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魔咒同人：以公主视角看世界》竹中胖达

9、成年：二

　　我焦急地等待着。
　　迪尔瓦一直跟在我身边，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已经告诉教母这件事了。教母一定会来找我的。
　　魔尔森林此时很安静，安静到我踱步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于是我想起一句话：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觉得我的心跳都加快了。
　　虽然，我并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说服教母。
　　忽然间，似乎起了一点微风。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一直到一阵飓风来临。我为避免被风吹走，不得不找块大石头避着这阵风。
　　看来，教母很生气……
　　我有些慌张，手指不停地搅着裙子。教母施施然落地，迎风走来，口中说着万年不变的口头禅：“Well，well。”
　　我站在原地酝酿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说：“教母，所以......”
　　所以什么，大半天也没接上。教母一挑眉，重复道：“所以？”
　　我直觉教母生气了，踌躇一会，决定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菲力向我求婚了……”
　　好半天没有下半句。
　　真的不能怪我胆子小没勇气，实在是因为教母的气场太强大了，我真怕万一哪一句说错了，教母就直接飞去奥斯泰王国把菲力变成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
　　教母看着我，眼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愤怒：“可怜的菲力，他现在一定很受打击。”
　　我磨磨蹭蹭，道：“......可我的答案是同意。”
　　我希望她能祝福我们，而不是反对。
　　教母的目光落在我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微微一笑，我几乎就以为她是同意了。然而她的答案与面上的表情完全相反：“不行。”
　　“......可以。”我有些无奈，硬着头皮跟教母争辩。
　　教母依旧是那句话：“不行。”
　　我终于能够做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通知一个喜宴。
　　教母也盯着我的眼睛。她的双眸中宣告着淡漠，“我也不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够有很好的结局，小怪物。”
　　其实说实话，我完全理解教母对我谈恋爱这件事持反对态度。教母曾经天真美好，却被我的父亲以爱之名义骗走了翅膀。
　　她只是害怕悲剧会重演。
　　但是她可能忘了，我不是曾经的玛琳菲森，菲力也不是斯戴芬国王。
　　我吸了一口气，问道：“教母，你为什么不同意？”
　　“首先，他是一个人类。”教母想都没想，道。
　　我真心觉得有点累，因为曾经的背叛和黑暗，几乎魔尔森林里的每个精灵都认为人类都是贪婪而充满着欲望的。
　　但其实不是的，就像所有精灵都是不同的，人类当然也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背叛而否定所有人类都不是善良的。
　　所以我再次重复了一遍：“是的，可我也是个人类。”
　　教母看着我，眸中的感情太过复杂：“可我从来没有因此而嫌弃你。”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仙女教母啊。
　　教母估计对我的一意孤行有点无奈，而我也无奈，道：“......教母，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一次。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来证明你是错的，世界上是有真爱存在的。”
　　教母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只觉得教母被我说动了，接着道：“而且其实菲力人挺好的，他很温柔，也很善良......”
　　“善良什么？”教母突然生硬地打断了我的话，让我一时有些尴尬和难过。
　　我咬了咬唇，沉默了一会思考措辞，忽然记起一事，道：“......奥斯泰王后邀请魔尔森林的女王参加今晚的宴会来欢庆，他们也邀请了您。”
　　教母对此应该感到有点意外，我看到她面上的惊讶。但她依旧悠悠地反问道：“奥斯泰人民一直把我当成敌人，我为什么要参加他们的宴会？”
　　这下子我几乎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因为菲力的母亲想见见我的妈妈。”
　　这下子教母沉默了，她看着我，眼里的感情不再复杂，是我一直所看到的温和与爱。
　　半晌，她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参加的。”
　　她来的时候是载着怒意来的，但走的时候......却只剩下了无奈和包容。
　　我知道，教母答应给我一个机会了。于是我也笑了，心情更加激动和舒畅，一心只期盼着晚上的宴会。
　　但是......
　　我不是不知道奥斯泰人民因为“邪恶女巫诅咒无辜公主”这一故事而一直对教母心怀恐惧，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做点什么，消除人们对教母的恐惧。
　　比如......教母与人类在外貌上其实很相像，只是多了翅膀与犄角，所以有没有可能，让她变得与人类一样？
　　我想了想，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教母的翅膀那么大，根本是遮不住的；至于犄角......
　　嗯，也许可以......
　　于是我做了一件这辈子最令我后悔的事。
　　我在打扮好自己以后，便拿着黑布，在魔尔森林到处找教母，最终在一条小河边找到了她。
　　教母对着水面，一遍遍地练习怎样与他人打招呼，时不时让站在一旁的迪尔瓦提点建议。
　　“这样怎么样？”
　　“夫人，呃，也许你可以尝试再露一点牙齿出来......”
　　“那现在这样呢？”
　　“好多了。尝试一下说一句客套话？”
　　“非常感谢各位......”
　　“夫人，我......认真的说，他们是朋友，不是敌人。我们是去赴宴，不是上战场……”
　　......
　　说实话，我仅仅在后面听着都觉得辛苦。我低头看看手中的黑布，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给教母。
　　小河旁，教母叹了口气，迪尔瓦劝道：“夫人，想开一点吧，您这样也是为她好。”
　　由于教母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听见她满不认同的声音：“为她好？”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向前走了两步，算是彻底从树林里走出来了。
　　迪尔瓦看到我了，以眼神意示教母。教母转头，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迪尔瓦歪了歪头，道：“她美极了。”
　　我笑了笑，然后底气不足地对教母说：“那个......我有东西要给你......”
　　教母微笑着看我，“嗯？”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伸出手，那条黑布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我没敢看教母，但也能感觉到她的笑容在一瞬间僵硬了，甚至感觉连空气都结成了冰。
　　“我想......您戴上这个，把您的犄角遮住。我只是怕菲力的父母看到了会不舒服.....您自己也会不舒服……”
　　教母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原本扬起的嘴角又变得冰凉。
　　我原本就觉得心底虚得厉害，再见到教母的冷然脸色，连忙把黑布藏到身后，不好意思地笑笑：“呃，也许这是个坏方法，我很抱歉……”
　　就在我内心无比自责时，一只手伸到了我的眼前：“没事，给我吧。”
　　“诶？”我抬头，又看到了教母的笑颜。心里一下子就激动了，把黑布递给教母，一下子抓住了教母的手道：“教母，我太激动了！”
　　教母一只手拿着黑布，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笑道：“嗯，我也很激动。”
　　在这之后的几个日夜，我都在不停地懊悔：为什么我没有发现教母当时的笑容有多勉强呢？
　　可惜的是，过去永远没有机会让你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