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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夏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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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又是一年夏季,学校组织了即将初三、初二的优秀生参与英语夏令营。四辆大巴车在清晨抵达了校园,所有学生似乎都非常兴奋,能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渡过两周,而且没有父母的约束,大家都计划出了很多夜间活动,开心地互相谈论着。南柯是第一次和同学一起出游,而夏令营是打破年级分班,这让南柯安心了一些,因为他和顾北、任然、连艺都凑巧地分在了一班。
在嘈杂的人群中,南柯与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顾北正与身旁的同学交谈,见到南柯看他,便微笑着抬眉;连艺似乎在一直看着他,可他们眼神交换时,她反而低下了头,但立马又抬起对南柯展露笑容;任然见南柯在看他,虽然只隔了几个人的距离,却仍然用力地朝他挥手,又与身旁的同学交谈,她的声音很大,让南柯也可以听清一些。
“那个看你的男生很好看呀!”她身边的同学说。
“那是,我看着长大的。”任然神气地对同学说。
南柯涨红着脸又转过头,排队将自己拖着的行李放入车旁的行礼仓内,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南柯,我也来了。”简明析拖着厚重的行李插队到南柯身边,后面的同学似乎有些不满,抱怨让他排队。
简明析朝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最好的兄弟,我的行李得跟他放一起。”
“你怎么来了?”南柯奇怪地看着他,他记得这次的名单里没有简明析。
“别说啦,我妈妈去找了年级主任,硬是要我参加这次夏令营,我好好的暑假的两个星期就没了,”简明析帮南柯的行李箱提进仓里说,“不过还好你在,我们可以一起渡过美好的两个星期了。晚上我要爬到你床上和你睡。”
“不要。”南柯无奈地看着简明析费力地提着他的大箱子,就是抬不到行李仓的平台上,只得搭了他一把手。
“还是你好。”简明析把箱子推进去,一把搂住南柯上车。
南柯径直走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简明析则坐到他的身边。连艺上来后则坐在了最后一排另一边的靠窗,顾北直接和坐在简明析身旁的初二生换了个位置,也安静地坐下,任然则大大咧咧地坐到顾北身边。最后一排的座位就这样被他们全部霸占了。
任然对顾北说:“我们要去的是一座土楼,周围都是树林呢!晚上要不要出去转转。”
“应该老师会管,那得偷偷出去。”顾北思索说。
“我可以去么?”简明析听见顾北说的,立马转过头攀谈。
“南柯呢?”顾北偏过头,眯着眼问。
“我随意。”南柯看了顾北一眼,又避过他的眼神看向窗外。
顾北尴尬地笑笑,又与任然去说话了,任然是那种和谁都自然熟的人,还没过五分钟便和身边的连艺熟络了起来,和连艺相谈甚欢,把自己喜欢不喜欢,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说了一遍。顾北见没人搭理他,便从书包中抽出一个画本,在上面涂画起来。
简明析瞥了一眼画,发现上面是一双十分立体的眼睛,晶莹的瞳孔反射出光芒。
“画的真好。”简明析由衷地感叹。
“你旁边那位画得也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学了。”顾北斜过眼又看南柯。
“暑假夏令营没时间去了。”南柯淡淡地说,伸出手去迎接树叶之间洒落的阳光。
顾北无奈地摇摇头说:“借口。”又在画下签上自己的署名。
“顾北,你的字也太难看了,还是别签了。”任然也好奇地观望,忽然大笑起来。
“难看也是一种艺术,反正独特就好了,以后我的作品都会签上这个签名,一般人也模仿不来。”顾北关上画本,见南柯在耳朵里插上了耳机,便要求和简明析换座位。
“给我一只耳机。”顾北揉揉南柯的头发。
南柯递出耳机,顾北顺势插入右耳中,随着音乐的节奏点头,又问南柯说:“你真的跆拳道和画画都不学了?”
“没时间了,他们还给我报了物理和化学班,我要是再学的话每天就排满了,”南柯无奈地看顾北说,“如果你想学的话,他们还是给你报班的。”
“我一直都是你陪读呀,你不想学,那我去上干嘛?而且我跆拳道也到黑带一段了,以后道馆也没有给我颁发考级证的资格了,”顾北向后躺说。
“你不是很喜欢画画么?继续学素描,以后还会有速写。”南柯盯着顾北的双眼。
“自己也能画,不过我很奇怪,最喜欢画画的不是你么?”顾北好奇地问。
南柯释然地笑笑说:“没你画的好,没有天赋。”
“你干嘛总是和我比来比去的?你水粉就比我画的好,我对色彩不感冒。”顾北勾了勾南柯的鼻子。
“现在不比了。”南柯轻轻推开窗,眯上眼感受窗外的风。
顾北双手捧住南柯的脸,扭过他的头,又打开画本说:“我现在喜欢画漫画。”
南柯看向画本,上面有一只北极熊和一只企鹅,它们歪着头也在看他,头上还打着问号。南柯不禁笑起来说:“挺好玩的。”
“这个是我。”顾北指着北极熊说,又指向企鹅,“这个是你。”
“为什么?”南柯好奇地问,“我像企鹅?”
“因为你叫南柯,我叫顾北,企鹅生活在南极,北极熊在北极。”顾北解释道。
“那只是我的姓。”南柯忍俊不禁地说。
“那我是什么?”简明析连忙看过来。
顾北咬着笔杆说:“我没想画你呢,不过你可以是这个。”他说完便在本子上画出一只哈士奇。
“为什么是哈士奇?”简明析问道。
“因为是人类的好朋友呀,”顾北笑着说,“你想不想当哈士奇?”
“你别听他的,”任然也偏过头来看,拍拍简明析的肩膀说,“他总是嫌我家的哈士奇太笨了,他是在说你笨。”
“你觉得我是什么?”任然又问。
“我觉得像这个。”顾北在画册上画出一只扑扇双翅,有比身体还长的鸟喙的蜂鸟,身下是一朵盛开的花。
“你是再说我是疯鸟吧?”任然并没有生气,反而挺喜欢。
南柯见到连艺也在观望,便对顾北说:“你觉得连艺是什么?”
“是这个。”顾北用简笔勾勒出一只海豚,身下是几道波浪,仿佛在海中遨游。
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座圆形土楼前。四辆大巴停靠在寨外的夯土围墙旁,南柯拖着箱子走到土楼的大门前,迎面而来的是一环一环圈禁住天空的黑色瓦顶,再往前是第二环内墙,通道处一个个穿着青色襟衫的女子站成两排迎接他们的到来。等所有同学都在中央广场上排好队后,老师让同学们自行组配好宿舍,一个小间分配两个同学,顾北便拉着南柯组了一队。
27
明希站在观览台的剧场中央幻化出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他悬浮在空中,声音威严而坚定:“再次回到入侵问题上,我认为,在漫长的安定岁月中,我们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时刻。”
“王都白城沦陷,蓝国沦陷,而他们的子民已经移居到长岛,绿国连绵的丛林也被战火焚烧,那些古老又著名的城池都陷入了黑灵的魔爪。现在我们黄国也同样遭到入侵,这是至暗时刻。但我相信,只要做好安排,各司其职,我们能挺过战争的风暴。”阿克闭上双眼,在一旁冥想,嘴中的低喃变成了场上明希的声音。
明希挥动手臂,朝四周环视:“我们要对黑灵宣战,我希望我的意愿也是大家的意愿。”
剧场周围有些沉寂,出现了一些呼应,但又立马停下。
“我们站在黄国的中心,是这个公国最坚定的砥柱,我们有自己职责,那就是带领我们各处的同胞共同抗击黑灵。因为我们退一步,整个公国将会倒塌,就等于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同胞拱手送上死路。我想在其它的地方也有我们的亲人,他们满怀希望等待我们拯救,我们不该让他们的希望落空。”
有些人听了之后站立了起来,肃穆地望着明希。
“蓝国人即使国土沦陷,他们的公爵仍组织兵士去收复自己的故土,他们没有丢下手中的渔叉。绿国即使身陷战火,他们也没有后退一步。黄国、蓝国、绿国应为共同的目标,携手共进,誓死捍卫自己的国土,应尽最大的力量如手足般互相帮助。我们要坚持战斗到最后!”
剧场周围的很多人人都扶住靠栏,用力拍击,作为回应。
“我们要在田野战斗,我们要在街头战斗,我们要在山区战斗,我们绝不投降!即使黄国的领土大部分被征服并陷于饥饿之中——我也不相信会发生这种情况,国度里其它的黄国战士,在其它公国的武装和保护下也会继续战斗,直到新世界的到来,直到黎明出现,拿出它所有的光明力量将这个至暗的夜晚覆盖。”
剧场坐着的人见大部分都站立起来欢呼,也都站起身为明希鼓掌。
阿克睁开眼,得意地看我,有继续控制明希说:“现在我请愿意领兵的将军来到剧场上,此刻就会为你们分配各自战斗的地方。而我将亲去前线,同绿公爵一同奋战。”
许多名黄宗将军翻身下台,走到沙盘中央。阿克也携着我也走进沙盘内,他环视黄国的沙盘地图,挨个为他们选择隘口处的驻军地点。
一个黄衣脸上涂满了油彩的少年走到阿克身前,阿克指着地图询问道:“这一处山谷也很险要,将军愿意驻守么?”
阿克还没问完,忽然惊讶地望着自己的腰间,少年将一把手术刀般大小的匕首刺入阿克。
“你?”
“圣器,月眼,天天开心,”少年冷冷地说,“不开心的都删除!”
“右翼阁下早该知道知道月眼的能力了,还这么大胆地违背另一个我的意思,我很不高兴,所以你得被删除。”少年将脸上的油彩抹去,竟出现一张和明希一样的脸。周围的黄宗将军警惕地拔剑对着他和阿克。
阿克拔出小刀,喘息着凝视他问:“你是明希用月眼化出的实体分身?早在最开始你们就一起骗我们是紫公爵夺走了月眼?”
“不,他是要带我走,但我发现,我不能跟着他,所以就回来了。陛下也见过我了,我还装扮成了黑灵灵主的样子跳了一段舞,”少年又朝我鞠躬说,“陛下可以叫我明息。”
“安息的息。”明息左手又冒出几把小刀,划伤阿克的左手,抢过他手中的日眼,又腾跃向他的胸膛刺去,动作仿佛发生在一瞬。
阿克朝后翻身,射出五支羽箭,却被明息行云流水的动作挡去。他因为受伤而扶住腰间,跪倒在地上。
剧场的角落旁又走出一个明希,明息则走到剧场中央,用小刀一挥,击中日眼幻化出的明希,浮空的琥珀碎裂,明希的幻影渐渐消失。角落旁的明希缓缓向明息走近,明息将手中的日眼放进明希的手中,他们侧身交叉站在一起,难分彼此。
阿克抬头看向明希问:“你不是被我绑在密室了么?”
明希露出夸张的笑容说:“另一个我救了我,我们可以互相感觉到对方的位置。”
“因为,”明希手握日眼,与明息背靠背侧立说,“我是光。”
“我是暗。”明息静静地说。
“光与暗,我们形影不离。”他们各自抬起手中的日眼和月眼,明希身上闪烁着金色光芒,明息的身体逐渐黯淡,只有手中的月眼闪烁出银色的光。
明息侧身穿过明希,正面对向阿克,又朝黄宗将军喊道:“我也是你们的公爵,动起来,杀了他。”
“等等,你不能杀他。”我拦在明息面前。
明息将手上的小刀对向我,偏头说:“我遵守的誓言是让陛下天天开心,但不是完全要听从你的指挥。而我就是圣器本身,我的小刀和圣器御剑的功用一样,可以致所有圣器拥有者于死地。如果你死了也能开心地话,我会毫不犹豫杀掉你,那么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你杀了他,我不会开心。”我严肃地伸出左手,手镯也发出银光。
“不能让陛下不开心,”明希按下明息的手说,“但是这场闹剧足够了。我希望陛下和右翼阁下能同我们一起去橙国,这是最好的选择。”
明希又朝向四周的将士说:“现在我宣布以判国罪逮捕右翼,陛下也因为涉嫌,需要罪己,请各位将军把他们带下去。”
明希又悄悄地在我耳边说:“陛下,你会喜欢橙国的。因为橙公爵为陛下打造了一座最美地城池。”
“刚才的演讲,谁要是听进去了,”明息的另一只手也突然放出五把小刀,好像如刺猬的刺般取之不尽,他冷冷地说,“那也不用作战了,现在就可以去死,不要拉兵士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