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人渣》月华璃梦

1、小混混

　　“改造人渣第一步，以虚代实。一场恶梦、一个神谕、一块天降奇石，将他带入我们制造的场景中，无法挣脱，无法挽回，不可避免地陷入死亡之路。这一步被人类称之为恶梦、梦魇、预知梦。对我们来说，不过一幻境。
　　第二步，
　　第三步......”

　　阿飘绿瑛第一次被小鱼精拉到此处听课，显得有些稀奇，好奇心极盛。向前望去，一棵参天的大树，遮挡住了一半的阳光，下面围了一圈成了精的灵物，形状各异，俱都全神贯注。两个偷偷坐在最外围，采了片莲叶做蒲团打坐在地，小鱼精悄声对她说：“讲道的是位很厉害的仙长，千年前不知道怎么游历到我们这儿来了，就此开堂讲道。你要仔细听，于你我大有益处。”
　　绿瑛使劲点头，遂拿出从土地爷爷那儿讹来的小本本认真做着笔记。

　　太虚子似乎对下首多两个精怪少两个精怪不在意，继续讲道，“这第三步，是最难的一步，成仙得道的关键就在此处。我们所料想的结局必需与第一步相契和，引着他走向我们布置的最终结局，这关系着他以后为你做善事的直接成果。有了这三步打头，人渣基本已被我们降服，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你指东他不往西，甚至还抢着去行善事，一日不行善，浑身难受，如此，我们便躺着得功德，至止此目标善终。”

　　仙人接着道：“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谁还有疑问？”

　　“我我我。”绿瑛挥着手站起来务必让大树底下的仙人注意到自己，“仙长，你刚才说在人渣改造三步前，需要甄选他们。可人渣脸上没写着我是人渣，这个要怎么找？还有，人渣不管大人渣还是小人渣，都是人渣，有什么区别？怎么从中找出哪个有一丝善念，哪个没有？......”

　　众灵惊愕地看着她，只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从中蹦出无数个问题，听得他们头昏脑胀，两眼发直，直问得上首仙气缭绕的仙长渐变成红烧狮子头，朝她咆哮：“你哪来的？交学费了吗？”
　　绿瑛：“我......”
　　于是，绿瑛被仙长一袖子给赶出了讲堂，挂在一枝桠上随风飘荡。

　　幸而她是阿飘，此地也不是人间界，除了妖魔鬼怪能见她，别个儿一概看不见。绿瑛叹了今天第三百二十三叹，心中颇为自怨自艾，想她绿瑛万年阿飘一枚，飘生除了睡就是观人生死打架，了无乐趣。
　　若非二十年前，偶遇一人，得了些造化，有了功德傍身，她还在符禺山过着鸡鸣狗盗的单调日子。
　　又若非她在山上与牛精打架时不小心掉在一个洞窟隆里，又怎么会遇上身宽体胖的小鱼精，来到这么一个非凡的地方，得遇仙人，受仙人指点。虽说仙长把她轰出来了，不还是有小鱼精在吗，小鱼精古道热肠，一定不会拒绝她。
　　没有以上两点，她想成为符禺山山神，指点江山，那是想都别想。
　　别看她是阿飘，又存在了一万年，按人类的话说，是活成话本上的飘生巅峰，呸，都是骗人的，不，骗鬼的。她存在了一万年，除了长点脑子外，什么都没长，法术不会使，飘着飘着有时候还会从空中摔下来绊倒自己。她以自身的飘龄一万年起誓，鬼活得太久，真的还是一只鬼，不会成为鬼王，不会成为执掌一方的鬼神，更不为成为一个地仙。

　　想到此处，她仰天长叹：“仙长，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飘飘，什么都不懂，请你仙人仙量，饶恕了阿瑛的心直口快。没见着您之前，成为山神是我的梦想，见着您之之后，能成为像仙长您这样的人物才是我的终极梦想。上天啊！你要还没抛弃阿瑛，就一定要把我的话带到仙长的耳边，让他听听一个卑微的小鬼发出的卑微乞求。苍天啊！......”

　　“都变成阿飘了，还是这么话多。”话落，太虚子已凌空踏步到她眼前，一甩拂尘，两人同时落地，绿瑛终于得救，再也不用像个旗帜挂在树上，任尔东南西北吹。

　　绿瑛松了口气，提着的心顿时放下，围着太虚子转圈，摸着下巴思索：“仙长，听你刚才话中的意思，你认识生前的我？”

　　“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
　　“真的，那你告诉我，我生前是做什么的？是不是公主、贵族千金、大臣嫡女、小富之家。都不是啊。”仙长皆摇头，绿瑛继续地向下猜，她一拍手道：“我知道了，我生前跟你一样，是个仙姑。”

　　太虚子指了一指地上，“说对一半，你生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害死良臣忠将无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致使人间界鬼号震天，最后被一道雷劈死了，死后就成了阿飘。”
　　“为什么不是十殿审判，进入畜生道轮回受万般苦？让我成为阿飘还有何意？”

　　“你成为坏人前，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因着这个，上天决定让你成为一个阿飘，倘或还有成为仙姑的一日。”

　　绿瑛自来熟地搂着太虚子的胳膊，“仙长，你说我真的有成神成仙的那一天？”

　　“不错。若想重登仙路，必须积德行善，以赎过往因果。你与众灵相同，他们想成仙，你也想成仙，那么成仙的唯一捷径就是替人行善、扬善、惩伪善。而世间万物，人为万灵之长，心思善变，捉摸不定，比之最狡诈的狐狸还要厉害上三分，教化他们往往得到的功德最多，尤其是教化善念尚存的恶人。”

　　“可是你说了这么多，还没回答我先前提的问题呢！你说的人渣到底怎么辨？”

　　“不急，不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慢慢教你。”

　　一道一鬼来到了一座茅草搭建的亭子，过路人背着行禳挤作一团，避着外面的瓢沷大雨。一瘦弱男子在人群中作小偷小摸样，被一腰身别着精巧小斧的壮汉察觉当场抓住，“小子，怎么着，连你爷爷的钱也敢偷，长胆了是不？”
　　小偷狡辩道：“我没偷，我只是抻不开手，不小心碰着你了而已，你一大老爷们，像个娘门似的瞎嚷嚷个啥？”
　　“嘿，我说你小子，你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敢在我面前嚣张，吃了豹胆了你。”
　　“你怎么打人？”
　　“打的就是你。”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他打人还诬赖我？”小偷一看旁人都挤到一边去了，宁肯淋雨，也要留下了点空地给小偷与壮汉施展身手。

　　壮汉拎起瘦子像提着小鸡崽，从他怀里搜出一个大钱袋并两串铜钱，“哟！收获不少。”
　　“还给我。”
　　旁人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摸自己的腰间，钱袋还在不在。有个偻背的老太太一摸腰身，顿时冲过来一把揪住瘦子的腰带，哭喊道：“你这将来生儿子没□□的贼子，你把老娘的养老本都拿走了。没了钱给我儿看病，我就天天咒你，上你家死在你家。让老天降下场灾，收了你。”
　　小偷急忙两手搂住自己的裤子，奈何老太太只顾哭喊捶打，完全不顾他会不会出洋相。“老太婆，你找死是不是？”

　　小偷踢人的行动还未付诸实践，就被壮汉一把给扔出了亭子，倒在了雨水中，半天没爬起来。
　　壮汉把两串铜钱挂在手臂上，倒出大钱袋里的东西，手掌上立时多了十几个小钱袋，他掂了掂，多是小钱，数目不大。失了钱袋的人眼巴巴地望着，壮汉也不负他们所望，手托着钱袋问：“丢了钱袋的过来取。”

　　绿瑛看了一会儿，觉着这跟人渣有什么关系。要她改造小偷小摸什么的，赚些小功小德，她还不如回去睡大觉。“仙长，这也没什么可看的。不如，我们去看看王候将相，我认为改造他们能获得的功德最大。”

　　太虚子笑声轻骂，犹如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女儿，“你啊！做事还是这么急于求成，什么时候能成气候。我第一步是怎么讲的，观人观心，切莫着急下定论，这些你都忘了？”

　　绿瑛鼓嘴，“我记着呢！”

　　“记着就好。你再看眼前人，本是做了件好事，现场抓住了小偷，也教训了小偷，找回了钱袋，人们却并不感激他，反而一副仇视的态度看着他，甚至有些敢怒不敢言。这是为何？”
　　绿瑛脱口而出：“恩将仇报呗！”
　　太虚子摇头，“你再仔细看。”

　　壮汉手托钱袋问上前领钱袋的人，“里面装了十五文，你确定？”
　　领失物的小伙点头，“我走之前数了几遍，确实是十五文。”
　　“可我怎么看到这钱袋里只装了十文钱，莫不是这钱袋根本不是你的？”
　　“我的钱袋我怎么会不认识，里面还放着一根红绳，一块带花纹的小石子，都是送给我侄儿侄女的东西。三浪子，你不要太欺负人。这些钱是我辛苦砍了几天的柴才赚回来的，最多给你一文钱作你找回我钱袋的谢礼，其余的我还要拿回去给家里人开锅。”

　　壮汉有意无意地亮了亮几下自己强壮的手臂，年轻小伙咽了咽口水，“给我留十二文，剩下的你拿走，这总可以了吧！”
　　壮汉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钱袋捏得喀嚓响，年轻小伙儿败下阵，承认自己的钱袋里只装了十文钱，这时只听壮汉道：“五文钱。”年轻小伙儿忍了忍，憋得脸通红接下被壮汉拿走了十文的钱袋，欲哭无泪。
　　中间除了年轻小伙儿出了茬子，后面的二人壮汉说多少就是多少，不敢再多说两个字。

　　绿瑛看了还是不解，“壮汉的做法，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就是贪了些，显得不近人情。可这些人的钱袋没被找回来，岂不是一文钱都没得！要数最可恶的就是这个小偷，偷了人家的辛苦钱，万一被他逃掉了，那可真真是找寻无门。”

　　“这么认为，也对。我们接着往下看。”

　　全文大修，只能改成这样了，希望多点评论。