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封神]》喝开水烫嘴

8、8

　　与此同时，村中某处。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十分昏暗，几个煤油灯分散放在角落照明，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水池，直通地下暗河，能听见水流声。

　　水池边站着七八个人，年龄大多在四十多，最年轻的是冯文彬，他青了一只眼睛，颧骨上包着块纱布，嘴角肿着。

　　冯文彬一脚踩在湿滑池壁，脸色很坏，想着晚上发生的事。

　　他苦心追冯芸这么久，她却不知好歹，不仅找别的男的来下他面子，还和外地来的小白脸眉来眼去。

　　冯文彬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真是喂了狗，冯芸她爸死了之后，她家在村子里就是外地人，本来都该被赶出去的，当时还是他向他爸求的情，才让她家可以在村子里讨个生活。

　　他算是想明白了，这女人不值得他这么掏心掏肺。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四十来岁，面相十分憨厚，和他搭话：“大侄子，想清楚了啊。”

　　“想清楚了。”冯文彬瞧着男人眼里藏不住的庆幸，歪着嘴一笑，“让青青别准备了，明天力叔你带几个人去冯芸家里，跟她好好说说，这可是惠及整个村子的大事，别耽误了。”

　　“好嘞好嘞。”男人满口答应。

　　他心里满是庆幸，如果冯文彬不松口，那后天祭典上用的就是他女儿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一会，冯文彬又问：“其他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县公安局和火葬场各凑了点。”

　　“行。”冯文彬笑笑，“那位前几天晚上托梦了，到时候东西到手，还是老规矩。”

　　冯力一叠声地应了，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空间回荡几次，消泯无形了。

　　这一夜，几人甜梦几人无眠。

　　次日一早，三人在约定的地方碰了头。

　　冯芸精心打扮了自己，她腿伤未愈，走得慢，站在原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来得好早。”

　　哪吒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还行。”

　　冯芸看了看他大敞的领口，有点惊讶：“阳洲哥你穿得好少，不冷吗？”

　　“不冷。”

　　早上出门之前，宗潼给哪吒配了一身衣服，白色衬衫条纹西裤羊绒大衣，很符合宗潼“上等人”的审美。

　　只是穿衣服这事儿，还是看气质。

　　宗潼穿这身，配上个金丝眼镜，斯文温柔，有书卷气。

　　而哪吒，出门前嫌热把大衣挥了去，他天生属火，没怕过冷，衬衫也不好好穿，解开两颗扣子大剌剌敞着，露出两截纤细洁白的锁骨。

　　帅是帅的，他五官英挺身量颀长，看人总从半垂的眼皮下看，有点不近人情，暗色瞳孔又横添三分戾气，像个讨债的。

　　配上他这穿少露多的穿法，宗潼暗忖，像个风月场所的讨债的。

　　寒暄几句，几个人往目的地走。

　　冯芸找朋友家租的船，朋友同样是个年轻小姑娘，做旅游船生意，见她领了俩气质迥异的帅哥，半妒半羡的埋汰了她几句，钥匙交给她，几人上了船。

　　小船飘飘荡荡往下游去，沿途风景秀美，聊天聊累了，冯芸拿出扑克，几个人斗地主。

　　哪吒不会，但他学得快，几轮下来摸透了规则，宗潼又暗戳戳给他喂牌刻意让他赢，哪吒来了精神，卷起袖子兴致勃勃钻进牌局。

　　宗潼在下界待了几百年，什么花样都玩过，这会儿纯粹陪太子读书，他觑着哪吒神色给他喂牌，发现虽然他大体是绷着脸，可是随着牌局形势变动，时不时会皱眉，或者小小一勾嘴角，有点小得意，有点小失落。

　　宗潼欣赏半天，感觉哪吒果然也就外表唬人，芯子里还是小孩，打打牌就能哄得他高兴。

　　小孩儿好啊，他惬意地抽出张牌扔在桌面，不出所料看见哪吒眉尖一动，接了下家，嘴角又是那么轻轻一勾。

　　小孩儿好哄，又不记仇，看来这趟下来不亏，换个马屁策略，或许他日后还能跟着哪吒，升上那么一升。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乱造谣，说哪吒性情凶恶日食十妖，这不好伺候的很，让换衣服就换，话说错了也不记仇，他做主也没什么意见，一副扑克牌就能哄得他眉开眼笑。

　　和传说里一点也不一样，宗潼暗想。

　　打牌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日上三竿，船上冷飕飕的寒意褪去些许，宗潼也热了，脱下大衣放在一边，正打算活动活动胳膊，开始下一轮的时候，哪吒却疑惑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冯芸问他。

　　哪吒摇摇头，几步跨出船舱，很快找到方才他在意的源头。

　　一个小孩儿正在水里扑腾，眼看是不行了，只剩一只小手无力地在水面上划拉，岸上几个小孩屁滚尿流地背影渐行渐远，看不见了。

　　宗潼跟出来，也皱起眉：“落水了。”

　　冯芸啊一声，脸白了，慌慌张张找绳子，她水性一般，不敢下水：“得救他啊！”

　　哪吒止住她，抬眼示意宗潼：“下水。”

　　宗潼是水草，下水等于回家，他没意见，挽起袖子一脚踩在船舷，打算下去。

　　哪吒在他身后低声道：“小心点，底下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