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魔咒同人：以公主视角看世界》竹中胖达

10、成年：三

　　在无尽的激动与期待中，傍晚终于来临。
　　教母依旧一身玄衣，依旧美丽。但我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注视了她半晌，才反应过来：犄角上的黑布。
　　太不自然了。
　　我垂下眼睫，心里想着：也许晚宴过后，教母对人类改观了，相信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善意的人类了，就不用再如此了吧？
　　教母也没说什么，淡声道：“爱洛，走了。”
　　“......嗯。”我笑了笑，照常走在教母身边。
　　魔尔森林与奥斯泰王国之间隔了一条宽阔的大河，不过这点难不住教母。
　　当我还在犯愁，要怎样过河时，教母已经用手中的魔杖敲了下地，河面上便搭起一座以木头为原料造的桥。
　　太神奇了。
　　我忍不住对着教母笑，教母见到我笑了，唇角微扬。
　　可奥斯泰王国的人民依旧对“诅咒公主的女巫”怀着深深的畏惧之心，我们三人——严格来说是教母所到之处，皆是尖叫声一片。
　　教母微微侧目，看到人们拿着叉子做防身姿态的样子，略带嘲讽地笑了：“人类真是无知和有趣啊。”
　　......讲真，假如教母想攻打什么地区，压根不用她亲自动手。所以教母嘲讽这些人无知，也并非没有道理。
　　迪尔瓦难得变成了人跟在教母身边，见此情景，耸了耸肩，道：“至少比上次好多了，对吧。”
　　上次？
　　我仔细想了想，依旧没想起来教母什么时候来过奥斯泰王国。
　　在城堡的大门处，我遇到了菲力身边的那个黑人将军，帕西瓦尔先生。
　　我点头致礼，他也微微一笑。然而，当他在把我们送入城堡后，我很清楚地听见了他对守门的卫兵说：“今天谁敢离开自己的职位，格杀勿论。”
　　“......”我略感郁闷，至于那么夸张吗？教母又不会吃人。
　　迪尔瓦大概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夫人，你确定不用把我变成什么大型肉食动物？比如熊怎么样？我觉得熊就很好，它们很强壮，并且......”
　　教母淡声打断道：“无事，见他们不需要武器。”
　　迪尔瓦摸摸鼻子，不再说话了。
　　因为前面要分不同的介绍，所以进入大厅的通道也是不一样的。
　　和教母在陌生的地方分开，我感到紧张了。
　　教母看我一眼，微笑着道：“别紧张，小怪物。也许你会美梦成真了。”
　　自己走的短短一截路在我眼里却奇长无比，直到尽头：“欢迎魔尔森林的爱洛女王！”
　　门开了，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菲力。我满心欢喜，首先小跑着与他相拥，低声道：“我真是太激动了。”
　　菲力也在笑，道：“我也是，亲爱的。”
　　他挽着我的手，带我去见他的父母，约翰国王和英格瑞斯王后，他们给我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感觉，是我一下子放松不少。
　　互相交谈几句，我低着头准备给王后行礼，却见她似乎有点不太舒服。
　　“您怎么了？”出于礼貌和一点点担忧，我问道。
　　王后一手捂着鼻子，咳了两声，道：“我对花有点过敏......但别自责，孩子，你带着它们很美。”
　　呃，我不知道有这一茬。当下歉意满满地道歉：“我很抱歉，陛下。”
　　这时，音乐似乎有点变化，依旧欢庆没错，但好像有点黑暗了：“欢迎玛琳菲森夫人。”
　　教母带着迪尔瓦从另一边走出来，高傲冷漠，高贵冷艳。看这架势，我几乎以为她要说上一句“Well，well”了。
　　自带气场，教母霸气。
　　内心为教母撒花鼓掌。
　　但是她并没有说这句千年不变的口头禅。教母看着奥斯泰的国王与王后，礼节性地笑了笑，道：“很高兴你们能邀请我参加这次晚宴。”
　　约翰国王也笑了笑，客气道：“欢迎，我想，这个城堡应该不难找吧？”
　　教母挑眉反问：“为什么会难找呢？”
　　呃，教母啊，这真的只是客气而已，那么认真干什么......
　　教母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在魔尔森林里，她就是女王。素来高傲惯了，便有些......不通人情世故，说话不留分毫余地。
　　约翰国王大概有些尴尬，迪尔瓦则转到了教母面前，不知道对教母嘀嘀咕咕了什么。
　　总之，有惊无险地落座了。
　　既然是晚宴，自然是有食物的。但我没想到的是，第一样上的菜竟然是鸟肉......
　　教母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鸟肉，又看了一眼身旁坐立难安的迪尔瓦，似笑非笑：“鸟肉啊。”
　　迪尔瓦有些尴尬，但尴尬又能怎样呢。
　　教母依旧状似若无其事，低声道：“......简直美味。”
　　刚刚嘲笑完迪尔瓦的教母将目光放回盘子里，刚想拿餐具，却忽然面色一变，像是忌讳什么似的放下了手。
　　迪尔瓦小声道：“......夫人，你行不行啊？这可是铁。”
　　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了，餐具、盘子全是铁制品。可是......其实这应该也不能怪东道主，毕竟正常的城堡里的餐具确实是铁。
　　教母不能碰铁。铁会烫伤精灵的。
　　对面的王后一眼看出教母当下的难堪，问道：“怎么了？”
　　教母抖动了一下翅膀，不予解答。
　　我有点尴尬，略带歉意，解释道：“就像您对鲜花过敏，不能碰鲜花一样，教母也不能碰铁。”
　　王后闻言，怔了一下，道：“真抱歉，我不知道。快来人，把铁器全部撤下去。”
　　我注意到教母过于直白的目光转向王后，似乎在探究王后是不是有意的。
　　我刚想着教母当着所有人的面盯着别国王后，目光又过于直白，是不是有点疏于礼仪，就听到王后的一句令我心里极度不爽的一句话：“也许用手更适合你。”
　　“......”这话没法接。
　　菲力也感觉到了宴会厅里微妙的气氛，尴尬地转移话题：“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
　　国王大概也知道这句话冷了场，连忙转移话题：“我们有个礼物要送给菲力和爱洛，祝两个年轻人有美好的未来。”
　　虽然这话题转得有点生硬，但总比什么都不说尴尬冷场好。所以我还是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我看着佣人推进来的婴儿车，一时间感到又些不好意思。
　　王后笑眯眯地说：“我都迫不及待要迎接城堡里的新生命了……”
　　教母突然生硬地打断她，问道：“这座城堡？”
　　我没想到教母会在这时候打断王后的讲话，急忙将目光转向她，但教母的目光始终都在王后身上，压根没看我。
　　一瞬间我觉得有点难受。
　　虽然我知道教母经常这样，可......可这里毕竟不是魔尔森林，她就不能稍微忍耐一点吗？
　　心底忍不住责怪起了教母。
　　王后略带疑惑，道：“当然是这座城堡，不然呢？”
　　菲力咳了一声，解释道：“母亲，爱洛有自己的城堡，而且它非常美丽，你应该去看看。”
　　王后笑了，道：“当然，女王都该有自己的城堡的。只是我有点好奇，爱洛是怎么当上魔尔森林的女王的？”
　　不知为什么，我下意识有些反感这个问题。
　　教母从容答道：“是我让她当的。”
　　王后微微眯起了眼，笑意愈深：“可我记得她还有另外一座城堡，她父亲留给她的，斯戴芬国王。我说错了吗？”
　　忽然间，我觉得王后有点针对教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那种。
　　教母淡定地看着她，唇边竟然也有了一丝丝笑意，让坐在旁边的我有点头皮发麻。
　　教母竟然笑了......太惊悚了！
　　约翰国王咳了一声，道：“儿子你说的对，今天天气是挺暖和的哈哈......”
　　可没人搭理他。
　　紧接着，王后又提起了教母的另一个心结：“对了，说起那位斯戴芬国王，我记得他好像死了，还是被谋杀了。死去抑或是谋杀？我记不太清了。”
　　“都算。”教母气定神闲地看着王后，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忽然觉得有点心累——教母跟王后到底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从相见起就一直争锋相对，怎么回事啊？
　　王后继续不动声色地笑着：“我还听过一个故事。”
　　......直觉告诉我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王后接着道：“......这个故事关于一个邪恶的女巫，她诅咒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要她沉睡——并且永远不会醒来。”
　　我一瞬间笑不出来了，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王后提到的事情都是教母曾经所不敢面对的。
　　我瞄了眼教母，看见她面上一直存在的那丝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冷漠之下，有多少心碎？
　　约翰国王皱眉奇道：“谁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这么恶毒的诅咒呢？”
　　我相信国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正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气氛才会更尴尬！
　　就在这时，教母挑眉，悠悠道：“很多人都会残害无辜，我相信你们族类一定深有体会。”
　　......这饭吃不下去了，说好的欢庆呢？
　　国王依旧没明白过来，重复一遍：“我们族类？你说什么？”
　　王后则一点就通，道：“她指的是人类。”
　　这个话题似乎结束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