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约定的那时》旎若残阳

11、第 11 章

　　“惜泯……”
　　犹犹豫豫的，他终于也是开了口，但此刻的我，却突然什么都不想听了。
　　我不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到底准备回答我哪一句问话，我只知道，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走。
　　心里的惶恐不安，霎时越升极限。
　　我怕，我只怕他这一走，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可以接受他不爱我，却害怕再见不到他。
　　头脑一热的我便再顾不得其他，双手急急地摸索着，想要去解腰间的系带，颤抖的手慌乱拨弄着打结处，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感觉血压又升高了些，有点气喘。
　　“惜泯？！”
　　我不敢看他，但听语气，他现在定是惊讶非常。我却管不了这么多，能留住他的机会就这一次，这一刻，如果我多虑，如果一时胆怯，迟疑了，那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可能了。
　　或许是太过紧张，加上之前还特意将腰带系得紧了些，这下，真的是越急越难解，好像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解下，我却感觉半条命都快给磨没了。
　　双手抓着两侧衣襟，还没向外翻，就被他伸手按住：“单惜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虽然连名带姓的称呼，却是低下头来，凑近我面庞，以轻柔的语调，将气息吐在我脸上。这，我怎么感觉像是欲拒还迎？到底谁在勾引谁？我发誓，那一刻，我绝对属于中枢神经系统紊乱症状！
　　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本想说至少也得潇洒帅气的一挥落地，结果……我不得不承认，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是个T，在男人面前到底气势上就要弱了几分的，这一脱，扭扭捏捏，浴袍慢慢滑下的时候，那真是要命的尴尬！
　　从没在别人面前□□过，别说是男人，就连在女人面前都不曾有过。我想，我TM当时会做出这样的壮举，一定是发了疯了！
　　现在的我，连眼珠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转才好，不敢看他，又不敢低头，怕看到自己的身体。真TM奇了怪了，平时洗澡在镜子前自己看自己怎么就没觉得丢脸过？
　　脸颊顿生一股热浪，前所未有的灼热感，我能想象，此时，自己的脸一定像极了熟透的番茄，这要是被若云知道了，指不定就不留情面的把我从头发嘲笑到脚趾甲！

　　他缓缓抬起手，越过我肩头，触及我后背，没有任何衣物的阻隔，那温暖的手掌就这样贴了上来。
　　我身子一僵，手心开始冒汗，紧张到连呼吸都使不上力，一滞一滞的。
　　短短几秒的贴合后，便随着那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道给带进了他怀里。
　　那一刻，他与我，我们，耳鬓厮磨。
　　“傻丫头……不为正秀，我也是要走的……”
　　“为……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我不要你走，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的，只要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贴着他同样不着丝缕的上半身，我竟然还能伸出双手环过他腰际，用力抱紧他。双手在他身后死命地相互扣住，仿佛只要稍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第一次，想就这么任性一下，哪怕是最后的挣扎。
　　他再没有说什么，反过手，轻轻的，小心翼翼扯着我的双手，将它们分离开来，又扶着我双肩，慢慢后推，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他弯腰将我抱起，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他横放在床上了。我却没有一丝期待，也再不紧张，我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做，那才是他，李泯。
　　他看着我，我却依然不敢看他，心里泄了气，只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荒唐可笑，愚蠢且又低俗。
　　我也是女人。
　　就算平日里打扮得再中性，表现得再怎么洒脱淡然，也同样会有小女人的一面，我也会想要以女人的方式去争取我所求的，哪怕会被耻笑，为了自己深爱着的男人，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连正秀都可以说出“毫无尊严的跪在你面前摇尾乞怜”这样的话，何况我是女人。
　　我终究也是女人。
　　我爱他。
　　他拉过被子给我盖上，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然后又把脸凑过来，伸手拨开我额前的发丝。
　　“我不会马上就走，这是我唯一能答应你的。”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我走了以后，好好珍惜自己，无论我是否回来，你都要过得开心快乐……记住，你要为自己活，别为我。”
　　一时间，我又不能自已的流下泪来，含泪望着他，不回答，也再说不出挽留的话，我知道，没可能了。
　　他一手抚着我的发，在我眉间落下一吻后，便转身离开。
　　我绝望的看着紧紧闭合的房门，那厚重的木门，仿佛隔断了我所有的希望，将我的心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再无力挣扎，我知道，一切都徒劳。

　　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脱光了衣服，那个男人还能不屑一顾的转身走开就是对这女人最大的侮辱，也是这女人最大的耻辱。我现在，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耻辱，而是满心的孤苦无助快超负荷了。
　　我看向房间另一侧床上大大的海豚，在心里唤起若云来。
　　怎么你不在？
　　怎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让我独自哀伤，独自承受一切……
　　我翻出手机，想要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只听得那一头机械冷漠的声音，无情的传来空号的消息。
　　呵！
　　自己真的很傻。
　　想要的，想爱的，用尽了力气到最终却还是一无所有。
　　为什么我当初没像安若云一样潇洒的离去？不必开始就能预见结局……若云说得没错，只怪我自己，明知无望，却还要飞蛾扑火，到头来，都是自作自受。
　　就这样，在反反复复的自怨自艾中，我终是渐渐睡了去了。
　　那之后没几天，曹家大宅就来了不速之客。
　　所有人都被震到了。
　　本来沉闷的宅院，像是充进了新鲜的氧气，缓和不少。
　　不过，这样的一个人，明明是素昧平生，却突然来到曹家，说了些奇怪莫名的话，一开始，还真让人觉得讨厌，特别是天一，反应要比我们都激烈。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吃过早餐后就抱着若云的大海豚坐在客厅里发呆，电视机里正在重播前一天晚间的肥皂剧，希仁哥还是以他那别样潇洒的姿势靠进沙发里翻阅着报纸，李泯还在一边吃着。
　　门铃响了，很自然的，希仁哥就放下报纸去开门。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脸上的笑容很纯真，站在门外，默不做声，只安静的微笑。
　　“请问，你是？”希仁哥也有些搞不清状况了，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问到。
　　“请问这里是曹家吗？”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是刘管家吗？”
　　“我是，请问你……”
　　“请问天一少爷在吗？”
　　“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到底要请问我到什么时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