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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在烟里融化的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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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烦躁至极,他不懂咏春的攻守兼备,只能看见神威总能在斧头即将砍到的一瞬间进行闪避,并借力打力击在他的手臂上,拳速极快接近于眼花缭乱,甚至连腿也没闲着。
好在中原中也听进了炭治郎的提醒,靠着自身发达的感官与反应速度避开了神威的勾脚与低踢,几个回合下来,他的手臂酸痛难忍,下盘早已不稳。
对方继假动作后袭来一击肘击,中原中也的斧柄生生被打断,他反应不及被击中面部,神威五指伸平并拢使出标指,灶门炭治郎拖着受伤的腿冲过来拉开了中原中也,对方的手打中墙面,五指嵌入墙中,可想而知若是这一击击中中原中也的正面,大概头盖骨都会被穿透。
咏春,一招得手,招招得手,绝不给对手喘息的时间,更何况这个少年的四肢胜于任何锋利的武器,连坚硬的墙壁都可以轻易击碎,再这样耗下去他们迟早会被击败。
中原中也几乎要握不住自己剩下的半截斧头,全身的肌肉都在痛苦地哀鸣,脸颊也是火辣辣地疼。
神威摆好作战姿势,语气轻快地笑道:“怎么了?这就放弃了吗?好不容易遇到能玩的,别让我失望啊。”说罢,还在后面加了一句:“小不点。”
“小不点”中原中也的气势在那一瞬间改变,额角的青筋几乎要裂开,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血丝,杀意顿现。
“哈……哈哈……你可真敢说……”中也的口中吐出热气,像是积聚已久的愤怒终于到了头。
一道残影晃过,神威眼前骤然出现中原中也的身影,他及时下腰躲过斧头,斧锋擦过他的额发,几个后空翻过后,他站在中原中也的对面,望见对方将斧头扛在肩上,脚踩着一具无头尸体恶狠狠道:“本来没打算较真的…………”
中原中也咬着牙,“放马过来,老子要把你的头拧下来。”
有了这个前奏,神威仍然一副笑脸,语气却开始认真,“你有变强的潜力,未来的实力不可估量,所以我不会杀你。”
话音刚落,中原中也便恶虎扑食一般冲来,神威抬眉,上前与对方缠斗。
灶门炭治郎坐在墙角,他双手捏住自己骨折的左腿,咬着牙开始接骨。
“咯啦!”错位的骨头在手部的压力下复位,炭治郎低哼一身,忍着剧痛站起,抬头却见中原中也竟已被神威抓着脑袋摁在破碎的镜子上。
神威抬手想给中原中也最后一击,没想到见势不妙的灶门炭治郎从身后锁住了他的右手,在他失神的同时,中原中也双手齐出猛砸在他的手臂上,清晰的骨裂声传来,中也在对方的手臂无力垂下后终于摆脱束缚,炭治郎抓住此机会踢向神威的后膝,在对方不慎中招时利用惯性将他甩向空中。
当一个人手无寸铁飞在半空中,他的弱点也随之暴露。
凛凛寒光射来,在神威的视野里,中原中也的斧头离他的脑袋越来越近,偏偏是在半空,他避无可避。
神威的神情不显慌乱,他缓缓一句道:“不错嘛。”
中原中也内心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只见对方在空中急转姿势后从怀中掏出刀片一样的东西she向他。
中原中也睁大眼睛,那是……地上的镜子碎片!
躲闪不及的中原中也被碎片扎满了全身,斧头掉到地上,待他再次睁眼,神威已不见踪影。
好在伤势看着严重,却也躲过了致命伤。
中原中也从灶门炭治郎那了解到了事情始末,原来对方被折原临也派来调查这场宴会,没想到中途尿急来上个厕所就碰到了一个把公厕当屠宰场的神经病,在与对方缠斗的过程中他看见了各个隐蔽角落里埋设的炸弹,从对方的话语里也能推测,不仅这间厕所里埋有炸弹,连大厅都……
然后……然后他就差点被勒断气。
最终,灶门炭治郎和中原中也互相搀扶着回到大厅,继一些“小意外”后,炭治郎这个二愣子竟然直接就把关于炸弹的事给吼了出去。
“这间大厅里!被人设了炸弹!”
在这一声吼过后,折原临也与大厅里的几百号人在接下来的三秒内十分默契地沉默着,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最后,打破这一沉默的不是人们的喧闹,而是一声极其突兀的枪响,伴随着子弹没入人体的声音,前一秒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佐藤玲奈失了骨头一般倒下,脑袋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被盘成花苞状的盘发中央是食指大小的血洞,汨汨鲜血缓缓流淌,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中原中也不慎被飙出的一抹鲜血溅到,活色生香的女人变成一具漂亮的尸体,以此为开头,大厅内部的枪声开始此起彼伏,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在一片混乱与喧闹中,太宰治注意到那些最开始拔枪的人竟都是未成年的小孩。
折原临也:“是麦德斯饭店的侍童。”
他趁其中一个侍童不备夺下枪反扭住对方的双手,折原临也用枪抵住侍童的脑袋,本想询问,却被一旁的太宰治阻止。
太宰治抬起不断挣扎的侍童的脸,捏住对方的下巴仔细端详过后叹了口气,“他的舌头被拔了。”
顿时,在场几人全身的血液拔凉,麦德斯里的侍童最大也只有十四岁,大多长相突出,一方面不仅要端茶倒水,还要在适当的时机“讨客人欢心”,相当于高级的童ji,警局对这种事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麦德斯的东家是玛康恩家族,却没想到他们会对这些自愿卖身的侍童做到这种地步。
“砰!”两米外的落地窗突然碎裂,玻璃如天女散花般包裹着一颗横截面极大的金色子弹,一个倒霉的男人在被子弹击中后,身体从内部爆开,残肢与内脏洒满一地,鲜血溅到四周的宾客身上,他们愣眼看着地上的残尸,之后便纷纷骂娘,飞奔着寻找掩护。
折原临也:“是□□!快躲起来!”威力如此巨大的枪只可能是大口径反器材狙ji枪,这场宴会的走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在场这么多组织头目,以现在的攻势来看,死伤不可避免,一两个小组织还好,要是死了势力较大的头目……
黑瓴会乱套的!
大厅内已堆积了不少尸体,流弹在空中乱飞,酒水、食物与桌椅混着子弹击中墙壁飞溅的扬尘扑满一地,一片狼藉中,中原中也下意识将太宰治护在身后,谁知道一转头这孙子就不见了,他气得想骂人,这条青花鱼关键时刻总是作死,他只好焦急地四处寻找,生怕看见太宰治的尸体。
太宰治站在森鸥外面前,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悠哉地喝着酒,连发型都还是整整齐齐的,他好奇地往前凑近,却被一直跟在森鸥外身边的男子挡住。
太宰治着眼望去,男人留着肉色的中长发,浅灰色的和式礼服外套着一件黄黑龟甲纹羽织,祛灾狐面覆于脸上,白色刀柄的武士刀已出鞘,刀尖毫不客气地直指他的脑袋。太宰治倒是不在意这个疑似保镖的男人,他望向对方身后的森鸥外,若有所思。
“森先生……不对……”太宰治的视线细细扫过森鸥外握住酒杯的白嫩细腻的手,蹙眉问道:“你是谁? ”
“啪!”酒杯从森鸥外的手中滑落,如同被人触了逆鳞一般,没什么情绪的双眸霎时间一沉到底。
太宰治见状笑道:“森先生可不会露出这副表情,想冒充他的话,笑一笑怎么样? ”
“森鸥外”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口道:“杀了他。”
太宰治:“诶? ”
刀锋袭来,太宰治侧身躲开这一击,附近的中原中也见太宰治差点被一刀削掉脑袋,一句卧槽骂出口后赶紧冲了过去。
另一边,折原临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大厅里除了少部分逃走的人,其余死的死伤的伤,区区侍童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战斗力,他拽起一个侍童的尸体,想从中找出端倪,一旁的炭治郎看到尸体的脸,整个人浑身一震,他抓住折原临也的衣摆,面色难看道:“这个人……我认识他!”
折原临也:“你说什么? ”
灶门炭治郎扯下尸体的后衣领,只见尸体裸露的后脖颈上是一圈丑陋的烙印,烙印四周皱烂的皮肉早已因没有及时消炎而变得青黑发紫,荒芜生锈的锁链如蛇一般束缚缠绕着滴血的匕首,被禁锢的兵器,这是斗兽场专有的标志。
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的后脖颈也有一个同样的烙印,此时烙印所在之处隐隐作痛,被滚烫的烙铁施以皮肉之刑的痛苦仿佛从未消失,光想起来便让人心悸不已。
折原临也的表情终于变得凝重,没想到那些开枪的孩子根本不是侍童,而是来自斗兽场的一帮杀人兵器,一个猜测浮现在心底,他甩开手中的尸体,扛起炭治郎就往外跑去,同时提醒不远处和敌人缠斗着的太宰治与中也,“太宰还有小不点!快离开这里!”
如同巧合一般,大厅顶部巨大的时钟发出一声卡壳的刺耳声音,接着响起了午夜十二点的沉稳钟声,一声声震彻人的耳膜,像是一道道催眠符般可怖渗人,伴随着钟声响起的是斗兽们痛苦到极致的哀鸣,他们扔下手中的枪,捂着腹部倒在地上。
“嘀嗒嘀嗒……嘀───”,男孩的腹部传来钟表转动的声音,待那声音停止,一股内脏被灼烧的剧痛传至全身,炸弹在男孩的身体里爆炸,其余被残忍地植入了炸弹的斗兽们一个接一个在凄惨的哀叫中爆炸。
火焰裹挟着滔天的巨浪席卷而来,顷刻间吞没了整个大厅,炽热的火舌舔舐着无数惨死的尸骨,在一片爆炸声中,在罪恶的放纵下,麦德斯饭店在滚滚浓烟中“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