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先生与鹅小姐》凡岁

37、第 37 章

　　不睡觉难道聊人生么？沈桐不禁想要这么反问道。

　　“不早了，都快十一点了。”沈桐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我明天还要去和合作方商量活动的细节呢，要早起。”

　　“……嗯。”万宸有着明显的欲言又止。

　　他没有勉强沈桐什么，但也没有明示些什么。至此，沈桐不过是稍微把原来紧闭的心扉试探性的打开了一点点，门缝细得连蚊子苍蝇都飞不进来，万宸知道，这时候如果过于着急只会有反效果。

　　万宸又躺了回去，他在商议生意上的合作时向来很有耐心，要谈下一个回报丰厚的项目，总归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毅力的。

　　第二天一早，万宸的闹钟比沈桐定的还要早半小时就响了。为了不影响沈桐继续睡，闹钟响起第一声万宸就立马起身把闹钟摁掉。他轻轻的下床，先去洗手间里洗漱，然后在衣帽间里寻觅了一圈后拿了件竖条纹路的衬衫穿上。

　　沈桐迷迷糊糊的被自己的闹钟吵醒，她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躺在主卧的大床上。

　　万宸已经穿好衣服，正站在床边拧着袖口的扣子。他睨了眼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的沈桐，冷着声音催促道：“如果你现在能立刻起床，我也许还来得及送你一程。”

　　沈桐一听，立马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下来。她的洗漱用品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于是蹬上拖鞋就直冲出主卧的房门。

　　她飞快的刷牙洗脸，再把水和乳和面霜一顿嘎嘎的往脸上抹，趁着等待脸上皮肤吸收的空档，再飞快的套上衣服，然后继续冲回洗手间化妆。

　　等她弄完这些来到楼下，万宸已经坐在饭桌上悠闲的喝着咖啡。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吃早饭。”万宸用下巴点了点已经摆在沈桐盘子里的烤吐司，他还贴心的为沈桐抹好了黄油，为她节省了不少时间。

　　沈桐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灌了半杯咖啡（无糖无奶），紧接着只用了半分钟吃完了吐司。见沈桐吃完了早餐，万宸满意的带着车钥匙从餐桌旁站起身，极轻的说了声：“走吧。”

　　坐上万宸的车，沈桐好半天都在因为吃得太急感到恶心反胃。

　　早高峰的车水马龙将本来只需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拉长至五十分钟。中间仁孟义打来两通电话，说是原定九点的会议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万宸戴着蓝牙耳机，说了声：“跟其他人说一下，会议延后半个小时。”

　　沈桐有些不好意思，她以为万宸赶不及开会是因为要等她的缘故，万宸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抿了抿嘴，大概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安慰她道：“今天主干道交通管制，所以这边比平时要堵。就算不等你，我也一样赶不上，不必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罗颐菲也趁着红灯发来了抱怨，说她被堵在半路，一公里的距离她开了二十分钟还没开出来，决定就近找个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了，再倒地铁过来。

　　万宸将她放在了顾萌萌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的附近。沈桐下了车，朝万宸挥了挥手。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一起吃过早饭，一起在马路上体验拥堵，然后就要为了各自的事业开始忙碌，一天才刚刚开始。

　　沈桐在楼下稍等了一会，才看见罗颐菲背着她那个价值不菲的包包跟随其他上班族一起从地铁站出口涌出。这番情景引得沈桐忍不住发笑，说平时没什么感觉，今天看她从地铁站出来，很容易让人对包包的真伪产生怀疑。

　　“你都不知道，我背着她上地铁的时候旁边一个背高仿A货的女的对我翻白眼耶！老娘背的才是正版，她对我翻什么白眼啦！真是的！”罗颐菲一脸“可以侮辱我的人但不可以瞧不起我的包”的不悦，“现在这个社会是怎么啦？背假货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在我看来还不如那些背几十块帆布包的人呢！人家至少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罗颐菲的眼里迸射出杀意，如果不是理智占据主导，她或许可以揪住那个对她翻白眼的女人的衣领质问她到底是谁给她背假包的自信和优越感。

　　大堂排队等电梯的人不下二十个，到底是个老的写字楼，因为电梯的空间有限，每次承载的人数至多只有六七人，所以上班族们只得排着队等着电梯上去再下来。

　　沈桐和罗颐菲排了得有近十分钟才得以顺利进入电梯，没想到电梯来到二楼就停了，沈桐忍不住在想，如果只是二楼的话爬楼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和力气啊。刚这么想完，电梯在三楼又停了，紧接着是四楼。

　　等到达顾萌萌办公室的楼层时沈桐都快崩溃了。这个电梯过于狭窄，很容易让人产生幽闭恐惧症。罗颐菲的脑海里装满了各种发生在电梯里的恐怖片场景，当电梯门终于打开时，她拉着沈桐快步冲了出去。

　　“桐桐，你觉不觉得，等天黑后，尤其是到了半夜，这个电梯里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楼层的灯光都暗了，这里真的会变得很恐怖！感觉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沈桐汗颜，左手被她拉扯得都快被甩飞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啊。”

　　正这么说着，扭头就碰见了顾萌萌。

　　“哦哦，你们来啦？我还想着下楼去接你们的呢。”

　　“我们自己上来了。”沈桐忙抽回手，假装淡定的和顾萌萌寒暄道。

　　“电梯很难等吧，这个时间点是上班高峰，要么下次约晚一点好了，等再过半个小时就没什么人使用电梯了。”

　　昨晚由沈桐发了消息给顾萌萌，约好今天来敲定活动细节，如果问题不大就可以签合同。三个人再次来到小会议室，沈桐先把自己的一些疑问抛出来，然后再由顾萌萌去解答。

　　罗颐菲坐在一旁连连打着哈欠，沈桐不禁庆幸早上喝了一杯咖啡，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中午就是在附近解决的。也许是签下了合同，顾萌萌带着两人去下馆子。但菜式并不算贵，也都是些给白领偶尔换换口味的家常菜。

　　“创业的话压力应该很大吧。”沈桐其实能感觉到，顾萌萌在办公室的很多地方能省则省。

　　“是啊，现在用人太贵了。”顾萌萌笑了笑，也不避讳，“我记得我刚毕业的时候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出点头，现在招应届生，少于五千人家都要给脸色的，而且还招不来人。毕竟我这种初创的小公司，不稳定，现在的小朋友也没那么好忽悠，宁可去大公司拿三千的工资，也不愿来我这种小破庙拿五千。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以前当员工的时候总在抱怨老板抠门，等自己当了老板才知道，什么物业费房租工资商业水电，每个月光是这些固定成本都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看到那些成天上班磨洋工的员工当然来气。”

　　顾萌萌作为一个小公司的老板都有这种感慨，沈桐不禁在想，万宸率领那么多的员工，每个月需要面临的支出和开销肯定要多得多，他要承受的压力肯定更大。但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表现过，也从不和自己聊公司里发生的种种。

　　吃完午饭，三个人重新回到小会议室继续讨论细节问题。对顾萌萌来说，如果能拿下沈桐这个单子，她的公司就能多活一个月，这也是为什么做乙方的小公司总是很好欺负，因为每一笔单子对他们而言可能都决定了下个月能不能付得起物业费和办公室租金，于是很多大公司不愿意接的活他们都愿意去尝试。

　　除了顾萌萌这边，沈桐还要把讨论出来的结果整理成报告同步曾晏。他同样很忙，只有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才有时间去看沈桐整理成邮件发给他的报告。对于这次举办大胃王比赛的事，曾晏基本上是放权给沈桐去做的，所以除了个别疑问之外，他没有插手过任何一点细节。

　　这一天又是在顾萌萌的公司度过。三个人一直待到了晚上七点才离开写字楼，顾萌萌要继续加班，沈桐和罗颐菲就先走了。

　　“你要和万总吃晚饭么？”和沈桐一起下电梯的时候罗颐菲问。

　　“没说，怎么了，你想和我一起吃晚饭？”

　　“心情有点不好，不如我们一起去吃点什么吧，等我吃完了还得坐地铁去拿车。”一提到要坐地铁罗颐菲的音调又低了八度。

　　“行啊。”说来，沈桐和罗颐菲也有一阵子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两个人就近挑了个适合聊天侃大山的日式居酒屋。沈桐先给自己叫了杯梅子酒，罗颐菲直接就喊来了一瓶清酒，大有一醉方休的打算。

　　“你不是还要开车么？”沈桐可不想背着一个醉鬼搭地铁。

　　“就停那儿吧，我明天再来取好了。”罗颐菲“嘿嘿”笑了两声。

　　两个人点了几份烤串，一份盐水煮毛豆，一份芥末章鱼。

　　“说说吧，心情怎么不好了？是因为那个奇葩的相亲对象？必胜客也还好吧，没带你去吃沙县已经很给面子了。”

　　“必胜客的事就不提了。”罗颐菲还没喝呢就跟已经喝了似的。她摇了摇食指，接着说，“其实我在去必胜客之前发了个微信给苏理哲。”

　　“……你说啥了？”

　　“我就问他和邵婉秋是怎么回事，八卦消息说的是不是真的。”

　　“哇塞，可以的，敬你是条汉子。”或作沈桐恐怕只有默默放弃的份，根本不敢直接去问个究竟，“然后呢？他怎么说的？”

　　“他说那几次饭局不止他和邵婉秋参加，还有其他参加过《超强学霸》的人都在，只是媒体拍摄的时候特意找的这个角度，拍出来就像他俩单独出来约会似的。我觉得吧，就是这个邵家大小姐借机炒作罢了，她之前也干过类似的事。”说着，罗颐菲还翻出了一条八组的截图，上面有个人提到邵婉秋曾经和不少富二代传绯闻，也都是用的这种在多人聚会上故意找角度拍出两个人靠得很近或者走得很近的照片来发通稿，“我看她是想红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