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戚顾方无》念柯孔扬

38、密谋

　　方应看好笑地看着戚少商离去的背影，对着顾惜朝说了一句：“他莫不是吃醋了？”
　　顾惜朝终于把视线从窗外移进来，斜斜瞥他一眼，冷笑道：“方小侯爷未免管得太宽了！”
　　方应看摸摸鼻子，嘀咕了声：“这年头，打听个暧昧事也犯法……”
　　顾惜朝干脆装作没听到，冷然问道：“相爷何时见我？”
　　方应看但笑不语，他身后的任怨只好代为开口：“今日午时。”

　　方应看领着顾惜朝进到蔡京的书房，便一眼看见雷纯坐在客座上，狄飞惊站在她身后。
　　方应看率先向她招呼道：“雷小姐。”他不叫雷堂主也不叫雷姑娘，而是称呼雷小姐。
　　雷纯岂非就是相府的千金小姐？
　　顾惜朝听了这一声，却有点神思恍惚，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位相府千金，他的妻子——傅晚晴。
　　时隔两年再想起那个女子，心里仍是有一丝钝痛。但忆及稍早时候与戚少商分开的场景，便有些许安慰。到底，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方思虑停当，那边蔡京却已开口：“你们来了，坐。”
　　方应看连忙回道“不敢、不敢”，顾惜朝却大大方方坐在了蔡京的右首。
　　历来以左为尊，顾惜朝留了左首给方应看，是敬他神通侯的爵位。可就连雷纯这个干女儿都只是客座，他倒毫不在意似的坐在了右首。
　　方应看淡然一笑，便也在左首落座。
　　蔡京捋捋胡须笑道：“顾公子可是已顺利将官家的花石纲取回？”
　　顾惜朝挑眉道：“这个自然。”
　　蔡京长叹道：“官家丢失花石纲，老夫实在是心急如焚。天幸顾公子你才智双绝，也算是遂了老夫的一个心愿。”
　　顾惜朝微微躬身示意，说道：“相爷过奖了。”
　　蔡京看他神色平常，眼中精光一闪，忽转变了语气道：“可惜天妒英才！如若一个人聪明过了头，可也是会招人嫌的。”
　　顾惜朝闻此浑身一震，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声道：“相爷严重。顾惜朝不敢有什么隐瞒。”
　　蔡京眯起眼睛，语重心长道：“老夫这些年是难得见到资质好的年轻人，可不想就这么浪费了。那个戚少商——”
　　顾惜朝似乎松了一口气，回道：“但请相爷放心，戚少商是我死敌，扬州之事，他尚蒙在鼓里。但六扇门的无情，却不好对付。”
　　方应看此时插了一句：“应看也请相爷宽心，无情那里，应看自会留意。”
　　蔡京这才点一点头道：“如此最好！老夫不想在这紧要关头有任何闪失。顾公子，你明日便可去郓王府上。至于拾青世侄，六扇门那边，你还可仰仗朱老总。”
　　顾惜朝和方应看皆颔首称是，只雷纯心中一惊——朱月明朱老总，可是刑部的龙头，郓王一事要牵扯到他，看来是涉者众多。如若此事不成，六分半堂和有桥集团将有旦夕倾灭之危！
　　片刻之后，四人走出相府，皆沉默不语。一时六分半堂的轿子到了，狄飞惊为雷纯来开轿帘。
　　雷纯走进轿中，又转头向顾惜朝说道：“顾公子，若尚能与戚楼主同桌喝酒，请代为传达友好之意。”言罢粲然一笑。
　　顾惜朝眼角一跳，淡淡回道：“雷堂主说笑，顾某这辈子，怕是无缘再与戚少商喝酒了。”
　　雷纯也不点破，轻点颔首便钻入轿中。
　　二人并肩立着，看雷纯的轿子远了，方应看才笑道：“你把名册交给那老家伙了？”
　　顾惜朝斜睨他一眼，冷冷道：“不交又能如何？给你留着生财？”不待方应看回答，便一振袍袖，青云一般去了。
　　方应看嘴角一抹冷笑，哼声道：“得意个什么！”又回头看了看丈余外的相府匾额，心中狠狠地骂了句“老不死的”。

作者有话说

　　注：此处的丈用的是宋朝的单位，一丈大约是3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