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车！》塔克斯基

13、偷偷攒点私房钱

　　距演习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鉴于本次演习各方都受损严重，基地暂缓了后边安排的活动，我们军用组甚至不必再去开大会。
　　不过我们自己的小会却在秘密地开着。基于我的数据中心和网络通信，与民用组的技术成员合作，以我为服务器构建了一套简易的内部通信系统，基地内所有跟我一样的家伙都能连线，就像个网络论坛；同时经由服务器上网，不过必须签订保密协议，只许从网络获取信息，绝对禁止信息流出，禁止在互联网上与人交流。
　　作为一个保密性质的军事基地，一旦我们被发现与外界有联系，必然会招致整个区域的电磁干扰，并且上面会对我们采取更加严格的隔离措施，到那时候恐怕是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我在网络上不断学习，不得不说现在学起东西来简直太简单，把需要的知识整理成数据包存储起来并建立关联检索，用的时候调出来就行。想想以前，每天早上摇头晃脑背课文真是头疼。
　　冰山只有十分之一的部分露在水面以上，网络也是如此，那些潜伏在水面以下，在监管范围以外的网站被称为“暗网”。在这些网站里，军火交易、器官走私、人口贩卖等普遍又常见；有人在大战中大发横财，还张扬地挂贴炫耀，不久后就被仇家悬赏；在这里，你可以是猎人、杀手、买家、卖家。倘若你不理解为什么总是有人要猎杀极度濒危的动物，在这里看看它们的价格吧，说不定你也会端起猎枪；诸如其他肮脏之事，在阳光之下连提及都是不被允许的。
　　大战期间有无数军用品流出军队，进入地下交易网中，在暗网中被贴牌出售，而我需要它们，我的核心电路需要军用级别的超导体元件；涡轮散热系统需要钛合金的扇叶；遍布全身的观瞄部件依赖高纯净度的透镜；另外我还想搞一套主动式防御系统和一些附加装甲。这些东西都需要钱，而把这些东西送入国境则需要更多的钱，所以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而通过暗网，我知道该怎么去赚钱，尽管这买卖并不人道。
　　大国集团间的战争不可避免地要把夹在中间的那些既没有参战意愿，也无参战实力的小国家卷进来，而他们的结果大多是在巨石碰撞间像土块一样分崩离析，这样的国家在战后既无政府也无军队，恐怖泛滥，人民沦为难民。然而面对这样的状况，世界上各股势力仍无动于衷，反而向那些所谓的“圣战士”提供军火和补给，或是军火商的财瘾还没够，或是政治集团的棋瘾还没过，总之这些人在操纵他们在自己的家乡屠戮自己的人民。对于我们来说战争结束了，但对于他们来说和平从未到来。
　　我并不是什么人道战士，也不准备帮他们在废土上求生，相反，我要从这些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再榨出点金子。我与其他抱有同样想法的黑客入侵这些国家形同虚设的防火墙，然后肆无忌惮地窃取他们的数据，这些数据会变成情报，而情报就是筹码，最终会变成金钱。不过军火上的情报竞争激烈，没什么油水，我要的是这个国家的公民信息库，利用这个信息库和录入公民之间的协议——公民受国家保护但同时国家有权监督公民的行为是否损害国家利益之类的，去筛选目标人群，入侵他们的个人设备。对于有钱的人我会拿点他们见不得光的东西向他们讨点钱；至于没钱而四处流落的难民，他们也有他们的价值，比如有一位酋长想用“合适的骨头”来装点自己的宝座，于是我向他提供了二十二个“合适目标”的情报并且附带出入境的线路图。先付一半的钱，一旦买家的人带着货物们到达里海，剩下的钱就会汇入我的账户。听说他们会在里海乘坐水上飞机，越过阿拉伯半岛到达红海，在那里换乘船只前往目的地，具体路线他们不说，因为穿过防空网的路径也是非常昂贵的情报，不过这些事我管不着，也不必多问。卖掉情报然后拿钱才是我关心的，这位买家用钻石支付，这可是硬货，比战后一直在贬值的绿票好多了。我拿着赚来的第一笔钱在德国博登湖畔的康施坦茨购置了一处房产作为安全屋，在欧洲各处购买的物资都将被送往这里暂存。
　　除了正常的交易以外，我还在寻找着那些跟我一样但还未被发现的人，或许他们会成为我的盟友。也真是凑巧，当我的一位买家雇的人去捕获目标时，遇到点意外，他们说一辆无人驾驶的卡车不知从哪儿冲出来，差点儿要了他们一伙儿的命，逼得他们在那么近的距离使用超口径榴弹，目标也见了鬼似的一直在念叨什么“车里住着父亲的灵魂”之类的话，真是活见鬼！活见鬼！他不停地向我发牢骚，有点抱怨情报不足的意思，我告诉他这种活见鬼的事儿我可没听说过，就算有也没人会信，忘了它吧，我请你喝一杯。这些人不知道，给他情报、听他抱怨的正是一位“活见鬼”。至于那辆卡车，我没有去找它，因为不需要没有用的盟友。
　　或许这卡车能帮我了解我们这种家伙的弱点：一件一件地拆掉他的零件，找到最不可或缺的那个部件；狮鹫和北极狐被炸成那样都没死，我很好奇我们究竟靠什么活着？不过转念一想，一件一件拆零件看他什么时候会“死亡”？噫——，我可没有那种恶趣味。
　　我向基地申请两台军用级别的小型无人机，结果只拿到一台，还是战争中仓促上马结果故障率太高被抛弃项目的实验机型，同时还很“大方”地送来许多备用零件，看来上边还是那样。
　　本来还在合计怎么把国内买到的东西运进来，买通基地负责维护的肯定是没戏，想要两台无人机帮我捎点东西，这下好嘛，送来一台倾转翼，载重大飞得快还带垂直起降，内有火控外有挂点，胃口好不挑食，凡是能烧的液体基本上都能当燃料；但是这家伙的缺点是战争中不能忍的，航程短、引擎寿命短，再加上操控比战斗机都难，只有少数人能掌握。所以军方根本不想要这种“机场保卫者”，难道让精英飞行员蹲在机场玩最大作战半径只有220公里的遥控飞机？
　　试飞的时候用它超低空溜出基地去提货吧，我给那个小狼崽子订了一套垂稳，黑市正品；给北极狐搞到引擎增压套件；还有狮鹫，他那个引擎是真的找不到替代品，只能进一些质量好点的零件。第一批货暂时先这样，送货人会在晚上进入沙漠，在接头地点将货箱挂上无人机然后离开。
　　第一次开这种无人机还真是紧张，没有地形跟踪雷达，只能靠首下光电头传回的图像自行修正，在五米左右高度超低空飞行，到达基地100公里范围内后爬升至20米左右高度进入，然后直接在机库前着陆，由我和医生回收。我给上边报的预案就是超低空飞行试验，半径100公里，起飞时外挂的载荷实际上是个空箱子，回来的时候才是装着货的。同时超低空试验的申请在上边看来也是对基地防空阵地下的挑战书，换言之这飞机可是在雷达注视之下行动的，相比自己偷偷放飞更不容易被怀疑。
　　呀，天气真不错，我得去狼窝登门赔罪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