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喜》沈念柒

26、第二十六章 快刀斩乱麻

　　午后是最容易让人困倦的时候，特别是在这样的空调开得死大的小办公室里，舒适的温度和饭后的饱腹感不自觉地让人放松下来，韩若揉揉脖子，合上桌上的资料，舒服的伸了个小懒腰。
　　“茶还是咖啡？”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韩若猛然惊觉这是在赵言办公室里，距离她不过三米的桌子后面，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赵言看着瞬间化身蜗牛的韩若，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到韩若手边，他在她对面坐下。
　　“我令你不舒服了？”
　　“哦，不，当然不。”韩若急忙摇头，为了避免尴尬，她忙不迭的去端茶，却不想又被烫了手……
　　“小心！”赵言一把捞住在桌子上打转的茶杯，及时抢救了韩若的腿和脚，如果不是他手快，怕是这带着半杯热茶的茶杯就要砸到韩若的腿上去了。
　　“对不起……”看着满桌的狼狈，韩若恨不得一头撞死，只得讷讷的道歉，然后试图帮忙收拾残局。
　　“别动，我来吧，你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一下手，如果起泡的话就麻烦了。”赵言拦住了他，温和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或者还有心疼。
　　韩若心中一跳，急忙别开了眼，转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赵言已经收拾好了桌子，茶水也重新倒上了，正袅袅的冒着热气。
　　“怎么样？”
　　“没事了。”韩若甩甩手道，“就是红了下，冲下就好了。”事实上，刚烧开的开水怎么可能没事，只是韩若刚刚在洗手间里做了半天自我心理建设，不断的告诉自己，赵言只是一个客户而已，反而忽略了手上的疼痛。
　　赵言的目光滑过韩若手上铮亮的水泡，脸上神情复杂，他抿了抿嘴，一把拢起桌上的资料抱在怀里，然后拉起韩若就向门口走去：
　　“都起泡了，我送你去医院！”
　　“哎，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韩若大惊，连忙拒绝，可是抵不过赵言的力气，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半强迫着拉下了楼。
　　“你还在上班！我自己会去医院！”电梯里，韩若小声说道，赵言还握着她的手腕，即避开了她的伤又让她挣脱不开的握法。
　　赵言抿着嘴不说话，镜片后的眼神很阴沉，压得韩若不得不闭上了嘴。

　　一路冲到最近的医院，赵言拖着韩若挂了急诊。
　　“没什么大事，涂上药，两天泡就没了，也不会留疤，年轻人啊，凡是都要小心喽，特别是女孩子，留疤了怎么办？不过小伙子蛮不错的嘛，这么紧张，来来来，放松，你女朋友没事啦！”大夫是个中年阿姨，一边替韩若涂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顺便将韩若小小的抗议和纠正无视了。
　　赵言靠在墙边，拎着韩若的包和资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大夫的手。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冬天天黑得早，特别是阴天更是如此，街边的灯渐次亮起，韩若跟在赵言身边沿着马路往回走，冷风一吹，终于将她混乱的思维吹清楚了。
　　“我该回去了，今天麻烦你了。”韩若停下脚步说道。

　　又是这样的彬彬有礼，赵言不由得皱了皱眉：“韩若，你说过的，我们还是朋友。”
　　“对啊，赵师兄，我们是朋友。“韩若眨眨眼，无辜的看向赵言，仿佛是他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
　　赵言看着笑嘻嘻的韩若，路灯下，那张脸因为冷风的原因，泛着微微的红色，只是那双眼睛里，只有疏离。
　　“如果是因为那个帖子的事情，韩若，我道歉，虽然不是我做的，可是却因我而起，怎么说都是我害了你，所以，对不起。我只想当面跟你道歉。”赵言说得很慢，眼神却意外的坚定。
　　韩若低下头，看着手上铮亮的大泡，上面涂了药，街灯下竟然反射出了些许光芒，她只觉得一股愤怒慢慢从心底冲上来，一路冲进脑门，控制着她猛地抬头吼道：
　　“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你是你，尤媚是尤媚，请不要总是一副什么都是你的错的圣母样子，事实上我承认我怪过你，可是又有什么用？赵言，人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就要承担起这条路上的困难和艰辛，这件事情上，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不论是我还是尤媚，甚至是你，我们错误的关系导致了这个结果，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忘掉这个不愉快，走各人的路，担各人的责任！”

　　痛快淋漓的吼出这些，韩若觉得心底一阵透亮，多日淤积在心头的情绪终于一次发泄了出来，这些话，这些想法，是她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赵言和她，确实不应该再这么下去了，与其两个人尴尬的折磨，不如釜底抽薪一次解决。
　　赵言看着她，眼神闪了闪，韩若好像看见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有两从小火苗在慢慢熄灭，那双灵动的眸子终于归于沉寂。
　　“我明白了，韩若，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抛去别的，我们还是合作伙伴不是么？”赵言艰难的说道。
　　“是。”韩若冷静的回答道。

　　韩若回到自己的小窝时，在门口看见了梁墨，他蹲在寒风中，低着头，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像是一盏小小的灯火。
　　看到韩若的身影，梁墨急忙站起来，像个小孩子一般局促的笑了笑，随手掐灭了烟，自从韩若的某次抗议后，他终于学会了在韩若面前不吸烟。
　　“总算回来了，天都黑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准备去接你了。”
　　韩若借着昏暗的路灯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俊朗的轮廓因为灯光的关系变得分外深刻，眼神中是小心翼翼的讨好，两只手不安的搓来搓去，整个人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韩若在心里无声的叹气，什么时候，自己和梁墨变成了这样，那样的小心翼翼和局促深深的刺痛了韩若的心。

　　“没什么，事情有点多，就晚了点，进去吧，外面太冷。”韩若走上前去，挽住梁墨的胳膊将他拉进了屋里。
　　门一关，梁墨就变了个样，一把回手搂住韩若，下巴隔在韩若的肩膀上撒娇：“我想你了，就过来了，你不怪我吧”
　　温热的气息扑在韩若的脖子里，口鼻间都是淡淡的烟草味儿，韩若不自觉的浑身一僵，对于梁墨的小心翼翼和撒娇，突然厌恶了起来。
　　“你起来，大男人的，撒什么娇，还没吃饭吧，厨房还有点东西，我去做饭！”韩若推开梁墨道。
　　梁墨不情愿的放开韩若，看着她转身去了厨房。

　　“老婆，你打算做什么好吃的啊？”不一会儿，坐在客厅的梁墨就被香味儿勾进了厨房，他站在门口想进不敢进的露出半个脑袋问道。
　　韩若皱了下眉，对于“老婆”这个称呼，韩若一直不喜欢，在她看来，那是夫妻两人相濡以沫的称呼，而用在自己和梁墨身上，就像是小孩子穿妈妈的高跟鞋一样别扭，跟梁墨也说了很多次，可是不同于其他事情，梁墨对于这个称呼出乎意料的坚持，久而久之，韩若也只得开始了选择性无视的生活。
　　“面条！”韩若简短的回答道，顺手将炒好的汤料盛起来备用。
　　梁墨吸吸鼻子，笑得像偷吃到嘴的馋猫：“老婆做的，我都喜欢。”

作者有话说

　　新单位好痛苦，趴地萎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