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の猎场》路西法Lucifer

3、选择

　　生与死，轮回不止。我们生，他们死。

　　她沉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猎人，视线在他的银色面具上停留了许久，俯身摘下冰冷的金属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皮肤与金属相贴，她只觉有一股寒意渗入身体，然后涌上一阵浓浓的睡意，不由分说地拉扯着她坠入梦境。
　　待到她再有意识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左边是月光照耀下洁白的鹅卵石小径，通向一片宁静的白色花海；而右边是黑暗笼罩下熊熊的业火，炽烈张扬，望不见去路。
　　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淡漠平静，像是无形而无情的规则：“月光通向圣堂，业火通向地狱。圣堂的权柄代表着无上的权力，地狱的业火代表着无边的罪孽。
　　“摆脱命运的孤魂，做出你的选择。你是愿在顺从中生存，还是在抗争中死亡？”
　　我要……选择吗？

　　城市最高的钟楼顶上，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默默伫立在那里。他沉眉敛目，静默得如同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塑。温和的面容上，一双冷到极致的纯黑色眸子古井无波。银白色的月轮图腾在男人的锁骨下方泛着微光。
　　一个女人站在男人的对面：漆黑的长发挽作高髻，露出一双深邃的海蓝色瞳孔，眉色浓重，眼角锋利修长，额间绽放着一枚赤红的彼岸花图腾，眼睛以下皆被一张墨黑的面纱覆盖。女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衣袂被夜风吹起又落下，身侧闪烁着微弱的、一闪而逝的银芒，似细碎的星光。然而，男人很清楚，那些不起眼的微光是无数轻薄的刀刃，看似微不足道，实则危险至极。
　　果然很棘手啊，男人想。真不愧是『红莲』的首领，代号『蝶刃』的危险变数。
　　很好。男人微笑。他终于找到比枯燥的守夜稍微有点儿意思的事可做了。
　　反正只剩下这一个变数了，那就……只动用三成力量好了。

　　她在岔路口停滞着，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像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循环。
　　选择，月光或业火，圣堂或地狱，权力或罪孽，顺服或抗争，已知或未知。
　　两个截然不同声音在她内心深处争论不休。一个声音劝她：“看啊，左边这条路多么明确，多么清晰。规则将你定为猎物，如今你终于逃离了那种任人宰割的命运，为什么不选它？选吧，只要你选择了，就不用再担心死亡了。”
　　而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为了所谓的权力顺服于不知名的圣堂，做规则手中的刀，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甘心吗？为什么不试着抗争？”
　　原先的声音反驳：“抗争？和谁抗争？规则吗？你都说了是规则，谁能抗争得了？不如顺服，至少还能活着。”
　　抗争的声音变得激烈：“生机？用规则施舍给我们的所谓权力？我不服！我宁可在抗争中走向末路，也绝不卑微着偷生！”
　　她听着，微笑起来，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