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度》彼得没有潘

36、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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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和女人背影对面是任然，任然似接受审判一样静坐在沙发中央。她怯弱地抬头看面前人地脸色，又低下头玩弄双手。
　　“你干了什么？还不说么？”女人严厉地问。
　　任然回答说：“我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女人站起身体，用手拽住任然的马尾辫，将她脸高高抬起说，“邻居都已经和我说了，堆在道路上的酒瓶都成堆了，你再敢说你在家没干什么？”
　　任然握住女人的手，想将她扯开，眼睛里溢满泪水，“我不过是请同学来家里玩，不行么？”
　　“你请人来家里喝酒，五十多个？你是觉得我们家是酒吧么？”女人死死地拽住任然的头发。
　　“任然，爸爸对你很失望。我们都以为你是个大人了，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家。”男人的声音冰冷。
　　任然压低眼神瞥向男人说：“爸爸，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每次毕业都弄出那么大的事，小学放弃自己练习了五个月的舞蹈表演，我还费了好大尽给你们老师解释。这次直接疯到家里来了，你是疯子么？”女人双手箍住任然的脸颊。
　　“我已经没有心去管你了，”男人叹了口气说，“我和妈妈已经决定了，你高中得去封闭式学校读。”
　　任然的泪水忽然落了下来，却是因为男人的前半句话。
　　“别说她了，反正我们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男人走到女人面前将她的手扯开。
　　女人愣愣地放手，男人对任然说：“回房去休息吧，明天我和你妈妈去联系，后天我们就去你新学校看看。“
　　任然抹干净眼角的泪水，失落地走到房间，将房门关上。忍不住又哭起来，却倔强地不停用手揭去泪水。她将灯关上，缩在床，头埋在枕头里。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发出消息声，屏幕亮起绿光。
　　任然拿过手机看，发件人是乔歌，她匆忙地按下按钮，打开短信。
　　“任然，姐姐走了。如果可以，替我好好去爱这个世界。”
　　任然惊吓地坐起身，连忙拨通电话，却得到一串忙音。
　　她又连忙拨通乔歌妈妈的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喂——任然，这么晚，怎么了？”
　　“阿姨，你快去看看乔歌姐姐。”任然急忙说道。
　　“好……”对方反应过来，接着电话里是一阵响动，拖鞋趿拉声，摇动门锁，撞门的声音。
　　“乔歌！”电话里发出女人的惊呼，掉落在地的嘭声。
　　任然捂住嘴，又连忙问：“阿姨怎么了？”
　　“阿姨——”她不停地呼唤。
　　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人接起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乔歌的爸爸。乔歌割腕了，是竖着切的，我先不说了。”
　　“好，叔叔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任然急促地说，不过电话对面还没等她说完便已经挂断。
　　任然捂住嘴，连忙把联系人向上翻，点开“亲爱的”，迅速地打字。
　　“我们明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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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荏苒带领了一队暗夜猎手跟随我们一同前往岁静，他们身披狼绒，不苟言笑，会使用双刀，在林间如同身手矫健的猴子，被他们视为猎物的生灵，会在眨眼之间被割断喉咙。同行的还有明息，他也和猎手温度一样冰冷，一路上静默无语。
　　乘坐的马车是曾经的飞马车，此时被四头巨角鹿牵引，荏苒治疗好的灰白飞狼在最前方引路。原本宽阔的空间因乘坐了二十余人，而显得狭窄不堪。
　　“我有点想念明希了，”荏苒偏头看向明息，见他抬头看她，便立马解释说，“我说的是你的哥哥。”
　　“你为什么和他完全不同？你太闷了。”荏苒又好奇地问。
　　“我只是圣器所化，你就把我当成物品就好了，你对我说话就像对这桌子说话一样。”明息指着面前的餐桌。
　　“那你会思考么？”荏苒玩弄他额前的头发。
　　明息推开她的手说：“我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执行命令。”
　　荏苒又问：“为什么这么久明希都不给我们消息了。”
　　“哥哥应该也在赶路。”明息答道。
　　阿克支起一旁的窗户，巡视窗外说：“我们快到了。”
　　“你们撤离如此彻底么？岁静周边的小镇都已经没人了。”阿克坐到我身旁，将我的绒衣拢紧。
　　“应该不会，我们只带领岁静的居民前往橙国，对外只是公布迁都，不允许其它人跟随。”明息警惕地看向窗外。
　　“小公爵，我们感觉到有些不对。”猎手的统领走到荏苒面前抱拳说。
　　我抬头看他问：“出了什么事么？”
　　“这里有一股杀气，我和我的同伴能感受到空气中不同生物弥漫的气息，比动物还要敏感，草食动物的气息清爽如草叶，肉食动物的气息浓厚而血腥，而有毒的生物会散发出这种杀气。”猎手又向我抱拳说。
　　“我没有察觉到什么，”荏苒疑惑地说，“如果是动物的话，我应该能感知到他们。我们下去看看。”
　　我点点头，阿克推开车门，荏苒则叫住向前狂奔的飞狼。
　　猎手护住我们走到旁边的农舍，一个猎手敲击老旧的门板，里面却无人应答，他只得将房门推开。农舍内只有一个灶台和餐桌，他又走到灶台前，揭开锅盖。我看向里面，还有些剩下的野菜，看起来似乎还温热。
　　“人应该没走远。”猎手说。
　　“我感觉到，”荏苒转到灶台旁，往柴灶里一看，“有人。你好呀，小朋友。”
　　我也走到柴灶旁往里看，里面竟然缩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但他全身都被附上了炭火的灰尘。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荏苒好奇地问。
　　阿克见他瑟瑟发抖没有说话，便伸手去拥抱他，他很乖的接受了阿克。阿克又将他抱在灶台上，抹干净他脸上的灰，梳理着他的头发说：“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告诉大哥哥，你家大人呢？”阿克身上自带一股亲和力，仿佛有光一般，能让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相信他。
　　“都死了。”男孩低着头说。
　　阿克把他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又问道：“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么？”
　　“有很多蛇。”
　　突然，一个猎手发出惊叫，他弯下腰捂住脚腕。我们低头看去，角落里竟藏着一条黑色的巨蛇，它咧出尖锐的毒牙，抬首对向我们。
　　荏苒伸出五指想控制住它，但它额头上却闪现出一朵紫色的风铃草花纹，眼睛中也燃烧着紫色的火焰。
　　“不是普通的蛇。”明息手中翻出十把小刀，拦在荏苒面前。
　　巨蛇迅疾地向前扑来，可明息转瞬之间已经闪到它身后。它僵在空中，一秒之后被分成数瓣肉块，掉落在地。男孩惊恐地将头埋进阿克的怀里，阿克抚顺他的头发，安慰他说：“没事了。”
　　荏苒走到被捂住脚腕的猎手身旁，担忧地问：“你是被蛇咬了么？没事吧？”
　　猎手的脸涨成紫色，他忍住疼痛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先上车吧，去岁静与哥哥汇合。这里的事一下调查不完，而且我们在途中应该尽量再避免战力的损失。”明息冷冷地回头看向我说。
　　“陛下，我可以带上他么？”阿克抱起小男孩问我。
　　“右翼阁下，国度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变成黑灵，也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你难道能救每一个人么？他不过是一个平民。”明息冷睇着阿克。
　　阿克搂住小男孩说：“但是我遇见他了。”
　　荏苒逗乐阿克怀中的孩子，又郑重地说：“可看样子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一定比这里安全。”
　　“我是王之右翼，我的圣器可以保护好他。有我在的地方就最安全。”阿克低头用鼻头去顶男孩的的脸，白皙的脸也被染上了煤灰。男孩十分怜惜地抹去阿克鼻子上的灰，却越抹越黑。
　　“带上吧。”我拍拍阿克的肩膀，擦干净他的脸，又低头看向将头埋进阿克胸膛里的男孩。他也露出黝黑的双眼看我。
　　猎手被众人掺扶着上车，荏苒呼唤飞狼继续前行。而明息却一直盯着阿克怀里的男孩，似乎要把他吞进嘴里，荏苒假装凶恶地也盯回明息。明息五趣地又撇开眼，这回他又死盯着被蛇咬过的猎手。
　　我也发现了他的异样，猎手的脸愈发的紫，手也不断颤抖，即使他用力掩饰，似乎也能感觉到他似乎在克制自己，仿佛在与什么东西做斗争。猎手头领担忧地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想控制住他的抖动。
　　中蛇毒的猎手低下头，过了一会突然说：“可恨。”
　　“什么？”头领问他。
　　“真可恨，为什么你还要摆出一副伪善的脸，我们明明是一起加入猎手组织，凭什么你就是头领。就是因为别人都相信你这伪善的脸。”中毒的猎手一字一句地说。
　　“你在说什么？”头领惊讶地问。
　　“我在说，我要把你这张脸撕下来。”中毒的猎手忽然抬头，从腰间抽出腰刀，抬手就向头领的喉咙挥去。明息又在转瞬之间，抽出小刀，扎入猎手的手腕直接钉在车壁上。
　　所有人都惊讶地望过来，中毒的猎手却似乎没有丝毫迟疑，又掏出另一侧的腰刀向明息挥去，却又被明息钉在车壁。猎手抬起脚想用关节袭击明息，而明息快速蹲下，两把小刀插入猎手的脚背，直接钉在地上。
　　“啊——”中毒的猎手挣扎着向移动，疯狂地怒吼。
　　“不用挣扎了，你移动不了的。”明息淡漠地退到一边。
　　“兄弟，你到底怎么了。”头领这才缓过神，钳住中毒猎手的下巴。
　　“我想蛇毒里被七宗罪制了术式，应该是嫉妒。除非开启黄国的英灵之力，不然他就会一直这样。”明息又坐回原位。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淡定？”荏苒无奈地看向明息，又走到头领面前示意他退到一边，又想去拔出明息的刺入猎手脚背的小刀。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的小刀也是圣器所化，除非我让它消失，不然你移动不了它的，”明息抱着双手说，“他现在没有疼痛感，神志已经被术式操纵了，我们现在只能先稳住他。或者你可以塞些东西在他嘴里，这样就不会太吵了。”
　　荏苒凶恶地盯了他一眼，又用力拔猎手脚上的小刀，最后脱力地坐倒在地。
　　“到岁静了。”驾车的猎手探进头对我们喊道。
　　我走到车门前看，连绵的城墙上竟伏满了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