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度》彼得没有潘

34、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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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毕业季，顾北和任然的初中结束得静悄悄的，没有小学那样热烈的典礼，也没有伤感的分离。因为毕业只是预示着从初中部进入高中部，每天上学路的终点从城东移动到了城西。虽然有些同学去往了别的学校，但是消失得也静悄悄的。任然却不甘于静悄悄地结束，邀请了许多人在自己家里举行毕业派对。她将绿色的信纸包裹进了白色的信封，送到了每个好友的手上。
　　南柯、连艺和简明析也都受到了邀请，他们也很乐于见识初三毕业的场景，所以都提早来任然家帮忙。任然借了许多台灯和长插排，买来了许多红色薄纸，准备将红纸做成灯罩套在白织灯上，还准备了一箱箱啤酒堆放在院子里，还准备了两台烧烤架和炭火，似乎是准备把家变成酒吧。
　　“你妈妈准你这么做？”顾北也提前来帮忙，将一个做好的灯罩套在台灯上。早来的男生都在摆放台灯和串制烤串，女生都在裁剪灯纸和洗菜。
　　“你觉得可能么？她和我爸都去出差了，”任然放下裁剪的红纸，用牙齿后咬断胶布说，“我爸妈不知道我会喝酒。”
　　“你请了多少人？”顾北走到南柯身边，帮他拆下台灯的灯罩又扭头问任然。
　　“大概五十多个，有些你们班的，”任然思考了一会说，“我让他们都带了烧烤或酒，不用担心东西不够。”
　　“为什么请这么多人，弄得这么隆重？”顾北好奇地问，南柯也回头看她。
　　“为什么你好奇心这么强，到时候就知道了，”任然用胶布将红色圆形贴在长方形上做成圆柱，又递给顾北说，“六点半准时开始，帮我把卡拉OK打开。”
　　顾北接过灯罩又递给南柯，蹲在电视柜面前，插好话筒，打开影碟柜翻看。
　　“周杰伦、孙燕姿、王菲，”顾北一张张碟片细数，“还有光良，好多呀，你爸妈这么喜欢唱歌？”
　　“是呀，我可是音乐世家，”任然也走到顾北身旁，“你待会想唱哪首，估计每个人能唱一首就差不多了，我可以帮你预订一首。”
　　“光良的《童话》行么？”顾北抽出光良的专辑递给任然。
　　任然有几分吃惊地说：“我以为你会喜欢周杰伦，这首歌的MV很悲呀。”
　　“选一首就这首，最喜欢，”顾北又抬头看向南柯问，“经常看见你在听歌，你想选哪首？”
　　“周杰伦的《七里香》。”南柯思索了一番。
　　“你们喜欢的歌和自己反差好大，”简明析听到了之后跑过来翻看碟片，找出一张王菲的专辑说，“那我也要唱她的《红豆》。”
　　“你反差最大,”连艺放下手中的剪刀，也围拢过来对任然说，“学姐，我想唱孙燕姿的《遇见》。”
　　“好的，全部安排上，”任然微笑着抱住连艺，头靠在她的发间说，“小学妹，你的身上好香，是香水么？”
　　“没有，应该是洗发水吧。”连艺看了南柯一眼又低下头。
　　六点之后人便渐渐多了起来，任然站在院门口迎接每一个同学的到来。庭院里和房里的台灯全部打开，吊灯全部熄灭，透过红色的灯罩，任然的家似乎真的变成了酒吧，整个空间都被微醺的红色渲染，给人一种热烈又沉迷的感觉。
　　许多男生围聚在烧烤架旁，也有一些去逗任然庭院里的关在狗屋的哈士奇。南柯则和简明析坐在客厅的角落里，顾北端着一盘烧烤，拎着一罐啤酒挤在他们中间，虽然许多人来找顾北喝酒，却都被他拒绝了。
　　“南柯，没喝过酒吧。”顾北抿了一口啤酒。
　　“没有。”南柯摇摇头。
　　“他这种好学生怎么会喝酒？”简明析也拉开一罐啤酒，又看向顾北说，“不过你好像也是好学生。”
　　顾北将啤酒递给南柯问：“你想尝一点么？”
　　南柯接过啤酒倒进自己的嘴里，皱眉说：“不太好喝。”
　　“不喝酒也挺好的。”顾北大笑着揉搓南柯的头发，又接过啤酒。
　　顾北饮了一口酒问：“你们猜任然为什么要举办这次毕业派对？”
　　“你知道？”南柯好奇地问。
　　“我觉得我猜的应该很准，”顾北微笑着说，“我也想和她做一样的事。”
　　“顾北！下首你的歌，”拿着排歌本的女孩远远地伸手递出话筒又问，“你要找谁合唱么？”
　　顾北看了一眼南柯，又摇摇头接过话筒，走到茶几旁。电视画面里出现一架黑色的钢琴和穿礼服的人，白皙的手指按响琴键。
　　旋律仿佛穿过长廊悠扬地荡开，酒红色的客厅忽然明亮了几分。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去拥抱你——”顾北在前奏时便开始唱，降调伴随旋律随意唱出这一句，又偏头向南柯抖了抖眉。
　　“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顾北拉远话筒忘情地唱着，盯着电视里的画面。
　　“我会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顾北唱完后，旋律中却还飘荡着光良的独唱。周围许多人都开始起哄，他却将话筒递还给拿着排歌本的女孩又径直坐回南柯的身边。
　　“唱这么深情，你给谁唱的呀？”简明析推搡他问。
　　“给南柯的。”顾北拿起桌上地啤酒边灌进口中边看南柯。
　　“那你们可真是深情，”简明析大笑道，“敢不敢亲一个？”
　　“这有什么？”顾北无所谓地说，对准南柯的嘴就吻下。
　　南柯惊讶地看着顾北，用力推开他，绕过沙发径直走进洗手间。
　　简明析尴尬地抿了一口啤酒说：“你醉了，这下玩笑开大了，他不是那种玩得开的人。”
　　顾北不可置否地摇摇头，一口饮下罐中剩下的啤酒，将空罐捏成一团投进一旁的垃圾桶。
　　“接下来，我的这首歌要送给一个我喜欢好久的人，希望他能来和我一起合唱，”任然拿着话筒，周围安静下来，只有一个男子定定地站在角落微笑，任然又说，“他是我的舞蹈老师。”
　　角落里的男子看起来和周围的学生一样大，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到任然身边亲吻她的额头。
　　男子接过话筒说：“我现在是任然的男朋友了。”周围沸腾起来，欢呼雀跃。
　　电视画面中出现一个少女，响起她的独白：“夏天过去了，原来这个夏天只是为了我们的相遇。我，第一次爱的人。”
　　任然满眼笑意地看着身边的男子摇头晃脑，跺着脚全身摇摆，跟着节拍边唱边跳：“灰色的天，你的脸，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
　　“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失去爱我们就要，就要，”任然舞动起双手，上窜下跳围绕在男子身边，“一点点慢慢的死掉。”
　　“当我，失去你那一秒，心突然就变老。”
　　任然喘着气，看着银屏，又翻过身，对男子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摇摆五指唱道：“跟着我的呼吸，直到停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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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树林里谷风习习，与明亮的火堆对抗，碰撞出蹦跳的火星。在经历大战之后，所有的生灵都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因为仿佛连动物都知道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国度里七个公国都已经大半沦陷。而绿国也只剩下零星的要塞，最大的要塞空灵，所有人都崇拜的阿妈树也都异化。
　　但绿野当中的人们还是习惯享受夜晚安闲的时刻，他们会在一天的采集，狩猎后，聚拢在一起。即使世界崩坏，末日降临，他们也会安闲地享受倒计时的每一秒。众多的绿宗人围聚在一起，埙手吹响陶埙，人们伴着悠扬的音乐相互枕靠，动物们也安静地与他们的主人相依在一起，听着互相的呼吸与心跳。
　　阿克和我坐在一根倒塌的乔木上，他见我没有说话，便侧过身头依在我的双膝，盯着我的眼睛说：“陛下在想什么？”
　　“我在想绿国真的很美，就连空灵都这样，那么他们的主城生灵会是怎样呢？”我双手后撑，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星辰，因为缺少光线，树林里的星光格外灿烂。
　　“你曾经说国度的群星和山峦都是我的，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在照顾这些历代的星辰呢？”我伸出一只手想去捕捉星星。
　　“你有没有想过在那些星星当中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也有一个人凝望着我们？”我突然问。
　　“也许。我想那颗星星里会有另外一个陛下，另外一个我。”阿克指着最闪耀的一颗星星说。
　　荏苒爬上乔木，将头依偎在我的肩头说：“陛下，幸好有你在。”
　　“不过好像是我把七宗罪的咒纹带给阿妈树的。”我静静地说。
　　荏苒起身，又摇摇头重复说：“幸好你在。”
　　黑暗出荧光闪烁，明息隐现在空中，似一个幽灵般在风里燃烧。他的语气还是一贯冰冷，“陛下，哥哥让我同你商讨下一步计划。”
　　“我们按照阿克说的，去开起每一个公国的英灵之力，”我低头看向阿克，他起身坐好，我又问道，“黄国的英灵之力在岁静么？”
　　“是。”明息停顿了一会，又回答道。
　　“那我们先去黄国，通知你哥哥返回岁静。”
　　“他还在寻找橙公爵。”明息说。
　　我摇摇头说：“先开启英灵之力，你们的力量会强很多。橙公爵到底怎么了？”
　　“哥哥的日眼已经难寻她的踪迹，橙国的郡首明沙一夜之间变为荒漠，”明息回答说，“我们怀疑她是使用了圣器，将明沙城转移到域外之境了。”
　　“红公爵又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红公爵大肆征兵，对外制定了攻伐计划，许多反对他的内阁大臣直接被他以违逆之罪给活活烧死了，”明息严肃地看着我说，“自从引爆白城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极其容易暴怒。”
　　“先不管他，国度里青国、蓝国、绿国的英灵之力都已经开启，再开启黄国的，我们就成功了一大半。”我偏头瞥向阿克。
　　阿克朝我点点头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也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
　　“我想问遇见的七宗罪色欲是什么？”荏苒忽然又说。
　　“曾经被七个上古英灵封印的怪物，”明息回答说，“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只要获得了英灵之力，它们不足为惧。不过如果没有获得，它们刚好能克制对应的公爵能力。”
　　“还有，通知青公爵和蓝公爵在岁静会盟，我们在那等他们。”我又吩咐道。
　　“是。”明息点头，隐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