加上父亲米勒首领的身份没有人不怕她。见到蕾吉娜的出现，利昂哼了一声，对地上的布鲁嘲讽道：“这么没用的一个，现在要让一个女人来帮你，你还是库洛族的男人吗？”
　　布鲁站起身，对蕾吉娜喊道：“我不用你管！”
　　利昂冷嘲热讽道：“就算蕾吉娜来了，现在她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你说呢？布鲁？”
　　“我要杀了你！”布鲁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再次情绪激昂起来要跟利昂拼命，巴姆那一个人根本按不住他，在一旁的另外两个青年一起上来帮忙这才将他控制。
　　对利昂的言语蕾吉娜不予理会，两人还在来来去去地吵嚷纠缠，只听一把锋利的短刀带着风的呼啸划过两人面前，“铿”的一声定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蕾吉娜厉声道：“你们私下打架，违反部落纪律，现在跟我回去领罚！”

　　是夜。
　　篝火在不远处燃烧跳动。
　　蕾吉娜走出门，面前靠坐在篝火旁的女子有着一头和她母亲一样长的银色长发，她将长发扎成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麻花。
　　她穿着一身浅色的裙子，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颤栗着。
　　蕾吉娜脚步沉重地来到她身后，犹豫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怎么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
　　贝林和利昂相互喜欢，可她和布鲁已经订婚，于是在她和布鲁结婚前，把自己献给了这个男人，库洛族有个规定，不论是何身份地位，只要两人完成了仪式，即使有婚约在身上，那么这个婚约也直接作废。
　　库洛族的男女对感情一向忠贞，虽然有时候不是心中所愿，但是为了部落这就像一种无形的责任一般。可令贝林想不到的是，利昂叛变了，曾经说过爱她的男人在得到她的祝福之后判若两人。贝林又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与布鲁结婚。库洛族的女人一生只能跟着一个男人，布鲁婚后并没有得到贝林的祝福，贝林将事情告诉了布鲁却不肯说出对方的名字，贝林遭受了布鲁的冷落。
　　而另一边，得到了祝福的利昂在平时的狩猎里表现异常优秀，这让布鲁产生了怀疑，终于在白天的时候，利昂露出了真面目，极近讽刺，质疑他的能力，以及未来首领的继承能力都是问题。布鲁咽不下这口气，和利昂打了起来，最后被打败。
　　两人被带回部落，这件事自然也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现在布鲁因私自斗殴被关禁闭，利昂则在等更重的惩罚结果。
　　而贝林……她的处境是最难的。

　　蕾吉娜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背影，犹豫了很久。
　　库洛族对仪式抱有敬畏之心，利昂的行为可能会被放逐，这是他罪有应得。但贝林……如果那晚贝林来看她的时候她不说那些鼓舞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虽然她不喜欢布鲁，但至少不会被利昂欺骗。

　　“对不起……”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贝林回过头来。
　　贝林两眼已经哭得通红，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的父母却没有陪在她身边，让她孤单一人，而让蕾吉娜更难受的是第一个说抱歉的人居然是贝林。
　　贝林从小就容易被人欺负，什么事情不好了都是她认错，所有错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蕾吉娜上前坐在她身边，搂住她：“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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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段想写的更详细一点，包括布鲁和贝林如何如何冷战，利昂和布鲁如何如何打架，布鲁如何如何被米勒批评巴拉巴拉巴拉……剧情需要我们简单过吧，毕竟……这是个短篇，短篇，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