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艾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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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张蕙兰匆忙打开门，叶婵撞了进来。
她灰头土脸的，踢掉鞋子往沙发一窝，成了被打败的“哈士奇”。
“来，小婵，吃饭。”张蕙兰揭开锅，糖醋排骨的香味就飘满了屋子。
叶婵换了个姿势：“没胃口。”
张蕙兰温柔笑：“小婵，不吃饭胃饿坏了，小艾他说等你回来一起吃饭的呢。”
“呵呵~”叶婵刚灭不久的火星又窜上来了。
不是江艾那一嗓子，她堂堂婵哥怎么会被王老师抓住把柄大肆宣扬，让她在众小弟面前丢人。她曾经立下过豪言壮语——我叶婵就是白卷，也看不起作弊！
如今被“piapia”打脸，还写了八百字的检讨书，除了丢人还是丢人，难怪强鲁就是不去“风起”也要带着众小弟偷窥她写检讨的样子。
好气啊！都怪江艾，不给抄就不给抄咯，告老师算什么英雄好汉，懂不懂江湖规矩！还假惺惺地等她回来吃饭，这人太腹黑了！
叶婵心里怎么骂，江艾是听不见的，他只听见了妈妈喊“吃饭了”，慢悠悠地从书房踱步而出，径直走到了餐桌边端坐，教养很好的亚子。
“小婵，吃饭了，乖。”
“哼唧~”
抵不过糖醋排骨的诱惑，叶婵坐到江艾对面，直勾勾的目光瞪着他。
她现在最想吃了他！
“来，小婵，多吃点。”张蕙兰首先给叶婵盛了满满一碗，放到她的面前，再为儿子添饭。
叶婵注意到，他的饭明显比她少，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菜很丰富，除了糖醋排骨，还有人参老母鸡汤，竹荪虾仁蚕豆汤，蒜汁西兰花。
叶婵还是对纯肉感兴趣，举起筷子对准最大的一块排骨而去。
一声木头与木头的碰撞声之后，她眼睁睁地看着江艾如何稳准狠地夺走了排骨。
“小艾！”张蕙兰这次真的有些生气了，她从来没这样吼过儿子：“你怎么能这样！还懂不懂礼貌！”
他回答：“我又看不见，不知道她也想要这块，我让给她便是。”
云淡那个风清~话外的意思是，他瞎你不瞎，你就不知道让一让？
“多大事啊，阿姨您别生气，让江艾先。”咱不和半个瞎子计较。
张蕙兰过意不去，撕下一个鸡腿往叶婵碗里放去。
“不用啦阿姨，给江艾吃吧，他（肾）虚，要补身体~”
江艾的手一顿。
吃完饭，叶婵接到了强鲁的电话，对方催她游戏上线。
“等着！”挂了电话她拔腿往楼上跑，正在洗碗的张蕙兰多嘴一句：“小婵，你不写作业吗？”
叶婵顿住脚步，站在楼梯中间不上不下。
“懒得写，我要开一局黑。”
这句回答她怎么无法向这位学霸阿姨说出口，何况她是未来的婆婆。
在她回答之前，倒是江艾冷不丁一句：“妈，你别管她，学习是个人的事情。”
张蕙兰也不知儿子怎么了，自从搬进这栋别墅就开始不正常，她气得一跺脚：“小艾！”
叶婵双手插兜，一步一摇从楼梯上走下，不偏不倚正正好好落在江艾的眼前。
他并没有因她的接近而改变姿势，半昂着头，清清冷冷。
“小艾同学~”
“我在。”
叶自明留下的偌大书房里，叶婵与江艾各自占着书桌一边。
两个孩子都很努力的样子啊！张蕙兰老母亲笑，写着写着，她整个人从儿子这头挪到了叶婵那头。
这叶自明先生的孙女……好像不应该学习不好啊……
一道完形填空，30个空她错了25个，另外5个还是蒙的，把张蕙兰急得满头大汗。
晚上十点不到，江艾已经结束所有作业，叶婵还在吭哧。
他收拾好明天的书包，小声说：“我去洗漱了。”
张蕙兰依旧陪着叶婵奋战，她擦了擦汗：“小艾你慢一点啊。”
一个小时后，叶婵也结束了，比打架还精疲力尽，张蕙兰在旁帮她收拾书包。
“阿姨你去休息吧，我缓一缓。”
“不早了，洗洗睡吧。”
“嗯。”
叶婵缓了一会，准备去洗漱，去花园里拿她晾的小内内时，听到了张蕙兰对儿子说的话。
主卧只开了一盏台灯，微弱的光芒穿过绿色玻璃灯壳，正好照亮的灯下的墨镜。
张蕙兰坐在床尾，抱着儿子双腿，揉捏“光明穴”。
“小艾，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婵呢，她是你的同学，关心你，还好心给了我们母子安居之处，你不能这样对待人家。”
江艾没有回话，整个人淹没在黑暗里，只有下巴上有一缕青光。
“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这就是我们娘俩的命，小艾你有恨有怨尽管朝妈妈来，不要牵连无辜了，妈妈只想让小艾好受一点。”
被单暗暗地被捏紧。
“……妈也知道你心里没有放弃柯蒂斯，妈支持你，小艾，我们不着急，我们先养好身子，妈陪你去考……”
柯蒂斯……上次那小妹妹也提到了柯蒂斯，到底是啥玩意？
叶婵打开网页——全球顶尖音乐学院，每年只招收几百人，现场演奏，SAT500……
关机，看不懂，另一个次元。
第二天一早，叶婵和江艾结伴上学，一前一后。
在走一段下坡路的时候，叶婵转头问：“吉他能考柯蒂斯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江艾停下脚步思忖片刻：“古典吉他可以。”
“那晚上回家的时候帮我看一下我那把是不是古典吉他。”
“……”
叶婵继续蹦跳着往前而去，江艾紧追两步：“你会吉他？”
“是啊，我爷爷教我的。”
“叶老先生还会吉他？”
“还唱过摇滚。”
江艾用一整天的时间消化“叶自明老先生不仅会吉他还会唱摇滚”这个事实。
直到放学回家的路上，他才想起来问叶婵：“你怎么知道柯蒂斯的，你偷听了我和妈妈的谈话？”
叶婵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什么叫偷听？我去收内内的时候路过！”
在别人的屋檐下，他没理由规定叶婵的路线，他不再发一言。
叶婵被打开了话匣子：“柯蒂斯难考吗？”
江艾点点头。
“那我试试吧，考不上就算。”
“这是美国的学校，还要考托福，80分。”你现在的英语成绩比十万八千里还多一公里。
“知道了。”
回到家，张蕙兰还没回来，厨房的锅里温着秦芳苓做的晚饭，叶婵揭开：“哇！今天是西湖牛肉羹。江艾，你外婆做饭真好吃，比饭店还好吃。”
“你不是要我看吉他的吗？”江艾打断她的废话。
“哦，这就来。”她引着江艾到了自己房间，从墙上取下吉他，递给他。
江艾只能用手去感触。
这把吉他手感平滑细腻，细节处理精致，散发着黑檀木的香味。他随手一波，琴音干净，绕梁三尺久久不散。
“这是古典吉他。”
“你觉得怎么样，听说是我爷爷的一位美国朋友送给他的。”
江艾摇头：“起码演奏一曲，我才知道怎样。”
叶婵夺过，大大咧咧：“这简单，我弹给你听。”
她后退几步，靠着桌子，拨响。
尼龙摩擦着空气，撞击在木板上，空灵笼罩了这栋山间别墅。
她演奏的是一首安静的《天空之城》，每一音都极致温柔。
温柔到江艾不敢相信身前是一位会打架的女孩。
她还会指弹，最后的几个音小小炫技了一下。
一曲毕，她放下吉他，迫不及待：“怎么样？”
江艾点点头：“不错。”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吉他。”
“我也没指望你能表扬我。”她倒是洒脱：“我这水平连爷爷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江艾微微垂头，就要往门外而去。
“喂！”叶婵拉住了他的袖子：“我给你弹了一曲，你也拉琴给我听好不好？”
江艾无动于衷，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叶婵手下加重：“拉一首就好。”
江艾又成了.jpg。
叶婵不同于小师妹，噌地火气就上来了：“江艾你白嫖我一首歌啊！”
江艾：……
她不依不饶，他万般无奈：“我拉的不好。”
不信。
“好吧。”
叶婵欢呼一声，噼里啪啦跑下楼去从他的房间里拖出琴，摆好在沙发上。
江艾又洗了一遍手，摆好姿势：“你想听什么？”
还带点歌功能？叶婵有点受宠若惊。
“没有想听的吗？”
“我……我想听《梦中的婚礼》。”她搓着手掌，心中忐忑。
这首歌小时候她在爷爷的收音机里听到过，钢琴王子理查德指下细腻忧伤，伴随着锅碗瓢盆的声音，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她无心用钢琴曲去为难江艾的大提琴，她只是忽然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回想那些画面，冥冥中总有一阵钢琴声传来，带着老旧收音机的沙哑。
她开始怀恋。
乐曲声响起，不似钢琴一地琳琅，提琴悠远绵长。
她慢慢抱紧双膝，仿若置身怀抱之中。
最后一个音，是突然而来的手机铃声，叶婵回神：“喂！阿姨……”
一分钟后，叶婵站在江艾面前，宣读“太后懿旨”——
工地加班，晚归，两人自取饭食，江艾负责辅导叶婵功课，钦此！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小艾同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