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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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决定了叛逃港口黑手党后，把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扔掉了。
他先是烧掉了森先生给他的大衣，再把所有邮件地址注销，最后把宿舍里的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悉数销毁。
他唯独保留了手机号。当然，也找人设定成了，如果有人打电话来会变成假装废号的模式。
打电话给他最多的自然是芥川龙之介，几乎每天十几个。他看那串来电号码都看烦了。
所以当出现不同的来电号码时，太宰治先是一愣，但没接。
但这个号码不依不饶，甚至把芥川龙之介的电话都挤下去了，于是他接通了电话。
“喂喂？这里是港口黑手党售后服务——”
“太宰。”电话那边的人轻车熟路地打断了他的表演。
“...常朝？”太宰听到因为隔着电话而有点模糊的声音，确实有些惊讶，“真是新奇，你居然会找我？”
“我想见你一面。”
“理由？”
电话那头沉默了。
“不说服我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哦，毕竟我可是叛逃人员，万一是森先生让你做饵钓我怎么办。”
“宫本死了。”那边终于回答。
虽然这个理由太宰治也有考虑过，但他没想到常朝会直接说出来。在他的推测里，常朝最多是含糊地说一句“宫本出事了”。
依太宰治对她的理解，她会竭力避免某件事带来的二次伤害，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用“今天天气不太好”的语气云淡风轻地说出“宫本死了“这句话。
山本常朝心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老时间Lupin见吧。你不来也可以。”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太宰治停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玻璃橱窗中倒映出的自己，罕见地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对山本常朝的理解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他讨厌常朝，这点非常明确。他和常朝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选择了不再对任何人或事抱有期待。但常朝选择了，明明已经看到悲哀的结果，仍然渴望着人们的感情。
太宰治能够理解这样的心情，但并不认同。在他看来这是虚伪并愚蠢的表现。
在小菅的事件之后，他以为常朝会一蹶不振，会舍弃所谓的“自我信条”，对小菅进行报复，可是她没有。
常朝在病床上哭了一下午后，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挂上了那副假笑的面具。
说太宰治的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
可他仍然对常朝坚持的“正确的自我”感到好奇与不快。
太宰治仍然没有放弃揭开她假面的想法。
在安分了许久后，他在一次任务中想到了好点子。他准备让常朝出的那道考题成为现实。
当然，受伤的不是常朝，是他。
他故意没有避开飞来的子弹。
好啦，现在把你放在这样的处境里，你还能够坚持本心吗？他笑眯眯地看着山本常朝，小腹的衬衫慢慢被血浸湿。
山本常朝拿着到手的东西，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看着他。然后大颗的眼泪砸到他身上。
太宰治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在那件事之后，山本常朝就从哭包毕业了。他很久没见过她哭了。
常朝当时把资料一扔，双手穿过他腋下拖着他就走。太宰治当时被这个举动逗笑了，也不骗她了，他对常朝说自己还没虚弱到走不动的地步。
她向太宰反复确认是不是真的没事，到最后也没有相信他，把能发的信号全都发了一遍，才把他放下，等港口Mafia的救援来。
太宰当时问她，为什么不想他死。
诶，她当时回答什么来着？
太宰总觉得他当时是被骂了一顿。
大意应该是“你他妈傻逼啊我不想你死还需要理由啊”之类的话。
倒是和那天对森先生说的，“救人不需要理由”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概是被流泪的眼睛迷惑了。太宰看到橱窗里的自己露出了笑容，想着。在那之后就放弃去逗她了。
但这件事似乎对常朝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主动申请退出武斗派，森先生把他和常朝和中也凑成组合的想法也不了了之。
那么要把她晾着，还是去找她呢....？
——
山本常朝看着早就坐在吧台旁边的太宰治：“...其实我已经做好你鸽我的准备了。”
“好过分，我可不会对女性爽约啊。”太宰治没有穿那件大衣，眼睛上的绷带也取下来了，这让常朝觉得很陌生。
“可是你也没答应我不是吗。”常朝苦笑，“你早就知道宫本的事情吗。”
太宰拿着酒杯的手一顿。
“宫本死了。”常朝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大段大段地对他说，“她是卧底，世家的卧底。异能的能力也不止点亮，她还能引爆点亮的东西。那边给她植入了芯片，要是干不掉我，她就会被强制自爆炸。宫本走之前给我留了一串暗号，我解开了，去了那个地址，然后我看到她在火里。”
太宰治晃着酒杯，偏头注视着她。
“024813，宫本的生日是二月十三号，能力最多同时在四十八处发动。啊啊，为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呢。”
太宰治没有接话，他最开始就看清了，宫本和常朝这段友谊根本不会有结果。常朝只是在求证自我时意外地得到了合心意的答案，于是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殊不知抓住的只是和她一样脆弱的玻璃片。
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从开始就选错了人。
而宫本，她最初只看到了常朝的假面，只想把常朝当作在陌生环境中可以倾诉的对象。这两个人对对方都有在他看来病态的依赖，会变成这样的结局是理所当然的。
她们根本就不适合做朋友，况且某一方的感情里还并不完全是友情。
太宰治喝了一口酒，说：“不是没有，而是不想吧。”
常朝闭上眼睛笑起来：“你还真是不留情面。”
确实是不想。就如同山本常朝自己说的，她不愿意拆穿谎言，给自己带来二次伤害。
太宰治却不同，他不会顾及自己的心情，还是那句话，他早就不会抱有期待了。
“为什么叫我？”
“我亲近的人里现在只剩下你和中也。中也刚回来陪着我去找宫本后就被森先生调走了。于是只剩下你了。”
“那你叫我出来以后打算干什么？”太宰问了之后，发现她脸上出现了呆愣的表情，“你不会是只想叫我出来，后续完全没有打算吧。”
山本常朝趴在了吧台上，看着酒柜：“是啊。”
“诶——”太宰看着罕见的头脑发热型常朝，拉长了尾音，“要我安慰你吗？”
“怎么说都应该是互相安慰才对吧。”她把头转向太宰那边，轻飘飘地说，“好啊，你安慰我吧。太宰应该有很多哄女人的经验才对。”
言下之意就是，“像安慰那些女人一样安慰我”的意思吗。太宰眨眨眼，一向要求特殊待遇的常朝说出这句话，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常朝内心有什么已经改变了。
虽然现在看上去一样，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常朝就会变成一个陌生的，与他没有关系的人吧。
“起来。”他说，然后自己先站了起来。
山本常朝慢吞吞地蹭起来，双手后背看着他。十八岁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让她有了点压迫感，但身高带来的不愉快并没有持续很久。
她落入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带着医药品香气的怀抱。
“一般这种时候，她们都会叫我名字。”
“假名太多了，不知道喊哪一个。”
山本常朝的手在空中僵持几秒，最终还是轻轻揪住了太宰治的西装。后者发现后令人不爽地笑出了声。
“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身高原因，山本常朝脸埋在太宰治胸口，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觉得没有被安慰到。”
“是吗？那我附赠一个特别服务好啦。”太宰治的声音在她头顶想起，“抬头抬头。”
“什么特别服务......”她话说到一半就被截胡了。
那是一个事后在两人看来，都并不突兀的吻。山本常朝反应过来之后只是回看太宰治，后者给了她一个wink,然后放开了她。
“和刚才的比怎么样？”
“嗯...这个好像比较有效。”她抹了一把眼睛。
“那这一次记得闭眼。”
“好。”
太宰的嘴里有麦酒的香气，于是没有喝酒的常朝也觉得自己有点醉。
原本，这种恋人之间的行为并不会，也不允许发生在这两个人之间，但是因为他们俩都知道，今天就是最后了，所以才像喝醉了的人一样无所顾虑吧。
“太宰以后会站在救人的一方吗。”站在酒吧门口，要分别时，她这样问。
“嗯。”
“这样啊。”她笑起来，“那么再见面就是敌人了吧。”
“应该是这样吧？”太宰走出几步远后，又回头，对常朝露出一抹细小的微笑，“所以，不要再见面了。”
山本常朝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慢慢低下头，最后轻快地回答他：“好，就这么约定了。”
他们明明是笑着告别的，但常朝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忧伤犹如寄居在她体内的大蜘蛛，一步步啃噬着她的心脏。
为什么呢。
明明两个人，都是笑着的。
——
在mimic曾经的据点，穿着黑色狩衣的清和站在洋房中央，在地上拾取了不知是谁的，已经干涸，变成黑色的血液。
——
在护士第五天去病房时，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器的孩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
森首领有意要把港口黑手党缺失的那个干部位置给山本常朝，却被果断地拒绝了。失望之余，干部的位置只好悬空了。
于是，港口黑手党里不知道谁在bbs上发布了新帖子。
「港口黑手党今日头条：最年少干部叛逃？！」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