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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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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一生之中,印象最深的是三个地方:上海的弄堂,北京的胡同,还有内蒙的农场。我的大半生就随着命运的绳索迁来徙去,从潮湿的南方一直走到干冷的朔漠。我的一生,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很多当时天塌地陷的事情,过后想想,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几句笑谈而已。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内蒙的气候,也习惯了呼和浩特这个粗犷的城市。窗外鞭炮的声响热闹起来,又是一年要过去了。我闭了眼睛,向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手里的稿子厚厚一叠,从膝盖上撒落,铺满了一地的似水流年。
在朦胧中,我看见了一个美丽的故事。那样多的人和事,交错起来像西天的一片云锦,层层铺排开来,直至无穷。
我知道这故事又来找我了,它在帮我完成手中的书稿。过去的五年里,我一刻也不敢懈怠,趁着故事的碎影还在,夜以继日的将它们锁进我的方格子里。
今天,我终于完成了我的故事,命运用一生的时间向我讲述了这个故事,而我用五年的时间就把它写了下来,我到底还是战胜了命运。
我轻轻抚摩着书稿,就像抚摩着自己的孩子。明天,明天我就要把它交给出版社的那个小同志,如果出版了,它将不再是我手中这一叠旧旧的时间,它会换上新衣裳,会被许多人抚摩,会留下别人的眼泪和欢笑……总之,它将不再属于我一个人,就让我记住它最后的样子吧!
我看着它,像一个母亲等待着闺女出阁。
第一页上,是我亲手写下的书名:
露从今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