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精神病》狙击枪

37、星星死于天空

　　夜色渐暗，黑暗的幕布遮蔽了炫彩夺目的白日，如纱的月光恭维每一寸土地，在东堂坏理鸽子血色的瞳眸中，月亮在天空中燃烧。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如同着火的月亮，第一次是在东堂家主宅被入侵的时候，尸体横满炽热的火海，血液像可怖的红蛇在她的脚边缠绕，哀鸣、悲泣不住地回荡，在这片人间地狱，月亮被血糊了个遍。

　　她昏迷着被保姆抱出主宅，月亮……月亮和大地一起燃烧，待火渐渐冷却，她的心与灵魂被封进了盒子痛苦地哭泣，在那个恐怖的夜晚，纵使心意难平，她也不得不沉默着睡去。

　　麦德斯大饭店，宴会的举办地点后有一条空寂的双面空廊，廊沿两旁开满了灿若云霞的木芙蓉，涩甜的香气萦绕整个走廊，周防尊坐在大理石质的靠椅上，淡淡的烟酒气息盖过了周围的木芙蓉香，东堂坏理站在她面前，瘦弱颤抖的手捧着一把shou枪。

　　不仅是月亮，手中的枪也灼烫无比。

　　“周防先生……为什么……”
　　“两个月前，你爷爷来找过我。”周防尊望着面前怔住的女孩，在犹豫过后熄灭了手中的香烟。

　　坏理：“……他说了什么？ ”
　　“老爷子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想把你托付给我。”
　　“那…………”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接走她？反而要等两个月？

　　周防尊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紧不慢道：“如果你想活下去，要么主动放弃竞争权老老实实呆在东堂家，要么在外面躲一辈子，或者……打败你的竞争者，把家主之位收入囊中。我曾问过你爷爷是否要我保护你一辈子，他拒绝了我，坏理……”

　　周防尊握住女孩的手逼迫她紧紧攥住手中的枪，“老爷子希望你能变得残忍，他要我扶持你夺下东堂家。”

　　东堂坏理仿佛被当头一棒，脑袋晕晕乎乎的，爷爷……是这么想的吗？

　　“想在黑瓴生存，实力、智慧、财富与权势必不可少，活在他人的庇护之下不是长久之计，没有人有义务来保护你，想得到他人的效忠首先要有的就是令人信服的实力，促使一个人前进的不是强大，是弱小所带来的恐惧，不想死的话就往前走往上爬，想身居高位、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的话，就去选最脏的那一条路。”

　　“真的……要这样吗？变得残忍……这种事情……”经历了这么多，东堂坏理怎会不知道这份活下去的真理，但她娇生惯养了十年，骨子里仍然是柔软又脆弱的，唯一一次杀人也仅仅是开着车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

　　“治崎回会死。”
　　“诶？ ”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死去，到时候，由你来了结这一切。”

　　东堂坏理惊得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枪，她焦急道：“为什么？！这是……爷爷要求的吗？ ”
　　“对。”

　　即使周防尊用了较为委婉的说法，坏理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爷爷希望她能亲手杀了治崎回，她的表叔。

　　女孩银白的长发随着削瘦的肩抖动着，如同受惊的小鹿，泪水一滴滴打在地面上，晕出一大片水渍。
　　周防尊重新点起一支烟，这是东堂家主的意愿，他作为外人无法干涉，更何况面前的女孩虽只有十岁，但在黑瓴，特别是臭名昭著的斗兽场，孩子到四岁就会被逼着暴露在灼灼天日下，杀人从来不是为了遵从自己的意愿。

　　想到此，周防尊极有耐心地抹去东堂坏理脸上的泪水，说道：“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坏理……”

　　“心不狠一点，就活不下去啊。”

　　…………

　　中原中也手执一朵雪白的木芙蓉走在灯火通明的走廊，周防尊与坏理的谈话被他一字不漏地听去，他绝不是有意偷听，只不过不想打扰他们，周防尊说得对，心软的人一事无成，十岁的孩子拿起刀枪，灵魂也会比□□先一步成长。

　　中原中也想起中岛敦说过的一句话：“一旦拿起刀枪，人就会变成野兽。”
　　他自嘲地一笑，缓缓踱步到卫生间门口。

　　未等他推开门，高大的门板在一声巨响后猛然一震，中原中也的手顿在那。“砰砰咚咚哐！”，卫生间里仿佛有人在干架一般传来各种碰撞与倒塌的声响，几秒后又彻底消失，如同一场转瞬即逝的幻觉。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他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在推开的那一瞬间，一股血腥气混杂着腥甜的木屑味涌入口鼻，他捂住鼻子望去，只见离门边不远处一具尸体横躺在地上，此人死状凄惨，胸口被人硬生生捅了个手臂大小的血洞，破碎的内脏与鲜血染红了地面，血丝遍布的眼珠死死地瞪着门外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卧槽！
　　他抽出藏在衣服后的斧头，斟酌着究竟是一探究竟还是掉头去寻找太宰治。

　　很明显某种程度上接近无所畏惧的中原中也会选择第一种，肾上腺素激增的他在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后悔了，他应该先给太宰治发个信息才对。

　　然而当他看清门内的景象便再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各种死相不同的尸体横七竖八占满了整个卫生间，血液溅得到处都是，中原中也仿佛误入未清理的屠宰场，残肢断臂、鲜血烂肉让他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卫生间破碎的镜子映出这满地狼藉，中原中也不敢相信竟有人敢在盛大的宴会上如此放肆地杀人，他掉头打算原路返回，紧闭的隔间内突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呜咽，下一秒门便被人从内部猛地撞开，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压着门板双双倒在地上。

　　中原中也低头望去，只见一个肉粉色头发的少年用受伤的手臂紧紧锁着身上人的脖子，这大概是另一人这么长时间无法发声的原因。

　　两人像搁浅的鱼一般在门板上挣扎，灶门炭治郎眼球上翻，窒息的痛苦让他脸色发紫，胸腔间的空气逐渐耗尽，脖颈上的手臂却在一点点缩紧。

　　再这样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旁的中原中也一时无法反应，他手臂一轻，灶门炭治郎急中生智伸手抢过他的斧头往身下劈去。
　　一声闷哼传来，他感到脖上的手臂有一瞬间的放松，便趁此机会拔出斧头挣脱了对方的束缚。

　　“咳！咳咳咳！”灶门炭治郎捂住勒痕遍布的脖颈咳嗽着，他提醒中原中也：“快……快逃！这家伙……咳！”
　　中原中也听罢上前扶住他，皱眉道：“喂，发生了什么？ ”

　　“呀嘞呀嘞，本来想提早收工的，怎么又来一个？ ”

　　中也闻声望去，只见少年肉粉色的长发被编成一束轻巧的麻花辨垂在右肩上，一身中国款的黑白男士旗袍，脸上怪异地缠满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完全遮住了脸部的轮廓，这让中原中也想起了自家的绷带狂魔男友，不禁担心起独自一人留在宴会上的太宰治。

　　神威：“你在想什么？现在可不是让你分心的时候。”说罢他不顾自己被砍伤的右腿冲向两人，中原中也见状本能地将斧头挡在身前。

　　一击寸拳带着劲风袭来，那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力度，中原中也握住斧头的手一麻，余震从手传到手臂，是锥心一般的疼痛，他还未从这股剧痛中回过神，整个人连同被他扶着的灶门炭治郎一起被击飞砸在身后的瓷砖上，瓷砖猛然破裂随着两人一起摔落在地。

　　鲜血自嘴角留下，仅一击中原中也便明白了他和对方之间的实力差，至今为止也从未遇到过强大至此的对手。他抹去嘴角的血液扶墙站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握紧自己的斧头。

　　灶门炭治郎见中原中也竟一刻不停地冲向对方，立刻阻止道：“等一下！”
　　他和神威打了将近十分钟，对方拥有远超常人的气力，一拳足以打碎人的肋骨，他左腿骨折行动不便，无法及时站起阻止中原中也，只好提醒道：“那家伙是打咏春的！护好自己的脖颈和腹部！别被他扫了下盘！还有，小心他的标指！”

　　中原中也：“啰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