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封神]》喝开水烫嘴

7、7

　　之后那顿饭吃的沉默非常，冯芸强颜欢笑，哪吒不是个会主动开口的人，想活跃气氛，还得由宗潼来。

　　宗潼思来想去，挑了个话题问：“我们还得在这逗留几天，不知道有什么好景点推荐？”

　　冯芸吸吸鼻子，勉强笑了笑：“明天去划船怎么样，我们这也就是风景好，镇上的古镇都是前几年刚建起来的，全是骗钱的旅游纪念品店。”

　　“划船不错。”宗潼笑笑。

　　冯芸想想，又道：“然后后天是祭祀龙王的活动，你们是不是就为了这个才来的这里啊。”

　　宗潼心里咯噔一下，刚打算把话题带过去，一直沉默的哪吒却突然开了口：“什么龙王？”

　　冯芸解释：“我们村以水为生，所以家里都供着龙王，祈求平安，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会举行祭祀活动，这个仪式前些年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了，所以来看的人很多，你们不是来看这个的吗？”

　　“刚听说。”哪吒又问，“参加这个祭祀活动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冯芸摇头，“公开的，整个仪式要经过的路很长，封锁不了，你们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好一点的位置提前等着。”

　　哪吒一口答应：“行。”

　　宗潼目光闪烁，偷偷看了一眼哪吒，正巧撞见他似笑非笑地望了过来，他对哪吒笑笑，登时心里的不安就更深了些许。

　　一顿饭匆匆吃完，冯芸帮着冯妈妈收拾好农家乐，两人结伴回家，冯妈妈对冯文彬的事儿很担忧，一直在翻来覆去地念叨，冯芸能理解妈妈的烦恼，小村子这样的封闭环境中，有地位的村民比警/察说话都好用。

　　睡前，冯芸坐在镜子前抹脸，抹着抹着，思路就飘出去了，她不到二十，对人心有种盲目的信任，虽然害怕冯文彬报复，但总觉得他这些年一直对她不错，再报复也不会如何，因此只担心了一会，就想起了别的事情。

　　她想到了李阳洲和宗潼。

　　想起李阳洲低哑好听的声音，和他擦过自己耳畔时温热的手。那只手替她挡住了男人的巴掌，用力的时候骨节凸显，苍白修长，十分好看。

　　冯芸抿起嘴笑，悄悄捂住了脸，感觉脸上发烧。

　　冯芸没什么大志向，书读不明白，也没什么要赚大钱的理想，在她的观念里，嫁一个好老公，就是她这样的漂亮女孩顶天的福气了。

　　好老公是什么概念呢？

　　她思来想去，觉得放在第一位的，还是要帅，毕竟她又不丑，若是配冯文彬那样的小眼睛，生出来的小孩肯定也丑死了。

　　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还未懂得爱情，便先已斤斤计较起基因传代的问题。

　　冯芸拿起手机给宗潼发微信定位：“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们哦。”

　　宗潼的消息很快送达，说好的，又嘱咐她早些睡，道了声晚安。

　　冯芸盯着那句晚安，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红了，她伸手捂住脸，只在指缝里露出亮闪闪的眼睛，看着镜子，心想真好啊。

　　从他们身上传递来的是大城市的气息。

　　他们和冯文彬这样的小混混一点也不一样，冯文彬既不帅，也不懂浪漫和关心，张口闭口就是马子妞，一点也不尊重她。

　　身后门吱呀一声响，冯芸妈妈推门进来，端着一碟苹果。

　　“还没睡呢？”她关心女儿。

　　冯妈妈是外地人，经人认识打渔的冯爸爸后在这个村庄定了居，老公打渔她开饭店，日子也过得不错，只是一次捕鱼中，冯爸爸不幸落水，捞尸队把一条河上下五公里捞了个遍，也没找到冯爸爸的尸体。

　　村里的人都说冯爸爸惹怒了龙王，尸体被虾兵蟹将分了吃了，冯妈妈将信将疑，每次供家里的龙王神龛时心里都带着点火气，她决心让儿女们离河远远的，谋些别的行当，别再触怒了这遭瘟的泥鳅。

　　“没呢。”冯芸笑嘻嘻，拉过妈妈的手，把她拽到身边坐下，和她说悄悄话，“你觉得今天那两个男的怎么样？”

　　冯妈妈看着女儿叹气：“你怎么心这么大，还有心思想这些。”

　　“哎呀。”冯芸撒娇。

　　“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还说不定呢。”冯妈妈笑骂，伸手搂着女儿，有些感慨，“一转眼妈也把你拉扯这么大了，嫁出去也好，嫁到外地去，再别留在这个破村子里了。”

　　冯芸低声嗯了一声，感觉鼻子有点酸，村庄排外，连外地媳妇都排斥，她妈在这种环境下把她和弟弟养大，不容易。

　　母女俩静静坐了一会儿，冯妈妈拍拍冯芸，站起来叮嘱她：“把苹果吃了。”

　　“嗯。”冯芸戳了瓣扔进嘴里，余光里看见母亲一双手皲裂粗糙，呀一声叫起来，“我给你买的护手霜你没擦呀！”

　　“擦那玩意干什么，浪费钱，擦上洗手又没了，你妈老了，不爱捯饬，和你似的，臭美。”

　　“哎呀不行！”冯芸急了，拿起自己的护手霜挤了一大坨，给母亲擦上，“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可不得好好保养吗，再说我都买了，你不擦多浪费啊。”

　　冯妈妈看着低头认真帮她擦护手霜的女儿，嘴里絮絮叨叨，神情却是温暖欣慰的。

　　女儿长大了，自己对得起老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