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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谁是“月柳”? ...

  •   这次的纸条翼昭是用中文写的,正文不长:“叶菱,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不敢碰你了,不用怕。另据可靠消息,近期皇宫要进行选秀,白菡菱父暂未归,白家未放弃秀女名额,内情仍在调查中。

      “又据不可靠消息,皇宫近期要买入一批干活的宫女,传闻棋社老板和皇宫派下的太监有接触。这几天我会一直关注棋社,如果你决定跟我走,就在窗前放一盆花,如果你另有决定就放一束草。另外看完之后记得销毁。”

      正文的后面是比正文长很多的“附注”,附注中她说了白家对外宣布二姨娘的死讯及其来龙去脉,以及白菡菱“病中不能见人”的消息。大概意思就是说,白家二姨娘竟然下药迷倒了白菡菱,卖进了红香棋社。

      然而据翼昭的调查,白家对外传出消息只说小姐重病,从此闭门不出。另有消息称,白家二姨娘失踪。发现失踪的第二天就有人报官,说是在某条河下游近岸处捞出一句女尸,经过白家家人辨认确定就是二姨娘,最后官方断定是傍晚走路失足落水。

      翼昭对此感到的蹊跷都列在了纸上,我看着她的分析,也深觉有理。且不说一个贵族人家姨娘,大傍晚的出来走什么。就算是按照翼昭所提到的法医学常识,尸体被河水泡了一晚上,身上又没有什么证件,有谁能如此确定是白二姨娘?

      但我现在也不想去想这些。这种既要费脑筋又需要搜集信息的事情,索性就都交给翼昭去关心吧。我继续看下文,翼昭说她打听到红香棋社的内幕之后觉得有必要出手。也许不一定带我离开这里,但至少要保我别受什么蹂躏虐待。

      看过纸条,我不由得有些感动,高中的时候她对我们就一直有种侠气,在清朝的打拼让她褪去了很多稚嫩之处,却没能让她的本性发生蜕变。然而不容我多做感慨,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和婆子的絮叨。我顺手将纸条团成一个团,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静纹和碧晴刚才本来是一起被叫出去,现在回来的只有静纹。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静纹的表情,她脸上有些轻松,还有些遗憾。可是她眼神当中,那种麻木的平静却似乎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听静纹说,宇文翼昭看中了碧晴和秋棠,当场就买了回去。碧晴被翼昭买走了也好,可以避免遭到蹂躏。秋棠?莫非就是我还在白家做小姐的时候,我的贴身丫环秋棠?听静纹形容秋棠的容貌,我愈发确定了。原来我被以“月柳”的名字卖出的时候,秋棠也一起被卖了?那么秋棠知道我也在这里吗?

      无从知道更多信息,我只有按捺下心中所有的问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来来往往的人们周旋。婆子们往往都有些看着我似乎要“攀高枝”的谄媚,而老板后来偶然出现的那一次,看我的眼神中却混杂着觊觎、不甘,然而最多的还是对宇文翼昭的忌惮。

      过了两天,静纹又一次被带了出去,过了两个时辰左右被送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面无血色。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地扶着她坐在床上,帮她换了衣服。

      我假装没有看到静纹胸前的几处抓痕,和……亵衣上的血迹。按她从前的叙述,这一定不是她的第一次,却会有血迹,看来她受到的折磨很严重。静纹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她便恢复了正常,带着平静的微笑,几乎看不出她曾经……

      我没有很多的时间犹豫了,棋社也开始流传起小道消息说,最近老板和皇宫里的一位公公联系频繁。我的心思有些活络,如果能够被卖进皇宫做一名宫女,我的敬礼总不会比在棋社更加惨痛吧。

      更何况,按照我以前看文的经验,宫廷才是清穿文的经典地点。换句话说,女主角往往都是进了宫才有故事发生的。我也有我的私心,我希望我能有我自己的故事,而不是只在翼昭的革命故事当中,做个无力的配角。

      想到这些,我将一束青草放在了窗前。那束青草在我的窗前放了一天,第二天就有一个婆子将我带到了上次见到翼昭的房间。翼昭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将包括老板在内的其它人都赶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你来得还真有速度。”我笑道。翼昭也笑了:“宇文某人什么时候没速度了?说吧,你什么美妙打算?”

      我将这几天的见闻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宇文翼昭。她听完了,抓了抓头,道:“那个静纹我上次也见过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看到她我都觉得我的革命事业没希望了,不会清朝社会下层人民都这样吧。”

      “对了,我还没问你,静纹说你将碧晴和秋棠都带走了,这又是怎么回事,秋棠是我们家的丫环,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

      翼昭听我发问,突然一拍脑袋:“我刚才都忘了跟你说了。你家里那个秋棠,恐怕也不是一般战士,她对你真是忠心耿耿。为了你,秋棠自己从你们家逃出来,装作生计所迫主动卖身到棋社。这次听说我预定了你,她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买下她,只想和你被卖在一处,却又不肯对我说实话。”

      这个消息太出乎意料,我急忙抓住翼昭的衣袖追问:“怎么回事?你说详细点!”

      “其实我叫你同屋两个姑娘出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如果真有心灵手巧的,最好有悟性好又擅长烹饪的,干脆就顺手买回去,最近越来越怀念必胜客和麦当劳肯德基了。”宇文翼昭又是一耸肩,那是她的招牌动作。我不太关心她这个想法,只管等她说下去。

      “静纹的表情是麻木的,听说她的事之后,若是换了刚来的时候估计我又会义愤,不过经过这半年四处搜集各种有用或没有的情报,我也听到了不少作为副产品的八卦,已经见怪不怪了。

      “相比之下,碧晴的表情就生动些,既有对未来命运的恐惧,也有因为暂时不用侍候老板而现出的劫后余生一样的表情。这小妹妹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潜力,恐惧和自卑后面隐隐透出些灵性,又是从六岁起到十二岁一直在厨房做帮工。我就想带回去试试,就算不行的话也就当是请了个保姆吧。”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继续盯着翼昭,才听到了我最关心的部分。

      “棋社老板跟我说还有个丫头是和月柳一起进来的,原来是白小姐的贴身丫环,问我要不要看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贴身丫环会在这里,就让他带上来。没多一会儿秋棠被带到我面前,她不认识我,我却认识她,就是两次都陪你一起去上香的那个。

      “秋棠听说我预定下了‘月柳’,就一下子跪在我面前求我买了她。看她的表情,显然她知道所谓的月柳就是白菡菱。我故意逗她,却没能逼出她的真话来。她只说她和月柳从小就在一处,比别的丫头都更加要好,只想姐妹俩仍然一处,哪怕她来我这里只作个粗使丫头也好。我看这里有隐情,就让她们两个都收拾了,叫棋社送到我那里去。至于真相,我现在也还在调查,还不清楚。”

      一边说着,翼昭一边耸耸肩,咬了咬嘴唇。之后突然又问我:“按照常理推断,宫廷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深不可测,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不一定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就会没命了,而且几乎可以说完全没有自由,这些你要想好。”

      我思索了一下,说:“没关系,我又没有什么野心。只是隐约觉得进了宫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算是女生的直觉吧。而且,宫里可能会有很多内部消息,我觉得如果这样能多给你些有用信息的话,还是值得的。况且,”我开了个玩笑,“有你在,不自由的日子应该不会很长吧,我充分相信你能够解放我们。”说完,我对她微笑。

      “那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对得起你的信任啊!”她的表情是调侃的,目光却十分认真和坚定,“你想进宫不难,人治下的社会比起法制社会,想要暗箱操作相当容易。”

      宇文翼昭说着,突然凑过来,道:“那我先回去了。不过你打算一会儿面对棋社里那些人什么样的目光,怀疑的还是暧昧的?”

      “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翼昭解释:“就是说你希望一会儿被别人怀疑是和宇文某人有什么密谋,还是被别人自以为是地认定被宇文某人做了什么事?总之两者必居其一,康熙时代没什么言论自由,民族矛盾也不能说已经消解,有政治敏感性的人看到人说悄悄话都会想到反清复明。”

      我斟酌了一下,似乎两者还真是必居其一。翼昭将其它人赶出房间的时候,婆子和老板的目光确实都有些不怀好意的内容。想了想,似乎后者在这棋社里比较正常。“就假装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吧。”翼昭点点头,拉过我,随手在我的头发上抓了几下,让几束发丝顺着脸垂下来,又随手将我的衣裳扯乱,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说着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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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6、谁是“月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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