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戚顾方无》念柯孔扬

27、疑虑重重

　　无情不禁一声叹息。
　　这个叫做“扬月”的女子，为了保有心爱之人的骨血，毅然步入火坑。其中的决心与辛酸又怎能为外人道？
　　无情的叹息冰凉却又充满感情。他叫做无情，却一向是多情之人。
　　叶告心里亦是叹服，说道：“公子，这个扬月虽然是个妓女，却有骨气。”
　　无情心想，这哪里是有骨气呢？一般人的有骨气，该是怀着孩子逃出青楼，哪怕被抓被杀亦不肯放下尊严。可这女子却不，她抛却自己的荣辱，沦为江边柳，人人攀折，却保全了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在世上最低贱的地方苟活，毕竟得了性命。如若没有了性命，任何奢望、理想都是空谈。
　　这女子岂非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
　　无情心念一转，问道：“你说那花魁思情原来是跟着扬月的？”
　　叶告闻言一凛，从那无际的悲悯中缓过神来，回道：“是，公子。思情到扬月小馆的时候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那时她有个儿时玩伴叫小崽子的，两人的感情非常要好。只因为那个小崽子也是馆中一个妓女的儿子，而思情是被个龟奴抓进馆里，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吧。”
　　无情赫然抬头，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那个小崽子后来如何？”
　　叶告却摇摇头，说道：“这小崽子比思情小两岁，据说他十岁的时候掉进那扬州有名的‘小秦淮’淹死了。”
　　死了？无情不由蹙眉，他本以为那小崽子必是顾惜朝，因着与思情有幼年的交情，此次才请得其帮忙传递消息的。而那神秘公子，不定是蔡京手下的什么人物，以思情为中间线，与顾惜朝一同设计陷害龙逍遥等人。
　　“这思情在小崽子死后可有与什么男子亲密接触过？”无情一问出这问题便径自摇起了头，他竟忘了思情是个烟花女子，和男子有亲密接触岂非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岂料叶告却摇头说：“这个叫思情的女孩子很是奇怪。风雨楼的资料上说她幼年时和小崽子相处地非常好，可在小崽子死后仅是哭了半天便喜笑颜开了，还直嚷着要和馆里的丫头们去扑蝴蝶。那时她虽只得十二岁，但已出落得十分美丽，老鸨也是把她当做摇钱树来养的，很放纵她。可馆子里毕竟是死了个人，听说还死得有点内幕，这女孩子平日里和小崽子亲厚，不想却是这样一个薄情的。”说到这里，叶告不禁学着诸葛神侯摇头晃脑地叹气，口中还念念有词“果然说的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是不错的……”
　　无情好笑地看他一眼，说道：“你不过十七八岁，怎么学得世叔？”
　　叶告一边吐吐舌头，一边继续说道：“后来，思情还未登台，扬月小馆的主人便换成了那奇女子扬月。她把思情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也不让她接客见人，就是养在后院里的。之后那扬月死了，扬月小馆又一下子成了风花雪月楼，思情自己当了家。所以说，她除了和小崽子十分要好外，倒没有什么相好的。”
　　无情思虑半晌，又问道：“你方才说扬月初到扬州时是怀了孩子的，那孩子生了下来，却是不是小崽子？”
　　叶告答道：“资料上只说小崽子是馆里一个妓女的儿子，不曾说是扬月的儿子。而且那扬月的儿子据说从小就是长在馆外的，扬月把他托给了自己的一个恩客，取名叫秦歆，她每月过府见他一次。”
　　无情自然相信风雨楼资料的准确性，可如此一来，顾惜朝却不是那扬月的儿子？思情又不曾与他有什么接触，怎么能说是故人呢？莫非……
　　半晌后，他淡然一笑，嘱咐叶告泡茶，低声说道：“这扬月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作者有话说

　　于是，公子的戏份会渐渐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